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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一首唱不完的歌

2017-07-25  本文已影响137人  李蕴LY

那一天,狂风大雨肆虐着这个城市,发生了一些事故,也发生了一些故事。

(一)

韩婧站在民政局门前的树下,急切又焦躁地向路口张望着。每隔几分钟,她就拿起手机拨一遍宋平的电话。电话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下午两点,太阳晒得很厉害。树上的知了,热得使劲叫唤。

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差不多天天下雨,难得有晴朗的时候。这不,早上还是阴云密布,要下雨的样子。这会儿,温度热得都快要把路上的柏油都要晒化了。

手机里又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的时候,韩婧气得肺都快炸了。闷热的天气,加上聒噪的知了,她一怒之下,将手机扔到地上。

机身没有散架,屏幕裂了。

“宋平,你大爷,你这个王八蛋!结婚放老娘鸽子,离婚还放老娘鸽子。就你他妈忙,老娘也不闲,单位里还有一堆闲事等着我回去处理。老娘也很忙,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民政局这里等你。”

她捡起摔坏了的手机,走向自己的车子。

一边走一边骂。

(二)

韩婧今天是来离婚的。

结婚证领了两年,还没有办婚礼。

一听说她要离婚了,好姐妹都炸锅了:“你神经病啊,好歹把婚礼办了,把送出去的份子钱收了,再离婚呀。你是不是傻?”

父母还不知道她要离婚的事情。她想,管他三七二十一,等我把离婚证弄到手,他们还能怎么样?

丈夫宋平是消防部队的一名军人。平时工作很忙。

一提到他的工作,韩婧就一肚子怨气。

想想吧,消防平时的工作,救火啊救灾什么的,她都能理解。但凡是威胁到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事情,她也着急。可是总有一些人,家里的猫跳到窗台上下不来了,家里忘带钥匙了,也报警让消防出警。

最让她觉得恶心的事,是在他们中队附近的一个大妈,喜欢戴戒指,一戴上去就是好几个。手指胖了,戴上去取不下来,就打电话让消防来帮忙。这次取下来了,下次又给戴上,说是忍不住。

很多次家里有什么事,或者难得的一次假日,总要被这种烦人的小事搅黄。韩婧开始还能忍,次数多了,积攒了许多的怨气,免不得要跟宋平吵。吵到后来觉得没有意思,她就说:“离婚!过不下去了!”

宋平是不想离婚的。但韩婧总是吵,吵架的时候什么难听的话都说,把他惹毛了,于是韩婧再一次说离婚的时候,他就把话接上了:“离就离,我就不信离了你我还过不下去了。”

听到他说这句话,韩婧气得眼睛都鼓起来了,食指指着他的鼻子:“离!谁不离谁是王八蛋!但是宋平我告诉你,离婚是我提的,是我不要你了,而不是你不要我!”

宋平当下摔门而出。

之后两人冷战了一个星期。

然后又在电话里吵了几轮,吵得身心疲惫,于是就约定,今天到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三)

韩婧是一名社区工作人员。岗位平凡,琐事很多。用她的话说,没什么存在感。

二十六时,韩婧还单身。模样不差,年轻,于是成为大叔大妈们眼中优秀的媳妇人选。她直接间接地见过很多人。但都没有什么结果。

有一次,社区组织了一次名为“讲文明树新风”的小型文艺汇演。韩婧的特长是唱歌,当然少不了要登台表演。那天她唱的是张靓颖的《画心》。

宋平和两个战士正好路过,看见台上一个美女唱歌,忍不住停下观看。

前面都还挺好的,声音美,不走调。但到副歌海豚音那段,韩婧破音了,正好一阵风来,音箱里响起“滋—滋”的声音,极为刺耳。靠近音响的人都捂起了耳朵。

她没有处理这种突发状况的经验,况且这一首歌她练得极为熟练,没有一点自信是不会在台上唱的。她尴尬极了,涨红了脸站在台上。

宋平记住了这个唱歌破了音的女生。

韩婧所在的社区组织一次大型的消防演练。她负责外联,消防中队与她对接的是宋平。男未婚女未嫁,往来几次,就熟络了。

宋平在周末休息的时候约韩婧去KTV唱歌,韩婧又唱了《画心》。唱得极好,高音都上去了,没破音,整首歌节奏也把握得不错。他就问她,上次怎么失手了。

韩婧一脸害羞的表情:“那天我唱得投入的时候,就看见三个穿着绿色军装的站在人群里,心情就激动起来了。我一直对军装没有抵抗力。”

宋平看着娇羞的韩婧,忍不住吻上去。

后来就顺理成章谈恋爱了。

韩婧当然知道宋平的工作性质。那个时候,对英雄主义的膜拜,对军装的崇拜,让她觉得跟一个军人谈恋爱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无数次约会被推迟,改期,她都毫无怨言,非常理解和支持宋平的工作。这让宋平很感动。

