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你是我的班长、我是你的兵》
第二十五章
熄灯后,白天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抱着吉他,不敢出声的摸着每根琴弦,这是班长高云楷送给他的吉他,哪怕是副班长李建涛垫付的费用,白天知道这把吉他代表了什么。他之前想过多次与高云楷从新兵营离别的画面,从来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白天和马小波他们商讨过去看望高云楷,但在考核没有结束前是不能离开新兵营的,可到了离开新兵营又会被分到军区的各个角落,授衔后的身份换定作为军人都有些身不由己,想见到高云楷只能等到猴年马月,白天心里莫名的有些遗憾。
其实,白天就想对高云楷说声谢谢和对不起,谢谢他一次次的帮助自己,甚至舍身去救自己。对不起他一次次因为自己的任性,而给高云楷制造了很多麻烦。白天是很不喜欢讲感情的人,无论所谓的爱情还是亲情,以致现在的战友情,他觉得只要带上情字就会很麻烦,至少会很复杂,也许从小自己在家里独一份习惯了,他不太喜欢给自己负责的思考,简简单单、我行我素,那才是白天。高云楷明白,老白他们也明白,白天重情重义起来,能发挥到人的极致,前提是只要白天想去做。
白天继续躺在床上苦思冥想着,短短的三个月,他怎么变成了优柔寡断?部队就是一副毒药,恨着并爱着,痛着还得坚持着。什么是战友情?也许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会想着给对方说句对不起和谢谢。封闭的新兵生活看似单调,它隔离了外界的喧嚣,也隔离了外界的污染,单纯的像个刚出生的孩子,又或者洗涤了你十八年被尘世污染的心灵,回到了那个襁褓中的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但这一切,只有当过兵的人才会懂得。白天越来越感觉到父亲老白之前说过的每一句话,现在开始一一验证,他期待又害怕,期待纯洁世界的到来,害怕自己将来要像老白一样,为了军旅情会搭上老白家的下一代。
一阵脚步声传来,白天假装侧身睡着。副班长李建涛值夜班下哨了,他现在顶替了班长高云楷所有的工作。走进班级宿舍,像平时高云楷一样,他给每个战士坚持着被褥,看着白天抱着吉他睡着了,他轻轻的帮着白天拿下吉他放在一旁,使劲帮着白天掖藏着被褥,他坐在窗前望着外面飘落的雪花,只是呆呆的看着。白天侧身透过窗外白雪映衬的微光,看到了呆坐在窗前的李建涛,如这黑夜中的雪花一般,大家都学会了变的平静而沉思。或许该到了离别的时候,大家没有了最初来到新兵营的冲动,会为对方考虑,为为班级考虑。
自从班长高云楷住院后,乔英杰一直不在状态中,感觉又回到了那个刚入新兵营的失恋状态,独来独往,只要你不搭理他,他从不找你说一句,包括白天和马小波在内。李建涛已经找他聊了多次,效果一直不见成效,失恋还可以劝解,他现在是对高云楷的内疚,如果不是自己的粗心大意,也不会出现高原楷的受伤,如果不是自己投掷疏忽,好好的新兵下连,也不会缺少高云楷的离开,他一遍遍的在心里数落自己,白天实在看不下去,对于乔英杰该说的也说了,该骂的也骂了,可乔英杰躺在白天的肩膀上哭了起来,搞得白天措手不及。
乔英杰内疚的心理远比白天他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那天晚上后半夜,大家都在熟睡中,只听到班级宿舍里有哭泣声,刚开始只是小声的哽咽,渐渐的哽咽声开始变大,此起彼伏。第一个被惊醒的是马小波,他刚去厕所没多久,躺在床上还没有熟睡。寻着哭声,他找到了是乔英杰床上传过来的,马小波被乔英杰的哭声吓坏了,他赶紧叫醒班级宿舍的人,大家打开手电筒看着乔英杰,他一点惊觉都没有,只见他闭着双眼像在睡觉,但泪水已经侵湿了枕巾,白天他们看着乔英杰不知所措。
