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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子,你慢慢来 | 人之初(全)

2022-10-05  本文已影响0人  迟到千年C

迟到千年

灿烂的季节迎接灿烂的你,这个世界因你而变化。

                                                  ——佚名

不曾想像你的模样

(一)

贾董十点进入了手术室,十点半医生抱着你走出了手术室。

欢迎你,来到这个美丽的新世界。

你闭着眼睛,安稳地躺在小推车里,安心地睡着觉,肉嘟嘟红彤彤的小脸,额头上布满了厚厚的一层胎脂,因而显得皱巴巴。

第一眼看到你,既熟悉又陌生,仿佛冥冥之中就是你,却又不确定就是你。你出生之前,每天晚上我都给你讲故事、轻吻你,所以熟悉;却又从未想像过你的样子,所以陌生。

护士将你从护理室推了出来,拉着你的小手和小脚,让我数一数你的手指头,数一数你的脚趾头。

看着躺在小推车里裹得严实的你,一双皱巴巴的小手,左脚上绑着一个腕带,腕带上面写着贾董之子,以及你的出生时刻,你的体重,你的身高,你的性别。突然之间,我有些泪目了,眼眶泛着泪花。我轻轻地拉了拉你的小手,然后将手伸进被褥里摸了摸你的小脚丫。

看着熟睡中的你安然的模样,我顿时确认了自己的身份,成为了你爸爸的身份。

不瞒你说,你在妈妈肚子里时,每天晚上给你讲故事时,我都无法开口说出我是你的爸爸,于是讨巧般地欺骗自己对你说着我是你的哥哥,一位年龄比你大三十几岁的大哥哥。

盯着熟睡中的你,我仔细地端详着你的模样,突然之间,我又有些感动,这就是你,你长这个模样。

(二)


十点整我被进入了手术室,原本以为会很长时间才会生产,不曾想到,从进入手术室到你出生,仅仅二十来分钟。看着医生抱着你走出手术室,我的心里美滋滋,你很健康,就是我当下全部的心愿。

术后的缝合是整个刨腹产手术中最难熬的阶段,缝合的过程中,我能够很强烈地感觉到皮肉被一点一点地撕扯着。


约莫十一点左右,贾董被推进了病房,一副疼痛到生无可恋的模样。在护工的帮助下,顺利地躺在了病床上。我握了握她的手,什么都没有说,我知道她知道我的心意。

遵医嘱,术后六个小时,贾董只能够平躺着,不能喝水。床旁挂着吊瓶,床头枕边放着一台缓慢推进注射宫缩药的仪器。

这时的你,由护士带着在护理室里做着听力测试,不知道你听到的是什么声音,是优美的乐器之声,还是嘈杂的人声。

可怜的贾董,直到现在还没有看过一眼你的模样,只能够看看我手机里拍的你的照片。即便是看着照片,贾董的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幸福感觉。

不曾想过,会以剖腹产的方式生下了你。更不曾想过,刨腹产术后竟然才是噩梦的高潮。


每隔一个小时,医生便进来检查一次我的身体状况,并用力地按压⼀次肚子,排除子宫内的残余的恶露。麻醉药劲一过,疼痛纷至沓来,伤口的疼痛,宫缩的疼痛,按压肚子的疼痛。按压肚子的疼痛实属难忍,以至于后来一看到医生进来检查便不自觉地害怕。


因为剖腹产的缘故,术后的贾董格外痛苦,每次医生使劲地按压她的肚子,她疼痛的模样,都让人不禁地一阵心颤,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

女人,承担着生儿育女的神圣使命,注定要经受更多的苦难和痛苦。男人,在这个时候,什么都做不了,唯有陪伴在旁,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三)

终于,护士推着你来到了病房。终于,贾董第一次看到了你的样子。

你睁开了眼睛,四处盯着看,但你还无法转动自己的小脑袋,只好盯着有限的空间看着。

我站在你的小床旁,止不住地盯着你看。看一分钟不累,看五分钟不累,看十分钟也不累,我就想这样静静地看着你,直到你再次地入睡。你清澈的眼睛,透出迷人的光芒,瞬间就把我迷住,让我逃脱不了对你的迷恋。

你的嘴里时不时地吐出一些羊水出来,让人觉得好生奇怪。我想起了你在妈妈肚子里时,我时常贴着贾董的肚子,听听你在妈妈肚子里做着些什么好玩的事情,有时候能听到你吞咽羊水发出来的像打嗝一般的声音。

