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嫁给我的狗
真想嫁给我的狗。
还好我有狗刚来苏城的时候,失恋加失业,也没地方住,认识的朋友两根手指数得过来。既没精神也没金钱,周遭的一切晦涩阴郁,我就像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不堪入目。还好,我有狗。
自此,每晚开始间接性失眠。凌晨的每个整点都会被奇怪的梦惊出一身冷汗,我的狗从地板跳到床上,掀开被子“辛苦”的拱进被窝,用爪子轻轻的蹭着,蹭着我早已汗湿的后背。尽管它并不能替我擦去零度以下的冷汗。有时它会往我怀里钻,也会“色情”的撩开睡衣的一角,深柿子色的,卷曲柔软的狗毛,像棉花一样柔和温暖,让我安心的继续睡去,即使再次惊醒,至少怀里还有我的狗。
又一次,翻着积攒数百张的,拍立得相册,听着李志的歌,比如《织毛衣》或者是《定西》,扑簌簌的一直落泪,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是失去你,更是对当时现状的自我鄙夷。孤独且寂寞,我的狗就会摇着尾巴,躺卧在我脚边,用潮湿的、杏粉色的舌头舔舐我的脚踝。一旦我把手伸向那包25块钱的万宝路,我的狗就愠怒着眼神,恶狠狠地将它叼走。仿佛是在说:“女孩子家家的,抽什么烟!”我会乖乖的丢下打火机,抱起我的狗,在它鼻尖落下一枚清冷的吻。它也会积极的回应给我一脸的潮湿黏腻。
每一次,在我出门的时候,我的狗喜欢对着门转上三圈,再朝着我汪上三声,它在提醒我不要忘记带钥匙,它在提醒我不要做错公交和地铁。当然,即便它提醒了我,也还是经常性迷路,以至于后来每次出门买菜,我的狗也会跟着一起去。那时的我完全不用带脑子,带着它就好了。方向感差没关系,总迷路也不要紧,至少路上还有我的狗。
不知道是哪个夜晚,在明知不能喝酒的情况下,喝多了。一进门就跑去厕所狂吐,我的狗从房间跑了出来,嘴里叼着一张纸巾,虽然沾满了它的口水。它拽了拽我的衣角,提醒我此时应该先烧一壶热水,紧接着卸去毫无美感的妆容洗个热水澡。当我洗澡的时候,我的狗也会在旁边陪着我,因为它知道,该死的热水器总是洗一半停水,它担心我光溜着的、沾满沐浴露的身子会因寒冷而颤抖,索性留着陪我。当我洗完澡,它也跟洗澡一样呢,小卷毛上挂满了水珠,在我擦干身子的时候,适当的抖我一身水。
喝醉的时候我又想起你,想起陪你度过的每一个夜晚,你走的时候我都没有留你。还好我有狗,它时刻提醒我该把往事收拾了,再多说也回不去了。
还好我有狗,陪着我哭,极其悲恸的放声大哭;陪我整宿的失眠,陪我半夜蜷缩着身子快速奔向卫生间,第一时间替我推开房门;我爱吃蔬菜,自然把肉都挑给它吃,它却用青橘子色的眼睛忘向我,把挑出的肉推向一边,耷拉着舌头喘着粗气,示意我要一起吃掉那颗油绿绿的西蓝花;当我拥抱着沉默,我的狗,回应我一个大大的抱抱,告诉我希望一直在等着。
总以为离开便会有结果,我的生活和希望总是相违背,而我和你,不止是隔着一条银河的距离。我的病,和大多数一样,风月难扯,离合不骚。后来,我不敢太任性,并学会了诚实地聆听,难的开口说一句想念,难是求而不得。
还好我不是一个人面对黑夜 ,还好我有狗,像我的影子一般存在。孤独寂寞、累了冷了,蹲下来,抱抱影子就好了。
真想嫁给我的狗,像我一样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