“怎么办,副班长。”白天说。
“赶紧叫醒他。”李建涛吩咐道。
“乔英杰。。。。。。”大家呼喊着,不时还推搡着他的胳膊,乔英杰从睡梦中醒来,眼珠子已经哭红,他起身看着站在床头边的大家,知道自己在睡梦中哭的稀里哗啦惊醒了所有人。
“英杰,你怎么了?”马小波问。
乔英杰无助的躺在床上,望着煞白的屋顶,手电筒的光在屋顶上形成黄色的光圈。
“我梦到一群狼在追赶我,我喊班长,班长不答应我,我喊你们,你们都听不见,狼把我逼进了悬崖,我回头看见是万丈深渊,我使劲的哭喊,你们都不回答我,我害怕极了。”乔英杰说的每个字都是那么清楚,像是亲生经历一般,伴随着哽咽声,站在他周围的战友听后都沉默不语。许久过后,乔英杰又说了一句:“你们都去睡吧,打扰你们了。”然后身体朝着墙壁用侧背对着大家。
“都赶紧睡吧。”副班长李建涛又补充了一句。
所有人躺在床上哪能睡得着,都在一遍遍回想刚才乔英杰说的话,班级宿舍没有了打鼾声,静的让人有些不自在,静的可以听到窗户外落雪的声音。
第二天吃过早饭,李建涛接到通知,明天新兵下连考核,今天全营的新兵休息,好好调整是为了明天的参战。
李建涛安排好班级休息的事项,他准备带着乔英杰去医务室看看,乔英杰不同意,他说自己没病,李建涛劝哄的话说了一大堆,乔英杰还是坐在班级呆呆的望着窗外。如果按照李建涛之前的脾气,火爆的话语早就上来了,哪还有善良的余地,让你干嘛就干嘛,当兵的就是服从,况且你还是一名没下连的新兵,只要没有受衔,随时都有把你退回老家的可能。可现在不一样,先不说新兵营就这两天要结束了,李建涛在医院时答应过班长高云楷,不管他们几个新兵怎么招惹他,一切都不能发火,安安全全、顺顺利利送他们六个新兵下连,李建涛想着班长的吩咐,他克制住了。
“去医务室看一看,不是说你有病,听说有位军医擅长心理治疗,我们只是去询问下。”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心理有病了?”乔英杰把李建涛怼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旁边的白天他们几个也不敢吭声,都在坐以待毙。
“乔英杰,起立。”李建涛突然大声的下了口令。听到李建涛下的口令,他瞬间站了起来。
“目标医务室,向后转,齐步走。”乔英杰按照李建涛的口令,开门离开班级,李建涛跟在后面。有时候,简单粗暴对于当兵的来说比你你我我来的要直接爽快。以李建涛的性格,能忍你新兵一句话就不错了,哪有什么道理可言,得寸进尺的后果只能用老办法。
“白天,你说乔英杰不会真有心理疾病吧?”马小波质疑。
庄北北在看训练理论,他随口接了一句:“那可不一定,你昨晚没听见啊,哭的真叫个瘆人。”
“他是大学生,受过高等教育,这点挫折不至于吧。”马小波继续质疑。
“你就拉倒吧,越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心理承受能力越不行,还不如我们皮实呢。”
马小波和庄北北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赖宁和宋楚河没有说话,他们都在看训练理论,明天的“战场”即将来临,各扫门前雪的样子。
白天听到他们谈话也愣住了,他见不得战友难受,哪怕新兵下连后各奔东西,既然住在一个班级宿舍,这一刻就是一个集体,不能让任何人掉队,班长高云楷经常这样说。
“我们开个会吧。”听到白天说话,大家放下手里的活动在等待第一个人的反应。
“赖宁、楚河,不管我们过去怎么闹矛盾,现在马上要下连了,不能让班级里任何一个人掉队,我们是战友,我们应该帮帮英杰。”
“怎么帮?”