我仔细地端详着你的样子,想要看看你的样子像我还是像妈妈。你的眼睛,你的耳朵,你的鼻子似乎更像我一些;你的嘴巴毫无疑问地像妈妈;你的眉毛比我和妈妈的眉毛都要好看一些,有完美的眉形和眉峰。

刚刚出生的你就有着一头浓密乌黑的头发,见过你的大人们无不为之惊叹。你那皱巴巴的小手,不受控似的挥舞着,时不时地抓摸着自己柔嫩的小脸蛋,抓出一道道鲜红的印迹。

生命诞生之初,被小生命首先掌控和驯服的便是这双无所不能的手,透过这双小手的抓与摸,小生命一点一点地开始认识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我不知道,在你的眼睛转来转去之间,你看见我了吗,你看见妈妈了吗?我也不知道,你是否会有些好奇和疑惑,在你面前一动不动盯着你的这个人会是谁呢?

漫漫喝奶路

(一)

手术过后,贾董一动不能动地平躺在病床上六个小时,输着液。晚上护士进来帮她开奶,需要她翻身侧躺着。我扶着贾董帮她一点一点地挪动身体翻过身来。她发的阵阵呻吟声,有一种让人误以为撑破了缝合的伤口的错觉。

这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身体极度酸楚疼痛的滋味,双腿像是捆上了沉重的沙袋。艰难地翻身之后,贾董的双腿无法并拢,夹着病床上的枕头才能稍微地缓解一些不舒适的感觉。

我不能理解这种酸楚是什么滋味,没有亲身的体验就没有发言权,但我相信它一定是一种不好的滋味,就像是一种慢性毒药,慢慢地消磨吞噬着人的意志,让人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

(二)

开奶并不理想,因为早产的缘故,贾董还没有奶水,于是你被护工阿姨抱着轻柔地放在了妈妈的身边,需要你用力地吮吸刺激妈妈的子宫,使得子宫宫缩来发出泌乳的信号。

当乳头放进你嘴里的刹那,你急不可耐地开始了疯狂地吮吸。看你着急忙慌的模样,让我止不住地笑了起来。可是,仔细地想了一想,从出生到现在,你才刚刚含着乳头准备吃上了第一口奶呢。顿时,我收起了笑脸,有些心疼你。吃上第一口奶前,你还肩负着帮助妈妈开奶的重担。

你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用力地吮吸着左侧的乳头,约莫十分钟后,你用同样的热情吮吸着右侧的乳头。

就在你吮吸了许久还没尝到母乳的滋味,濒临崩溃的边缘,护工阿姨老道熟练地将吸满了十五毫升配方奶的注射器,用一根细软的长管子,轻轻地滑到乳头的旁边。就这样,你吮吸着妈妈的乳头,尝到了奶的滋味。

然而不知为何,你又将好不容易吸到嘴里的奶水吐了出来,折腾了半小时,你累得满头大汗,到头来全部白忙活了。

终究,孩子喜欢吮吸的是妈妈的母乳,这是人类进化的天性。奶粉再营养再好喝,也不及妈妈的奶水好喝。可是,是否有母乳不是妈妈单方面可以决定的事情,似乎这也是一种缘分,有则有,没有就没有。从你喝上第一口配方奶的时刻,似乎就注定了你要以喝配方奶为主了。

每隔几小时,你都要忙活半小时,通过自己的努力换来十几毫升的奶喝。当隔壁床的同龄小宝宝已经能喝三十毫升奶时,你仍然为了区区十五毫升的奶而不懈努力着。

漫漫喝奶路,从你出生吃上第一奶时,就展开了。也许,正是这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每次吃奶前二十分钟,让你受尽了委屈和辛苦,往后的喝奶你才会表现出如此不屑与无所谓,也才会让我们为了让你喝奶而费劲心力,想尽一切办法。

(三)

尽管你只喝了一点儿奶,护工阿姨仍然熟练又温柔地将你的头放在她的肩膀上,拱着手轻轻地为你拍嗝。不一会儿,你就发出了一声嗝的声音。

没有成为爸爸之前,我断然不知婴儿喝完奶后必须拍嗝。

婴儿的胃容量特别小,喝奶的过程中可能吞咽一些空气,通过拍嗝可以避免奶水反流回喉咙引起呛奶的危险,也防止奶液反流进耳道内造成损伤。

拍嗝是我学会照顾你的第一项技能。不知为何,我没有一点儿的恐惧和害怕,仿佛这就是一件在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拍嗝前,自然而然,我得先学会如何抱你。不知为何,我也没有一点儿的恐惧和害怕,非常自然地就抱起了你。

