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之迁徙
曾今当兵的二舅是由炊事班退伍下来的,记忆里应该从邓小平同志给南海边画了一个圈没多久就被战友喊了过去,再就是四舅,也紧随其后南下,然后一带十,十带百,俨然成了我们那个地方外出务工的重点方向。三十年前的深圳,那边的渔村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迅速崛起的高楼大厦以及工业园区,信息相对比较灵敏的地方开始输送大批的劳动力过去,也掀开了新中国成立后人员自由流动迁徙的序幕。
初衷至今未变,农村跟城市的收入差距一步步拉大,沿海城市、长三角地区的造血能力一直据稳上升,人力和产能的需求弥补着内陆广大农村地区的收支平衡,纵横交错的铁路网越来越密,由烧煤到电力、由绿皮到动车、高铁,一代代人踏上追梦的迁徙征途。从开始有急事需发电报、摇柄式电话,挂号信、平信再到大哥大、BB机、手机,时代发展的步伐以惊人的速度前进,也在岁月的洪流中催老了一批批最早的迁徙大军,取而代之的是迁二代和跟随的迁三代。
小麦、玉米从一两毛钱一斤,到现在不足一元,亩产量小麦三四百斤甚至更少,玉米稍好,一年种一季,这样的地方纵是山清水秀,也无法抵消物价和生活成本上涨带来的压力恐慌,于是一批又一批人从试图改变这一情况并且为孩子们创造更好的条件而出走远方,这样的坚持又过去了二十多年,我们这拨人也走上迁徙的道路。
二舅、四舅在深圳的多年,在普通一线本本分分的工作赚钱养家,供孩子们上学。孩子们能够寄宿学校时,变成孩子留守、父母一起外出的状态,每年寒暑假孩子们到深圳相聚,如此至孩子个个大学毕业,遗憾的是二舅再也享受不到子嗣膝下的欢欣,天人永隔。
孩子成家后的四舅选择回到离家近的省城谋生,但几年后收入依然不足以支撑全家的开销,又选择远去深圳,跟孩子们一起打工,这就是典型的现状,发达地区的优势是内地无法相比的,政策再好,没有产业支持,还是不会有根本的改变。
种地的人越来越少,农村涌向城市的趋势还是主流,一些老屋荒废了、倒塌了,乡村的学校能向城镇合并的合并,租房、或买房陪读,一家总有一个支柱担负着脱离农业后的收支重担。
关于农村的印迹越来越碎片化,外出的多年难得回去一趟,留守的也挪了原本的窝,在一线城市里流传一句话“北上广深无法安放肉身,三四线城市无法存放灵魂”,矛盾还在继续着,迁徙的大军一波波的更迭,书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热土上的悲欢离合。
舅舅们当年的带领下,大部分外出的亲戚去了南方,而我独自选择了上海,马上第十五个春节了,简单的心愿就是家人健康平安!无论飞机、火车还是自驾,祈愿朋友们一切顺利,备个好年!
过年之迁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