“你说吧。”
赖宁和宋楚河相互看了看,两人事先回话,他们俩都明白白天说的道理,战友就是这样,别看平时斗气斗体能,关键时刻,大家都知道穿着军装,战友的感情比其他情感更有血有肉,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三个月,人心都是热的,白天这不是在为自己讨好处或者奖赏,即便平时对白天的做法看不惯,他今天只是单纯的为了乔英杰。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帮?我只知道,如果英杰这样下连队,他被退兵是早晚的事。”白天说。
“有这么严重吗?还要退兵?”庄北北质疑。
“心理疾病有时候比身体疾病更要可怕,有时候自杀也是有可能的。”宋楚河解释道。
“自杀?你们别吓唬我。”马小波听后有些胆怯。
“很明显,手榴弹投掷失误,虽然营里没有给乔英杰处分,但他在心里却给了自己一个处分。”赖宁分析说。
“你是说,班长受伤,他在自责?”马小波接着赖宁的话疑惑。
“班长平时对我们怎么样,我们都是清楚的,因为他的失误,班长和白天差点有生命危险,他自责也很正常。”
听到赖宁的分析,大家都好像找到了病根,但都没有病根的良药。
“关键在于班长这里,也许只有班长能解开他的心结。”宋楚河说。
“班长在军区医院呢?明天就要考核了,我们新兵是出不去的。”
“那可怎么办?”马小波望着白天。
“走,我们也去医务室,看看军医怎么说?如果真是心里疾病,我们再商量。”白天放下手里的吉他。
“副班长让我们在班级休息。”马小波补了一句。
“反正快下连了,你怕就别去。”赖宁拿出了在社会上的老大做派,难得与白天一直意见,他们跟着白天走出了班级宿舍。
“我什么时候怕过。”一声关门,五个人走出了班级宿舍。
乔英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军医已经给他咨询过了,副班长李建涛让他在外面等候。乔英杰明白,关于他的病情,有些话他不便听到。乔英杰就那样痴痴的坐在长椅上,从外表看着就像一位有心理疾病的病人,特别是熟悉他的人。
廖辰从一旁走来,手里端着一杯开水。“喝口水吧。”乔英杰抬头看着是廖辰,没有了之前的心跳加速,像两个陌生人第一次见面,他没有接廖辰手里的那杯水,只是起身走出走廊,乔英杰的反应让廖辰始料未及。
“从我咨询他的一些问题来看,初步判断是患有抑郁症的征兆,不过你放心,现在应该属于轻度的抑郁,你们还要到军区的大医院去做具体的检查。”
“谢谢军医。”李建涛从军医的办公室走出来,一脸的愁绪。
廖辰在走廊看着李建涛离开,她走进军医的办公室也询问了一遍,听到乔英杰的病情不是很理想,她现在有些后悔当初的开玩笑,如果不是让高云楷把情书在班务会上念出来,乔英杰应该不会有投掷手榴弹的失误,没有投掷手榴弹的失误,高云楷也不会受伤,高云楷不会受伤,自然乔英杰不会患有现在的病情,想想一连串的蝴蝶效应,廖辰满脸的罪恶感。
李建涛带着乔英杰走在回连队的路上,远远的就看见白天他们迎面走来。
“你们怎么来了?”李建涛疑惑。
“副班长,军医怎么说的啊?乔英杰的病怎么样啊?”
