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去年元旦的时候，朋友组织了六个人去深山里跨年，打车到山脚下，扛着大包小包往山上走。

  北方的山光秃秃，冬天看起来萧瑟又狼狈。那个下午阳光很热烈，爬了很久才找到一个适合安营扎寨的地方。

    然后分工合作，拾柴火的，生火的，洗菜做饭的，串烧烤的。

    我对于那天晚上的许多细节记得很清楚，尤其是极度寒冷黑夜里的火，看起来尤为灿烈，火上烤着栗子，大家笑着说还真是火中取栗。

    其实让我无数次想起那个夜晚的原因 ，是一种感觉，一种似乎脱离了人世的感觉。

    山里的夜，尤其是北方冬天的山里，万籁俱寂，但又不是死气沉沉，大地之下沉睡着无数只生命在静静的呼吸。

    月很亮，圆圆的一轮悄无声息的走着。对面山坳里的积雪反射出光，也只能看到那点光，山与夜的轮廓都已经消弭了。

    那晚又冷又困，上个厕所感觉屁股不是自己的了。

    六个人集体挤一个帐篷，双人帐篷，根本无法睡觉，只好坐在一起照顾取暖，时不时小憩一番，睡又睡不舒服，整个身子动也动不了，简直受罪。

    只好有事没事出去看看月亮和山那边灯火辉煌的城市，真是两个世界，让人无端的惶恐和怀疑，我还存在于这个世界？或许我从未存在过。

    后来每每想起那个夜晚，总是能记起那天，千里撒月光，整个世界遥远，安静，沉默，和我待在一处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