第三十六回 考核归国留学生，朝廷授文凭招贤强国

书接上回。再说，清末公派出国留学，那么留学生学成与否？如何考核归国留学生成绩合格？如何评定等级并招募重用之？这是鲜有人了解的。

清末朝廷公派出国留学的人员还多不是白丁，清廷还寄望于所派出的这些留学生归国，以先进的科学技术可以复兴，以兴新军可以得强国。

为检验归国留学生学有所得，自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始已经在对归国留学生进行考核。为招募“思想活跃，知识结构新，创新意识强”贤才之所想，朝廷依据“慈禧上谕”并经各程序考核，考核通过之留学生并照发“文凭”，以为重用。

“慈禧上谕”：

“光绪三十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内阁奉

上谕朕钦奉

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寿恭钦献崇熙皇太后懿旨：国家兴贤育才，采取前代学制及东西各国成法，创设各等学堂，节经谕令学务大臣等详拟章程，奏经核定，降旨颁行，奖励之途甚优，董戒之法亦甚备。如不准干预国家政治及离经叛道、联名纠众、立会演说等事，均经悬为厉禁。原期海内人士束身规矩，造就成材，所以勖望之者甚厚。乃比年以来，士习颇见浇漓，每每不能专心力学，勉造通儒，动思逾越范围，干预外事，或侮辱官师，或抗违教令，悖弃圣教，擅改课程，变易衣冠，武断乡里，甚至本省大吏拒而不纳，国家要政任意要求，动辄捏写学堂全体空名，电达枢部，不考事理，肆口诋諆，以致无知愚民随声附和，奸徒游匪藉端煽惑，大为世道人心之害，不独中国前史本朝法制无此学风，即各国学堂亦无此等恶习。士为四民之首，士风如此，则民俗之敝随之，治理将不可问，欲挽颓风，非大加整饬不可。着学部通行京外有关学务各衙门，将学堂管理禁令定章广为刊布，严切申明，并将考核劝诫办法前章有未备者补行增订，责令实力奉行。顺天府尹、各省督抚及提学使皆有教士之责，乃往往任其偭越违道干誉，貌似姑息见好，实系戕贼人才。即如近来京外各学堂纠众生事，发电妄言者纷纷皆是。然亦有数省学堂从不出位妄为者，是教法之善否即为士习之优劣所由判。确有明征，嗣后该府尹、督抚、提学使务须于各学堂、监督、提调、堂长、监学、教员等慎选器使，督饬妥办。总之，以圣教为宗，以艺能为辅，以理法为范围，以明伦爱国为实效，若其始敢为离经畔道之论，其究必终为犯上作乱之人。盖艺能不优可以补习，智识不广可以观摩，惟此根本一差，则无从挽救。故不率教必予屏除，以免败群之累。违法律必加惩儆，以防履霜之渐。并着学部随时选派视学官分往各处认真考察，如有废弃读经讲经、功课荒弃、国文不习而教员不问者，品行不端、不安本分而管理员不加惩革者，不惟学生立即屏斥惩罚，其教员管理员一并重处，决不姑宽。倘该府尹、督抚、提学使等仍敢漫不经心，视学务士习为缓图，一昧徇情畏事，以致育才之举转为酿乱之阶，除查明该学堂、教员、管理员严惩外，恐该府尹、督抚、提学使及管学之将军都统等均不能当此重咎也。其各懔遵奉行，俾令各学堂敦品励学，化行俗美，贤才众多，以副朝廷造士安民之至意。此旨即着管学各衙门暨大小各学堂一体恭录，一通悬挂堂上。凡各学堂毕业生文凭均将此旨刊录于前，俾昭法守。钦此。”

依“上谕”对归国留学生考试，为确保此考试的公平性，朝廷对参考者要求甚严。

考试分为两场：第一场在学务处，按学科门类考试，基本用外文答卷，题量亦大；第二场在保和殿，以经史命题，足足考一整天，“观其学识，以宗旨纯正，文笔明畅为合格”（源自《东方杂志》一九Ｏ五年第三期）。

考试评出一、二、三等，即最优、优、中等三级，此与科举考试的殿试如出一辙。

“殿试”合格后，还要拜谒学部尚书、侍郎及主考官，然后约定时间，由学部尚书带领，往颐和园朝见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

最后，视评价等级，分别赐予进士、举人、拔贡等出身，再分配官职。

陆光熙已进士及第，故不在此考试及授出身之列。但陆光熙以翰林身份参与学务处出题事务并监考。而各期留学生，以及1909年卒业的阎锡山等人，则必须应考。

钦派主试大臣考试陆军游学毕业生学绩表显示：优等第一名，得总分数：二四二、二分，平均分数：十八、六分，为步兵队学员王凤清。

阎锡山获第九十六名，通过考试并获得步兵科举人“执照”。“执照”扉页即印此“慈禧上谕”，而另页正文内容为：

“陆军部为

发给执照事，照得游学日本陆军步兵科毕业生阎锡山，年二十七岁，系山西五台县人。业经本部奏请，钦派主试大臣考试该生所习学科、术科，覈（音hé，意即检验、查核）定分数等第奏明在案，合行发给执照并另列学绩表。仰该生祇领遵照。须至执照者。

在执照结君到六期留学日本陆军步兵科毕业生阎锡山收执。

宣统元年十一月 日（此处加盖官印）”

留日陆军毕业生湘人仇亮、梅馨等经清陆军部考选，列为上等，本日被赏给陆军步兵科举人，授协军校衔。

宣统元年（1909年），朝廷还滑稽地赐予一些知名人士科举出身，如授予詹天佑、魏瀚、李维格、郑清濂、吴仰曾、邝荣光、杨廉臣工科进士；授予严复、辜鸿铭、王邵廉、伍廷芳文科进士；授予张康仁法科进士；授予陈联祥格致科（格致学即物理学，是研究物质结构、物质相互作用和运动规律的自然科学）举人；授予李大受、温秉仁、刘冠雄、江起鹏、邝佑昌工科举人。

早期归国的军事留学生，并经考试发给执照者，多被各地督抚延揽，备受器重。

按：“铁血丈夫团”简称“丈夫团”，由黄郛、李烈钧等发起，入会者必须是同盟会会员、并在日本学习军事。“丈夫团”的“丈夫”们不仅成为各地辛亥革命的骨干，而且也成为日后的大军阀。其中，除阎锡山之外，还有黄郛、李烈钧、程潜、赵恒惕、张群、蒋作宾、唐继尧、蔡锷等，地方军阀割据一方，更分裂了大清国之大一统。

欲知陆锺琦进入宣统年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