“你才有病呢?”乔英杰听到庄北北满口跑火车的询问,直接气冲冲的自己朝连队走去。
“你会不会说话啊?”赖宁训斥的口气,庄北北一脸的茫然。
“行了,都回去吧,挺好的,没病。”李建涛走在前面,他们五个跟在后面,大家面面相觑,恐怕再问出别的是非,沉默走了一路。
中午连队开饭,乔英杰请假不想吃,李建涛也没说什么,就当他是个病人。白天他们几个也没劝解,猜测病情一定严重了,即使副班长李建涛嘴上说乔英杰的病并没有多大的事,他们几个一个比一个玲珑剔透,现在马小波自从与白天分到一个班级,也聪明了不少,都知道越是说没事,其实病情应该到了病到膏肓了。
马小波不放心乔英杰饿着,吃过饭要回班级的时候,他偷偷的给乔英杰拿了一个馒头,趁着大家还没从饭堂回来,悄悄的叫醒了乔英杰。
“英杰,英杰,饿了吧。”
乔英杰并没有睡着,耐不住马小波一直喊着自己,他侧身看了看站在床头的马小波,说:“咋了。”
“不吃饭不行,人是铁饭是钢,给,你拿着,饿了就吃,明天还要考核呢。”马小波语重心长的说道。
乔英杰看了看马小波递过来的馒头,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接过来又仍在了马小波怀里,大吼道:“马小波,你有病吧,当我是难民啊。”哪知道乔英杰对在马小波吼的时候,白天他们几个走进了班级宿舍,看着拿着馒头不知所措的马小波,白天发火了。
白天扯掉乔英杰身上的被子,吼道:“你给我下来,你还真把自己当病人了。”乔英杰没有搭理白天,继续拉扯着被子盖上,旁边的马小波解释道:“算了,他有病。”
“你才有病呢?没事搭理他干嘛,饿死活该。”白天说完走出班级宿舍,旁边的几个人一时没明白下一步该怎么做?
“都别愣着了,午休吧。”赖宁说了一句。
白天从班级宿舍走出来,他一路朝北走去,营院的北面是卫生队。他是想去找廖辰,白天在吃饭的时候才想到,要想把乔英杰的病尽快的彻底根治,唯一的办法还是从病的源头找良药,病的起因是因廖辰而起,也只有廖辰能治好乔英杰的心理疾病。
明天新兵营的战士就要考核了,廖辰趁着午休在准备明天保障的药品,看着白天走进来,她没有像之前怦然心动的感觉,倒像一个犯错的孩子,哪怕她还比白天大上几岁,不敢直视白天。
“你怎么来了?没午休啊?”
“求你帮个忙?”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廖辰的语气中带着女人的温柔。
“乔英杰生病的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
“他现在病的不轻,明天该新兵下连考核了,以他的状态,即使能顺利下连,被退回去也是早晚的事情,我想让你帮我医治好他。”廖辰抬头看着眼白天,不假思索的回了句:“我的医术哪行?我学的是外科,他是心理疾病。”
“你可以的,他喜欢你,你就是他的动力。”
“我帮不了。”其实白天说这话,廖辰都明白,他想让自己用感情医治乔英杰。作为一名军医,她懂得为战友们救死扶伤,哪怕是牺牲自己的生命,可情感真的动不得,那是一个女孩的底线,廖辰不想骗乔英杰,她更不想骗自己,但看着面前喜欢的人对自己的祈求,廖辰还是一口回绝了。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关系到乔英杰将来在部队的发展。”
“你只知道为你战友考虑,你考虑过我吗?”
“我知道是委屈你了,不都是暂时的吗?等到乔英杰下连,还不知道分哪去呢?也许一辈子都见不着,况且,他的病也是因你而起。”
“白天,你就是混蛋,因我而起,我就以身相许?”廖辰有些生气。
“不帮算了,就当我没说。”白天转身要离开。廖辰突然说了一句:“你知道我喜欢谁吗?”
白天背对着廖辰愣住,其实他早就清楚廖辰对自己的想法,他也没想到只是认了一个老乡,或者是因为在新兵营太无聊了,平时与廖辰的腻歪开玩笑,会让廖辰如此的迷恋自己。
“我只是一个义务兵,两年之后就回去了,不会留在高原的,况且我有女朋友了。”
“她叫什么?”
