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读通鉴‖易储风波：叔孙通血谏护国本（前195）

汉纪0270

原文：

十二年（丙午、前195）

周勃悉定代郡、雁门、云中地，斩陈豨于当城。

上以荆王贾无后，更以荆为吴国。辛丑，立兄仲之子濞为吴王，王三郡、五十三城。

十一月，上过鲁，以太牢祠孔子。

上从破黥布归，疾益甚，愈欲易太子。张良谏不听，因疾不视事。叔孙通谏曰：“昔者晋献公以骊姬之故，废太子，立奚齐，晋国乱者数十年，为天下矣。秦以不蚤定扶苏，令赵高得以诈立胡亥，自使灭祀，此陛下所亲见。今太子仁孝，天下皆闻之。吕后与陛下攻苦食啖，其可背哉！陛下必欲废適而立少，臣愿先伏诛，以颈血污地。”帝曰：“公罢矣，吾直戏耳。”叔孙通曰：“太子天下本，本一摇天下振动，奈何以天下为戏乎！”时大臣固争者多，上知群臣心皆不附赵王，乃止不立。

解读：

汉高祖十二年（公元前195年）十月，太尉周勃彻底平定了代郡、雁门郡、云中郡的叛乱，并在当城（今河北蔚县东北）斩杀了叛将陈豨。

鉴于荆王刘贾在与英布作战时阵亡且没有留下子嗣继承王位，高祖便将荆国改为吴国。同年辛丑日，他册立了自己的侄子，即二哥刘仲之子刘濞为吴王，统辖三郡、五十三座城池。

到了这年十一月，高祖巡视途中经过鲁地，特意用牛、猪、羊三牲俱全的太牢之礼祭祀了孔子。

高祖自从击败英布班师回朝后，病情日益加重，更换太子的念头也随之更加强烈。留侯张良曾为此劝谏，但未被采纳，于是他便托病不再过问朝政。太子太傅叔孙通再次挺身进谏：“从前晋献公因为宠爱骊姬，废黜太子申生，改立奚齐，致使晋国陷入数十年的混乱，成为天下的笑柄。秦朝也因为不及早确立扶苏为太子，让赵高得以用欺诈手段拥立胡亥，最终宗庙断绝，这是陛下您亲眼所见的事实。如今太子仁德孝顺，天下皆知。吕后与陛下共历艰辛，同甘共苦，怎能忍心背弃？陛下如果执意要废黜嫡长子而改立幼子，我请求先死在陛下面前，让我的血溅洒在这大殿之上！”

高祖说道：“先生言重了，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叔孙通正色道：“太子是天下的根本，根本一旦动摇，天下便会震动不安，怎么能拿天下根本来开玩笑呢！”

当时，朝中据理力争反对易储的大臣为数众多。高祖见群臣如此坚持，也深知他们的心意都不向着赵王刘如意，最终打消了改立太子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