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梧桐,妍雅华净
窗外梧桐 旖旎风光
丝烟笼罩着的清晨,朦胧而醒素,沉浸在睡梦中的我,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清晨已将我的魂勾走……
四合院虽处市内,却十分安静,偶听得早市的菜贩吆喝几声。逢年放假,我都会来祖母家里玩乐,祖母也会变得法儿展示她的巧手。从红糖饼到肉包,从小香包到剪纸,从裙子到毛衣,没有祖母不会的,小时候就想着什么时候我才能像祖母一样。
正午的艳阳斜洒下来,时常伴随着一阵轻风,我喜欢坐在桌前,双手托着腮,透过窗子,看着路对面树上的叶子晶莹剔透,偶尔上下浮动,荧光闪闪。
祖母慢慢走过来,随着我的目光看去,带着笑意说道:“旎旎啊,你在窗子里看到的仅仅只是一部分,去吧,到了外面,你会发现不一样的风景。”祖母摸着我的头,似乎早已猜到了我的臆想。
我点了下头,向院外奔去,终于在无数次的窗内盼景后,我离那颗树近了,近的不只是我的脚步,还有我的期盼……
我抱住它,感受它的魅力,听,树叶随着风沙沙作响,这是我在窗内感受不到的美。
林徽因在《窗子以外》中曾这样说:所有的活动的颜色声音,生的滋味,全在那里的,你并不是不能看到,只不过是永远地在你窗子以外罢了。现在我或多或少明白了其中的意境……
我小心翼翼地用右手拉着上面的树枝,左腿紧跟着踩️上树干的小凹槽,接着左手捏着上面的枝杆,右腿缓慢的往上挪。费了会儿功夫,我才爬到不大高的地方。
我小心地坐下来,慢慢抬起头,看着远方,看到了窗子以外的东西。譬如菜贩蹬着车,迎风骑向远方,偶尔风会带走一两片菜叶。菜叶静静的躺在路边,直到有人开车经过卷起菜叶将它带走或碾碎。树外有一圈围墙,仿佛这个大圈内唯我一人。
偶尔看见远方的田地上有两三个人在劳作,时不时的擦一下额头,拄着锹站一小会又开始忙碌起来。炊烟从各家各户的房顶上袅袅升起,正是菜贩和农民劳动的结晶。
“站的高,看得远。”这句话一直在我心里历久弥新,在这棵大树上我看到了人们生活的不易,体验到了酸甜苦辣……
我将我的见闻讲给祖母听,她有时被我逗的哈哈笑,有时又为我的话语感伤。“祖母,这棵大树是什么树啊,我想记住它的名字。”我好奇的问祖母,祖母意味深长的告诉我:“梧桐树,又叫青桐。皮青如翠,妍雅华净。”当时我只记下了两个字:梧桐。
人生路漫漫,岁月亦悠长,走出窗外,我看到了树以外的东西,和爬在树上对我的意义……
窗外梧桐,妍雅华净时景可待 渐为追忆
每当我从梧桐树下来时,远处的夕阳已西下,瞥一眼黄昏的余晖,心中划过一抹明亮的初阳。
当次年的假日来临时,我总会迫不及待的收拾东西往祖母家飞奔。不仅仅是祖母的巧手与疼爱,还有那引子——引我走出窗内,面向窗外;引我品味人生,懂得不易;引我爱上这旖旎风光。
这是我第二次拥抱它,那份激动,热忱,仿佛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轻车熟路的爬了上去,还是那种感觉,看得到远方,看得到炊烟,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唯有不同的是,我看到了几近蔓延过来的围墙上画了圈,醒目的红色让我有些不敢靠近。为了证实我的猜想,我慢慢爬下树,一步一步向着它走去,慢慢的靠近,我看到了我不想看到的,我跑向祖母家,想证实此时的我是在梦中,一切都不真实。
祖母似乎明白我惊诧的眼神,拿出一张边角泛黄的黑白照片,声音低沉的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啊,像你一样,喜欢热闹,这颗老梧桐已伴我很久了。”我看着照片中的女子,站在不大高的梧桐树旁,亭亭玉立,似绿荫中一抹红。我又来到窗前,“拆”字在我内心久久不去,第一次感觉自己的眼泪那么轻弹,我转过身,不忍再多看一眼,难道它只能任凭宰割,我却没有能力挽留。
你问我在树上是什么感觉?我说那是体验生活的感觉,感慨事态万千,在每家每户的灯火通明后,有温暖,有笑语,有不舍,有怀念。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艰辛一天,快乐一天,“一览众山小”也不过此。
今年的夏日不知怎的短,我还没有听够清脆的“风铃”声,就要与它们告别,再一次的拥抱了它,因为我的无能为力自责,我感受到了它的凉意,似乎也在与我告别。我坐在车里与它渐行渐远,手里捏着一片属于它的绿叶,驶向远方......
岁月留香 吾爱悠长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机会来临时,我收拾好东西,焦急的上了车,心里默念,希望为时不晚,希望此景不灭。我从站牌下车后,向祖母家跑去。突然,我的腿像是被什么绊住似的,为什么我看不到梧桐叶了,也听不到风铃声,只听到了隐约的机器声。我不再跑了,只是自欺欺人罢了,慢慢走,再慢点,从没觉得这条路如此漫长。
经过那个地方,我没有转头,甚至连余光都没有,我终究还是来晚了。祖母拍着我的肩细声说道:“孩子,我们虽做不了什么改变,至少可以永远留住它,我们不能阻碍城市的发展,但可以坚持自己的想法。”说着祖母给我一张略带墨味的照片,这是它最后的影像,不,是永远的映像。我小心翼翼将它夹在本子里,我将永远保护它......
每次翻开回忆录时,我都会静静的思量:空气中的夏风吹着绿叶沙沙响,鸟儿吐露风铃般的心声,人来车往,袅袅炊烟,悲喜交织的场景,都被一个坐在树上的小少年品味着,感受着......而现在,她正站在高楼中,望着四周一座又一座高楼鳞次栉比,不禁感叹:岁月悠长,书写一段深意,用带着露珠的画笔,沾满光阴的清凉,轻描遇见,勾勒生命中那些美好的画卷。
愿山有木兮木有枝,还会有一孩童与木,走近生活,明白树的意义,树之所存,生之所存也。吾爱有三,初晨,清风与梧桐......
窗外梧桐,妍雅华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