“高熙雅,我们是一个军区大院长大的,她今年参加高考。”白天想了想,只好拿出高熙雅作为挡箭牌。
“她一定很好吧。”白天转身看到廖辰眼睛红润的站在原地,他瞬即又转过去想离开。
“今天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再见。”
“我答应你。”
白天听后停在了门口,愣了一下走出医务室,没走多远,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廖辰的哽咽声。白天有自己的人生规划,在二十五岁之前,他不想谈男女感情,也许是从小被母亲惯养的关系,他很同意母亲何玉娟的想法,人这辈子不容易,也就短短的几十年,只要自己过的开心,一个人也无所谓,前提你要有生活的资本,起码丰衣足食养的起自己去浪费时间。白天追求的音乐梦从来没有放弃过,他想还完了父亲的军旅情结,后半生可能要与音乐度过了,他想成为一代摇滚歌王,站在世界的舞台上,唱自己想唱的生活。
高熙雅和廖辰都挺好,他们适合做女朋友,甚至将来适合做自己的妻子,但白天不想过早的接触感情,别看他才有十八岁,像见惯了男女之间的是是非非,只要沾上女人,他觉得距离自己的梦想会更遥远一步,白天一直在克制,军旅只是他人生的一个插曲,他更不会在此处留情,更不可能像父母一样,让自己的前半辈子扎根高原。白天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于她人有些自私,可这就是自己,这就是一个有着资本家血统的母亲对自己的教养。白天有时也不解,为何自己的女人缘如此的之好,是因为自己拥有长长的大腿吗?还是那张有着女孩都喜欢的脸颊?他自恋过,外表都是母亲和老白给予的,时间会击败外在的一切,他想长久的拥有自信和女孩都喜欢的内在美,所有青春对于白天说,没有男女之爱,自己才是自己的将来,一切都会被时间冲淡,包括所谓的爱情。
晚上,白天带着乔英杰来到院子里的训练场,廖辰已经在单杠旁边等候。
“你们聊吧,我去旁边锻炼体能。”白天站在中间略微显得有些尴尬。
“你别走,你给我们鉴证下。”
“鉴证什么?”乔英杰疑惑道。
“你不就是喜欢我吗?听说还抑郁了,我答应你,但你也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以后不准抑郁。”
“这事我又做不了主。”乔英杰回答。
“不答应算了。”廖辰要转身走的样子。
“好,我答应你。”
“那你给我笑一个。”
乔英杰看了看旁边的白天,微微的笑了下,即使是晚上,在微黄的路灯下依旧看得清清楚楚。旁边的白天听着他们俩的谈话,忍不住笑了下,像是小孩过家家,但看到乔英杰多少天都没露出的笑容,看来这副良药很是对症。听到白天的偷笑,两人转脸看着他,白天又把笑声憋了回去。
“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两年内考上军校,我可不喜欢大头兵。”
“没问题,但我怎么相信你不是在骗我?”