领结婚证前,父母语重心长地跟她交流,希望她要考虑清楚再结婚。他们不允许她将来后悔了,再离婚。

韩婧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后悔的。”

(四)

宋平这个人呢,勤快,自律,生活圈子简单。挑不出什么毛病。

矛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她一个人跑建材市场装修房子开始,在工作中处理居民日常工作中积累,在许多个独处的深夜中爆发。

她才懂得,原来婚姻,跟恋爱是两码事。恋爱时候有多美好,婚姻当中就有多失望。

韩婧把车开到一个商场,心情不好,去逛逛也不错。

一个小时之后,她兴趣索然地走出商场。什么都没买。

这时候天已经变了。天色很暗,大风刮得树枝哗哗作响。没过一会儿,雨点像黄豆般洒下来。

韩婧开着车子,雨越下越大,雨刮调到最快档,都刮不过来。说得夸张点,简直是老天在倒水,不是下雨。路边的树枝被风吹得左右摇摆,像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妖怪。

进入夏季,南方城市雨水多。城市河水水位上涨,最近她的工作重心就是关注社区内涝排渣。宋平他们,好像也不闲。

她的车子驶出和平隧道口。前方是十字路口,红灯。

她耐心的等。

狂风打来。路边一棵高大的木棉树被风吹倒了,她眼睁睁地着看那根粗装的树干倒下来,砸到她的挡风玻璃。

她吓得尖叫起来。额头处有血慢慢流下。

宋平的消防车驶过和平隧道前的十字路口。车外大雨如注。

他们刚刚完成沿河街道低洼处居民的转移工作。近日上游以及本地大雨连连,水位上涨,有可能要把沿江河岸淹掉。

宋平看向模糊的窗口。他看见那棵高大的树倒了下来,树下的那辆车,好像是自己家的。

“停车!我好像看见我家的车子了。”

“现在不能停了,我们还要赶下一趟任务。路面情况交警会处理的。”开车的司机说。

“停车!”宋平大吼。

他穿着迷彩服跑向和平隧道。看见车牌,他的心被揪得生疼。

车头发动机盖被砸得凹陷了,挡风玻璃碎了,韩婧坐在驾驶位上,衣服湿了,额头在流血。已经被吓傻了。

宋平用力地敲着车窗,大声喊她的名字。

(五)

韩婧额头包了块纱布,百无聊赖地坐在病床上。

她只是被伸进车里的树子刮了一道口子。缝了几针,上了药,没什么大碍。回家休息就好了。

但宋平坚持要她住院,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她把电视调到新闻频道,浑浊的洪水已经将沿江两岸淹没,武警支队、消防正严阵以待,确保洪峰安全过境。

两天后,洪水退去。原来整洁干净的河堤,一片黄泥。

晚上,韩婧接到宋平打来的电话,说晚上不能到医院来看她了。他们中队接到去清理淤泥的任务,要连夜作业。

她问清楚他具体位置,嘱咐他注意安全。

她有点不安。走到病房的阳台上,站了一会儿,她做了一个决定。

换好衣服,路过护士站,她对护士谎称家里有急事,骗得小护士的信任。

她打车回到小区,在旁边的超市买了绿豆,海带,还有冰糖。拎着沉沉的两大袋上楼。到家里,泡绿豆,洗海带。

她熬了两锅粥,又向邻居借了一口带着锅盖的大锅。

骑着电车来到宋平他们的作业路段。每个人在忙碌着,他们身上的迷彩已经被黄泥沾满,在路灯的照耀下,混成一色。

她努力在人群中搜索宋平的身影。

还是宋平先看见了她,从别处匆匆跑来。

“大半夜不在医院躺着,跑这里来干嘛?”

“我睡不着,我熬了一些绿豆粥,给你送过来。”

宋平皱了皱眉头:“伤还没好全,折腾这些干嘛?”

“我喜欢。快把这个锅给我抬下来,招呼大家过来吃吧。”她甜甜地笑。

宋平一个人差点都端不起那口锅。他特别生气地吼:“这么重的锅一个人是怎么端下楼的?”

要是平常他这么吼,韩婧早就吼回去了。但这时候她觉得特别的享受:“笨,我找人抬下来的。”

“把东西放下,你先回去吧。”

“我不想回家,我想在这儿陪你。”

“不行。”宋平板着脸说。

“为什么不行?我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因为,”宋平将嘴巴靠近她的耳边:“你在这里会扰乱军心。我会忍不住想把你吃了。”

“切!”韩婧白他一眼:“我先把你吃了。”然后迅速转过头,朝他嘴唇上咬了一口。

“啊!你敢咬我!”宋平疼得叫起来。

旁边的战士们哄堂大笑。

韩婧的电话响起来。是一个好姐妹打来的。

“在哪儿呢?”

“在江边?”

“干嘛呢?”

“给宋平送绿豆粥。”

“哎哟,不是要离婚的吗?”

韩婧右手叉着腰:“不离了。记得把我婚礼的份子钱准备好!”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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