你是如此的柔软,柔软到让人不敢轻触你,仿佛轻轻地一触碰,你便会化为一滩水流走了。

你的头很重,远比我想像中的重多了,但你的脖子很软,一丁点儿的力气都没有。我的左手竖着,用左手手掌小心地托着你的后脑勺,用手臂支撑着你的后背,然后用右手托住你的屁股,轻柔地将你抱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抱你,原来抱你是这种感觉。你就像是一颗棉花糖,瞬间与我融为了一体,我感受到了你身体的温度。我想你也一定感受到了我身体的温度。

拍嗝时,将你的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肩膀上,将一只手拱起来保持中空,然后轻轻地从下往上拍打着你的后背,不一会儿就能够帮你排出吸入的空气。听到你那畅快的嗝的一声,我的心情也跟着变得畅快了起来。

我和贾董拍嗝的技能学得都很好,因为你日后的喝奶,没有出现过吐奶的情况,也就自然少了呛奶的危险。

(四)

吃饱喝足了之后,你独自躺在小推车里,两只小手无序地晃动抓挠着,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你红彤彤的小脸蛋就被你自己挠破了多道血红的印痕,变成了一张小花猫的脸。很难想像,你的手指甲居然那么长,但我们还不敢贸然地为你修剪指甲,你的手指实在太小,小得不及指甲剪大。

你是否会像我一样好奇,为什么婴儿抓破脸不会留疤呢?那是因为婴儿的新陈代谢很快,皮肤较薄、较嫩,皮下血管非常丰富。脸蛋被抓挠后,只要不引发感染,第二天就会自动愈合,不留疤痕。

但是,为了防止不让你继续挠破脸造成感染,在你睡觉的时候,护工阿姨用薄纱布包裹住了你的手。可是呢,你怎么能够容忍这种束缚你的行为,你无声地抗议与挣扎着,最终靠着自己的力量挣脱了这个束缚,继续抓挠着你的小脸蛋。

孩子来到这个世界,首先通过自己的眼睛、口和手认识着这个世界。他们不断地用手触摸东西、抓东西,不断地将手放进嘴里、将抓住的东西放进嘴里。这就是他们在这个特定时期认识世界的方式。

你困了,安然地睡了,就躺在贾董病床的旁边。贾董也安然地睡着,就躺在你小床的旁边。我躺在你俩的旁边,听着旁边床铺传来的孩子哭啼声、家属的呼噜声,时而入睡,时而清醒,迷迷糊糊地熬过了一宿。我始终放心不下你,担心着你是否会被纱布盖住鼻子而影响了呼吸,于是,当我清醒之时,我忍不住地走到你的旁边看看睡着的你。只有看上你一眼,我才能够安心。

新生儿宝宝,第一天拉出来的粑粑称之为胎便,呈现为墨绿色的颜色。你还不太会用力拉出粑粑,所以护工阿姨只好用手指轻轻地按压刺激着你娇嫩的肛门,让它接收到拉粑粑的指令,这才让你的粑粑顺利地排放了出来。

看着这墨绿色的粑粑,我心想着,或许我也就要马上顺理成章地晋升成为一位擦粑粑的爸爸了。

(五)

术后第二天,医生为贾董拔去了尿管,贾董需要在两个小时内大量喝水,下床走动,让内脏器官中的空气尽快地排出,以防止器官的粘连。同时,尽快地逼迫自己上厕所,让自己的身体重新适应自主控制尿意的能力。

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掺扶着贾董下了床,一步一晃悠地走了走。一切都很顺利,贾董已然恢复了许多,没有了术后的痛苦表情。

终于,我将你抱着轻轻地放在了贾董的臂弯上,贾董第一次抱着你。你在妈妈的怀里安静地躺着。这一次,你一定看清楚了妈妈的模样。

我趁机拿出了手机,使用了自拍模式,为我们拍摄了第一张全家福,属于我们一家三口的珍贵照片。

趁着春色犹在,回家

(一)