廖辰听后一副为难的样子,想了又想,又转脸看着旁边站着的白天,她突然抱着乔英杰的腮帮子亲了一下,顿时乔英杰的所谓抑郁症彻底根治了,不仅如此,也看傻了旁边站着的第三者白天,没等白天反应过来,廖辰一个巴掌打在白天脸上,廖辰随机转身离开。
“为什么打我?”白天疑惑道。
“活该,做什么不行,偏做第三者,看不见我和廖辰在谈恋爱吗?”乔英杰转身朝着连队走去。
“你。。。。。”白天听后生气又无奈的样子,他望着廖辰远走的背影,一道绿色的身影穿梭在冰天雪地中,白天突然心疼起廖辰,他觉得很对不起这位老乡,不知道是下雪的原因,还是莫名的伤感,白天眼睛红润了,直至看到廖辰消失在风雪中。
乔英杰的病是好了,可白天却伤透了廖辰的心,通过廖辰敢爱敢恨的那一吻,可以看出廖辰是有多么痛恨白天。白天明白,她是在吻给自己看的。女孩爱起来一个人会轰轰烈烈,女孩恨起来一个人也会不则手段,白天虽然心里对不起廖辰,但他也验证了自己对于爱情的判断,所以男人不能沾惹爱情,廖辰就是一个例子。
那一夜,廖辰伤心到凌晨五点多,她早早的起来,为今天的新兵考核做着保障的准备。看着哭红的眼睛,同行的军医询问原因,廖辰只是解释说没有休息好,毕竟新兵考核完就要各奔东西,这是她今年实习第一次进新兵营,有太多的不舍。廖辰给哭红的眼睛做了一个充分的解释,同行的军医也是很赞同廖辰的说法,人与人接触就会产生感情,太多可爱的新兵让她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廖辰点点头很赞同军医的说话,只有廖辰自己知道她眼睛发红是什么原因?
廖辰也在总结自己,她从小到大一直很优秀,不到二十一岁就要大学毕业了,当年为了考上军校,也是百里挑一式的鲤鱼跳龙门,为了自己喜欢的军装,她是牺牲了青春的爱情,像现在的白天一样,廖辰眼里只有学习。为了能顺利毕业,大学四年又冰冻了自己的爱情,女孩子都渴望有一段自己向往的爱情,廖辰也不例外。现在自己有这个条件了,她渴望爱情,特别是在冰天雪地的高原,哪怕对方是个大头兵,只要自己喜欢,爱情没有距离没有年龄差别,她选中了白天,她也说不上什么原因,哪怕知道两人没有未来,也许这就是爱情吧。可就是自己刚开始的爱情萌芽,被白天扼杀在了摇篮里。对于乔英杰,无论是从年龄还是学历,他们将来是最有可能的,廖辰不讨厌乔英杰,乔英杰确实也很优秀,虽然廖辰的年龄在那里,但她的心里年龄还停留在高中时代,喜欢浪荡不羁的男孩,而白天就是浪荡不羁的样子。
新兵营的考核很顺利,天公也作美,难得晴空万里,这给新兵们创造了一个额外的好条件,自从他们来到新兵营,三天两头的下雪,有些新兵都已经忘记了太阳是暖和的。
新兵五连三排二班的考核成绩不错,最差的马小波都达到了平均成绩。对于新兵营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离别联欢、新兵授衔,然后跟着分到的车辆去新单位报道,至此他们成为了一名军人。
六个人穿着装具走进班级宿舍,推门的瞬间看到副班长李建涛背着背囊要离开,六个人傻傻的看着副班长李建涛。
“没想好怎么给你们告别,这些天来到新兵营,我已经在特战大队落下了好多训练,需要马上回去补回来。我已经给连长说好了,基本上按照你们的意愿去自己想去的部队,因为大家考核的成绩真的不错。”
“副班长,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马小波哭了起来。
“刚夸两句怎么哭起来了?记住了,你是一个兵,流血不流泪,有缘一定会见的,战友们,再见。”李建涛跨步走出班级宿舍,他们六个人走出来想要送行,李建涛背对着他们站住。
李建涛说:“都不许送,以后你们的军旅人生还会有太多的生死离别,从这刻起,管好自己的脚。”
白天他们哪还听李建涛的话,他们看着李建涛在院子里上车,他们看着坐车的李建涛驶出新兵营。李建涛只是一个把手伸出窗外的招手,当作了他最后的离别,六个人站在冰天雪地里久久不愿离开,他们没想到副班长李建涛会如此的铁石心肠,会如此的干脆离开,这与他们想象的新兵营分离有些天壤之别,因为他们六个人都已经眼睛红润起来。
其实他们六个人没有看到,李建涛坐在车里依靠在车窗旁,透过后视镜望着背后的六个人越走越远,李建涛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