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儿

四儿和他老爹

      村里人都说小四是捡来的，是他跛脚的老爹从水沟里捞起来的，说是那时候都快断气了。也难怪，才一两岁，又是大热天的，被亲爹亲妈遗弃在村西山坳的水沟里。水沟里臭气哄哄的，他老爹将他捞上来的时候，围观的村名都捂着鼻子一直往后退，三伏天里，山坳靠北，水沟里虽还有点水，却是供村头几家牛喝的水，水不多，也不咋干净，旁边尽是牛粪，村里的人都不想下水沟去抱小四。再说，这是一个累赘……村长六叔可急坏了，他才上任几天。这种事要是传到县衙，他也就卷铺盖领着妻儿喝西北风去了。可眼下穷困潦倒的年代，谁愿意苦巴巴的去承担这个。正当急的不知道咋办时，老婆余氏拉着自己到旁边耳语了一阵，吐出了一条妙计……

相遇

       老爹用手将坏死的左腿挪到前方，颤颤巍巍的下到水沟，枯黄的老手努力的抱起小四，小四睁着圆溜溜的大眼，不哭也不闹，向前伸着小手，似是要抱抱，老爹皱着眉头抱起小四仔仔细细地瞧了瞧，小四整个眉眼长得还挺俊俏，一想到这，老爹乐了。再往下一看，老爹的手明显紧了紧……老爹乐呵呵的咧着嘴朝向后头对大伙说：“我要享福了，是个小子，这是小子，嘿嘿。”围观的人伸着头一个劲的探着，努努嘴，也就连连祝贺老爹便宜抱回一个胖小子……

一晃十年过去

      老爹日后总是眯着眼抽着旱烟，逗四儿：“四儿啊，那时候你全身就有一个味......”小四第一次听到老爹说自己的时候，总会急巴巴的跑到老爹身边，瞪着大眼睛，用脏兮兮的小手轻悄悄地锤着老爹那只坏死掉的腿，歪着头道：“爹，啥味儿啊？”老爹就会眯着眼睛，嘴里巴巴的吐着烟圈，看着小四那蜡黄蜡黄的小脸，一乐道：“臭味儿啊，和咱家后山黄牛身上的味儿一样，熏的人睁不开眼......”小四一听，直跺脚，连忙站起来，也不给老爹锤腿了，脸涨的通红，掀起衣服，露出胳臂，大声嚷道：“瞎说，你闻闻，你闻闻，香馍馍一样......”老爹那时候还有劲，虽然脚不方便……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