原本刨腹产术后第三天就要办理出院手续,但由于贾董手术中出血量较大,白细胞指数较高,医生便安排了贾董多住了一天院。

熬过了术后的第一夜,一切就好转了起来,贾董逐渐地能够缓慢地走动了。

住院期间,有护工阿姨照顾你的一切,我和贾董十分地安心。原本没打算请月嫂阿姨,我们坚定地认为照顾你游刃有余,可是,突如其来的刨腹产敲醒了我们的美梦。看着贾董自顾不暇的模样,我俩默契地决定尽快请一位有经验的月嫂阿姨来帮助度过这陌生的头一个月。

通过医院合作的机构,我们顺利地找到了一位月嫂阿姨,在出院的第二天正式到家上岗。忽然之间,我俩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有了这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学习如何好好地照顾你了。

你出生后的第四天,一大早,护士便通知了我们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我像一位听话的乖学生,认真地聆听着护士叮嘱的一言一语,怎么观察和处理新生儿黄疸,怎么安排打疫苗,怎么填写出生证明的资料,唯恐落下了一句。

(二)

四月天,阳光和煦,但风却着实得大了些,我抱着小被褥包裹着的你,用我的风衣尽量地挡住调皮的风,不让它吹碰到你柔嫩的身体。

坐在回家的车子里,你躺在我的臂弯里,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的车窗,洒在你的脸上,你沐浴在阳光下安然地熟睡着。

看着你额头上还未褪去的残余胎脂,鼻头上长满了乳白色小颗粒,这个小颗粒叫做新生儿粟粒疹,我盯着你看,忍不住地亲了一下你的鼻子。忽然之间,我感受到了一种握紧在手心里的幸福感觉。

车子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沿途一路上的绿化带中的海棠花已经掉落的所剩无几了,偶尔瞧见了几株月季着急忙慌地开出了几个花朵来。

四月的阳光,照在身子上,已经有了些许热的感觉。我连忙地将包裹住你的小被褥掀开,透透气,别热着你了。新生儿怕热是常识,但大人们却自以为是地认为怕冷才是常识。这是出院前护士千叮万嘱的事情,我自然是铭记于心了。

车子停在了小区楼下,我重新为你包裹好,抱着你走下了车子。贾董在姥姥的掺扶下也走下了车子。

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爸爸,妈妈,还有爸爸妈妈的朋友耿叔叔,全都高兴地站在车旁,欢迎你回家。欢迎你,小玩子,咱们一起上楼回家。

(三)

我轻轻地将你放在床上的小褥子上,你仍然安心地熟睡着。不知道等你醒来时,你是否会好奇,这是在那儿?

我突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几天前这个屋里子还没有你,几天后你就安静地躺在了这儿。从此这个屋子里将会充满着欢声笑语、哭声一片,这个屋子里的人们将会围绕着你转动忙活了起来。

不知怎的,这几日我的腰背有些疼痛和酸楚。我想这一定是我给自己的心理暗示,享受幸福的同时,肩负起为人父亲的重担。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学习做一位有爱的好父亲。

新手爸妈回家的第一天,因为月嫂还未正式到家上岗,我们不得不毫无经验,手忙脚乱地照顾你。

就拿吃奶来说吧,医院的护工阿姨轻松地便让你含着妈妈的乳头吮吸了起来。我抱着你将你放在贾董的身旁,我俩相互配合着调整着她的姿势,调整着你的姿势,折腾了许久也未能成功让你含着乳头不滑落下来。

这时候,你饿的有些厉害,着急难受地哭了起来。我和贾董有些着急,又有些无奈,越是慌乱越是难以理出头绪找出做得不好的地方。

听到你哭声,奶奶和姥姥闻声而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指导着,让我和贾董应该这样又或是应该那样。

手忙脚乱,烦躁紧张之际,耳边不停地响着两位妈妈的关切之声,着实让我和贾董有些扛不住。我俩异口同声地将两位妈妈请出了是非之地,还是由我和贾董来理出头绪,从头再来吧。

终于,给你和贾董的身后各放了一个长枕头倚靠后,你俩似乎就找着了配合的默契,终于你含着妈妈的乳头大口地吮吸了起来。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你能够吮吸到奶水吗?直到出院,贾董还没有成功开奶。

解决了你与贾董配合吃奶的难题后,一切就不难了,我游刃有余地做了起来,用奶瓶喂奶、拍嗝、换尿不湿、擦粑粑。

看着躺在床上又睡熟了的你,我和贾董相视一笑。新手爸妈,就是要经历这么一番从不会、到会、到熟练的过程。

你知道吗,我和贾董非常地感谢你,你就是一个天使宝宝,还未出生,就在替爸爸妈妈着想了。

你没有让妈妈在家突然破水,让我们面临阵脚大乱的窘境;你也没有让妈妈经受两茬罪,顺产生产不了的情况下,再行刨腹产。你提早一个月就发出了信号,让医生安排了贾董住院观察,于医院破水并直接刨腹产生产。

虽然你早产一个月,但你六斤的体重刚刚好,不轻不重。不难想像,倘若足月,你的体重一定会超重,那时候贾董的生产将更加的困难。

光着身子晒太阳

(一)

月嫂阿姨是一位约四十来岁的年轻阿姨,我和贾董称呼她为刘姐。刘姐的上岗,瞬间让我俩安心了起来。毕竟,我们又多了一个月的时间来学习如何好好地照料你。

刘姐有丰富的照顾新生儿和产妇的经验,干起活来麻利与温柔,照顾起你来那才真正地称得上是游刃有余。

独自抱着你轻松地完成洗头与洗澡,这种高难度的行为,对我和贾董来说,当前阶段绝对不敢想像和触碰。你那么的柔软,怎敢一只手把你夹在怀中一只手轻松地洗头呢,又怎敢一只手扶着让你坐在盆中一只手给你洗澡呢?

熟能生巧的道理我们都懂,但我们怎么舍得让你成为练手的对象?

(二)

北京的四月天,天气晴好,阳光和煦,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到屋子里来,温暖却不热。

回家了第二天,你的新生儿黄疸症状就开始表现了出来。

在卧室的飘窗上又或是客厅阳台上铺上一层厚垫子,趁着室内温度的舒服,索性为你脱光了衣服,你光着身体,平躺在厚垫子上,享受着美美的日光浴。隔上一阵子,又让你换个姿势,拱着屁股趴在厚垫子上,继续享受着美好的日光浴。

新生儿黄疸是指孩子出生后由于胆红素代谢异常,引起血中胆红素水平升高,而出现皮肤黄染特征的病症,是新生儿最常见的问题,一般出生后两至三天出现,四至六天达到高峰,然后七到十天自然消退。但是,早产儿黄疸的持续时间可能会较长。

尽管新生儿黄疸是每个孩子都会出现的症状,但也不可大意,但凡孩子皮肤黄染特征过于严重,又或是黄疸久久不自然消退,那就需要及时医院就医,因为这种情况的黄疸极有可能是病理性黄疸,需要借助于医学手段来处理。

因为新生儿黄疸的原因,你的皮肤明显的偏黄。遵照出院时护士的再三叮嘱,回家后的第三天,我和刘姐便带着你第一次出门了,带你来到了离家不远处的社区医院,用专业的仪器检测黄疸值。

检测的结果显示,你的黄疸值有些偏高,但考量早产的因素,医生嘱咐继续好好地晒太阳,同时为了排除母乳的干扰因素,建议暂时停几天母乳喂养。

你的黄疸消退的比较缓慢,晒太阳是赶走它的唯一方法。就这样连续的两周,你躺在阳台飘窗的厚垫子光着身子晒太阳,享受着来自大自然赐予的能量。庆幸连续两周天气晴好,阳光透过卧室飘窗的双层玻璃,轻柔地洒到你的身上,温暖却不热。

时不时地,刘姐移动着厚垫子,让你的身体跟随着阳光的移动而移动。

看着你拱着屁股趴在垫子上晒太阳,你的背上长满了绒毛,就像一只小猴子一样,我感慨与自然界的其他生物种类相较起来,人类真得是太过于渺小,出生后需要成年人好几年的精心照料,才能够有幸不被大自然所淘汰。生命对于大自然来说,渺小如一粒沙,可是,每个生命又很坚强,为了能够存活下来,拼劲自己的全部力量。

(三)

生产后已经一周了,贾董依然没有多少奶水。尽管如此,每次吃奶仍然让你先吮吸妈妈的乳头吃母乳,既帮助贾董泌乳,又让你多少品尝些母乳的滋味。

万万没有想到,尽管奶水不足,贾董仍然经历了堵奶导致乳腺发炎的痛苦过程。遵循医生的建议,为了排除母乳导致黄疸不消退的原因,连续一周没有让你吃妈妈的母乳。

这一周,贾董只好用吸奶器吸奶,每一次用吸奶器左右各自吸上半个小时,奶水加起来约有一百毫升。

再好用的吸奶器的吸奶效果,也不及你的嘴厉害,所以贾董便体会到了堵奶的疼痛与心酸经历。

照顾新生儿还有一件让我和贾董望尘莫及,不敢触碰的事情,便是给新生儿的脐带消毒。每次看着刘姐拿着棉签沾上酒精,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涂抹时,我俩总有一种疼在自己身上的错觉。

其实脐带并不属于孩子身体的一部分,随着孩子的出生,当剪断脐带的那一刻,这根连接胎儿和胎盘的脐带就已经完成了它光荣的使命。它会自然地从新生儿的肚脐眼处脱落下来。

所以,显然每次的酒精消毒一点都不疼。想想也是,我们自己的身体有了伤口用酒精消毒时,那疼痛的感觉是多么的强烈啊。如果真疼的话,落到婴儿的身上,又怎么可能不哇哇大哭起来呢?

脐带消毒是为了防止还未脱落的脐带自身因为组织坏死而滋生细菌,进而影响孩子。大约一周左右,脐带便自行脱落了。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父母的心柔软又脆弱,即便明明不疼,也不敢轻而易举地触碰孩子,怕伤着孩子,也怕承担有可能伤着孩子的风险。

这一个月,有月嫂阿姨刘姐精心地照顾你和贾董,我便自然而然地退居二线。我独自睡在书房,享受着睡整觉的舒服。这是我最为轻松的一个月,我也知道,这种安逸轻松的日子也只有这一个月了。

你人生的第一张证

(一)

满月后,你的脖子有了一些力气,硬朗了一些。这时候抱你,已经没有了你刚出生的时候抱你的那种莫名的恐惧感,不是恐惧你,而是恐惧和担心着因为没有抱好你而扭着了你的脖子。

月嫂阿姨刘姐走后,我和贾董便正式上岗,承担起了照顾你的任务。这是我们作为你的父母,理所当然应该做的事情,我们也希望自己能够尽可能地做好。第一次做父母,难免会有不懂和疏忽。

其实,照顾婴儿期的你一点儿都不难,因为大部分的时间你都在睡觉。睡醒后喂奶,时不时地换一片新的尿不湿,晚上睡觉前为你擦一擦身体,隔三差五地洗头和洗澡,然后趁着你醒着的时候,逗一逗你,与你玩一会儿,这就是这段时期照顾你的全部工作。

唯一让我们觉得有些棘手的事情,便是喂奶。

新手父母,毫无经验可言,总是担心你会饿着,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主动地给你喂一次奶,以确保一天的奶量正常达标。

每次吃完了妈妈的奶,你总是转动着脑袋让自己的小嘴躲避奶嘴,除非是你饿着急了,还真是没有瞧见过你着急忙慌地大口喝奶的样子呢。

我想你一定没有尝过饿的滋味,在我们有些像定点喂养的过程中,破坏了你主动觅食的欲望和冲动,所以日后的你才不那么热衷于主动喝奶。关心则乱,新手父母,总是得付出一些学习的成本和代价啊。

孩子想吃妈妈的母乳,天性使然,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并不是每一位妈妈都能自主地决定是否有足够的奶水来让孩子吃饱。好在,如今的配方奶粉营养全面,妈妈的奶水不足时,它成为了你每日的营养来源,让你吃饱睡好,我和贾董才得以安心。

(二)

赶在四月份的尾巴,也是这一年春天的尾巴,我早早地来到了你出生所在的北医三院,排着长队,等待着领取你人生中的第一张证,出生证明。

这张证,证明了小玩子天使来到了人间,来到了我们的家,成为了我们家中的一份子。

不出所料,领取出生证明的大都是爸爸,我想这便是我们作为爸爸最光荣的一项任务吧。

略微紧张和激动地领到了这张证,当我拿着它坐在医院长椅上仔细核对着信息时,我无法抑制地感慨了一番。

回想起我的小时候,我出生的时候,一定没有这么一张证,能够证明我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因为我是在家里出生。

玩子,我也是早产,与你一样。我的妈妈,你的奶奶,白天担着粪水挑子在自留地里干着农活,晚上突然感觉到一阵肚子疼。当我的爸爸将接生婆请到了家里时,我已经从妈妈的肚子里生了出来。第一眼见到我的是我的小姑,当时她还是一位读职高的学生,她兴奋地想要抱起我来,却因我滑溜溜的身体,怎么也抱不起来。

医疗资源和能力的发展与变迁,让一切今非昔比,如今新生命的诞生大都是在医院里,既能够让母子平安或母女平安成为常事,又能够让家里人放下心来,这是时代的进步。毕竟,女人生产就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上了一遭,有了专业的医疗资源,才能够帮助消除潜在的危险。

(三)

为孩子拍摄一组满月照,已经成为了当今每个家庭必不可少的重要里程碑。这些珍贵的照片,记录着每一个孩子的成长与变化,也记录和书写着每一个家庭的温馨与幸福。

为你正式地拍摄了一组满月照已经是你快两个月月龄的时候了。贾董从网上淘来了一些好看的衣服和帽子,我俩合力亲自为你拍摄。

趁着大早上的明亮光线,为你穿上这些好看的衣服,戴上可爱的帽子,将你放在铺上纯色床单的床上,摆弄着让你摆出各种造型与姿势,然后找寻着拍摄的角度,按压着相机的快门,咔擦咔擦,根本停不下来。

我想,你一定有些不理解,爸爸妈妈这是在做些什么?

我想,在我们不停地折腾你让你摆出各种造型与姿势时,你一定感到了一些疲累吧?

满月留念,怎么能够免俗不拍几张照片呢?尽管每天都已为你拍摄了好些张照片了。

逃离震楼般的轰鸣声

(一)

两个多月大的你已经不只是成天睡觉了,白天你醒着玩耍的时间逐渐地变长。

你的手脚活跃了起来,仍然显得有些笨重,无法控制好动作的方向和力量,却也一刻不得闲。

你喜欢将手放进嘴里,使劲地吮吸,时不时地你的脸上就会出现一道一道的伤口,这就是你想将手伸进嘴里,但又还无法控制好手的动作和力量,误伤到自己的证据。还好,婴儿期伤口愈合得快,不会留下疤痕。

有时候,你的手紧紧地抓握着玩具,时不时地左右摇晃着,又时不时地拍打到垫子上。

你躺在沙发的健身毯上,脚不受控似地胡乱蹬着,一不小心蹬碰到健身毯末端的键盘,响起一阵短暂的音乐,听到音乐声的你小嘴一撅露出快乐的笑容。

孩子呱呱落地来到人间,口是被解锁的第一道封印。

人类就如所有哺乳动物一样,从一出生就有一种超强的本能,用口追寻妈妈的乳头。当我们将手轻轻地碰触婴儿的腮边,婴儿就会转动头来追寻我们的手,想要用口来够我们的手,他们以为可以吃奶了。

孩子从一出生就可以熟练地使用口,口成为连接孩子与这个世界的一条自然通道。口成为觅食的工具,让人类吃饱肚子活下去。

有些难理解,似乎又不难理解,孩子是通过口,到目前为止他们唯一能够天然控制的工具,来认识这个世界。

通过不断地反复使用口,手被带动到口的方向,在一次又一次的无意识运动中,手必然会闯入口中。就在手闯入口中的时候,孩子通过口感受到了手的存在,手的封印被解开了。经过孩子反复不断地使用手,手的功能被渐渐地唤醒。

孙瑞雪说:“就像天快亮的时候,太阳升起来一样,手在逐渐的苏醒过程中,手的苏醒意味着手的智慧出现了,手的智慧是我们生命当中最重要的智慧之一。”

(二)

从你满月后,只要天气晴好,便会抱着你下楼,晒一晒太阳,听一听小区里人来人往的声音,哥哥姐姐们玩耍的声音,看一看世界是个什么模样。

这时的你,眼睛里还只有黑与白,只能够看见近距离的事物,但出门透透气,总归要比老窝在家里舒服惬意一些。

小区单元门上张贴了一张温馨提示,提示中写着:各位邻居们好,因五楼新业主装修房子,周一至周五早八点到晚六点将会不时地产生噪音,施工时间将持续两个月,望大家谅解。

看到这个消息,我和贾董不谋而合,当即决定,打包行李,移居四百公里外的姥姥姥爷家。装修房子所产生的噪声,早已经超出了人类耳朵所能够承受的分贝,在你的听觉还未发育成熟之际,逃离即将来临的震楼般的轰鸣声,绝对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只是,我有些不舍,未来的两个月,我将与你和贾董分离。

(三)

你第一次来到姥姥姥爷家,姥姥姥爷早已为你准备好了一切,姐姐拿来了她玩过的玩具,迫不及待地想要与你一起玩耍。只是,现在的你,只能够静静地看着桌边的一切,时不时地挥动着手,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哼哼声。

你的到来,姐姐最高兴,姐姐在沙发上蹦蹦跳跳,一不小心就摔倒了,将额头磕到了飘窗的大理石面上,额头中间瞬间起了一个大血泡。

看着姐姐额头上的大血泡,我和贾董有些紧张,如果换作是你,毫无疑问,我们肯定第一时间带你到医院检查一番。所幸,姐姐额头的大血泡一周后便消散了,留下的一块淤青,直到几个月后才消失怡尽。

孩子的天真与乐观是天性,姐姐并没有因为额头上的大血泡而不开心。每天早上听到你起床后,便第一时间来看你,陪在你的身边,看着你。

有了姐姐的陪伴,姥姥的配合,妈妈照顾起你来得心应手。姐姐拿着玩具逗着你玩,妈妈终于可以悠闲地吃早餐了。

你在姥姥姥爷家的这段时间,每一周我都盼望着时间过得快一些,周五快一点来临,这样我就可以奔赴百里来看你,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一周不见,你又有些什么变化呢?

你的皮肤没有了刚出生时的暗黄,变得白皙了起来;你自带偏分效果的刘海,让你的发型看起来又酷又有型;你水灵灵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就像是一个纯洁的天使和精灵。

让我惊喜的是,你的世界里不再只有黑色和白色,你喜欢姥爷家电视墙边挂着的红灯笼挂串,盯着红灯笼独自开心地笑着。

(四)

为孩子拍摄百天照,似乎也是当今每个家庭必不可少的大事。这些珍贵的照片,记录着每一个孩子的成长与变化,也记录和书写着每一个家庭的温馨与幸福。

不可免俗,我们也为你拍摄了一组百天照。与满月照一样,贾董从网上淘来了一些好看的衣服和帽子,我俩合力亲自为你拍摄。这一次,摄影师仍然是贾董。

趁着大早上的明亮光线,为你穿上这些好看的衣服,戴上可爱的帽子,将你放在铺上纯色床单的床上,摆弄着让你摆出各种造型与姿势,然后找寻着拍摄的角度,按压着相机的快门,咔擦咔擦,根本停不下来。

这一次,你似乎已经适应了拍照,你配合着我们,露出了开心地笑脸。

直立着身子看世界

(一)

你属于好带的小孩,我和贾董都这么觉得,除了喝奶费劲些,偶尔莫名其妙的哭闹让人手足无措之外,你每天都玩得很开心,也基本上很少哭闹。

最让我们困惑和哭闹,莫过于喂奶。你表现出的对于喝奶的极度不热衷,让人很难相信,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居然对喝奶不上心,难道真的是因为没有感受过饿的滋味所致吗?

每次奶嘴送到你嘴边的时候,你总是东躲西藏,丝毫没有喝奶的意愿。为此,我和贾董困惑不已,真得是因为我们的过度喂养导致的吗?但实际上,从喂奶的次数和喂奶的奶量上,都只是与正常的标准对齐了而已,每天四次或五次奶,每次六十毫升,标准奶量的下限。

为了让你喝奶,我和贾董费尽心思,不断地变换着喂奶的方式,斗智斗勇。

这个阶段你喜欢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喝奶,有些难以让人理解。

这个阶段的喂奶,一个人难以搞定,两个人配合才能够完成喝奶。当你有了一些睡意,朦朦胧胧闭着眼的时候,将奶嘴塞进你的嘴里,你便开始了大口地吮吸,可是,吮吸了一会儿就又停了下来。于是,只有不断地干扰你,挠挠脚心、弹弹脚心、弹弹脚趾头,让你稍微清醒一点儿。

这种状态持续了好几个月,我们都苦恼于这种喝奶的状态,却又无法找出更好的应对方法。

说实话,我们有些羡慕别人家的孩子,自己咕咚咕咚地大口喝奶,心里却也默默地接受了你这种特殊的喝奶方式。

这就是你,有个性的你,从小喝奶就是。

凑巧的是,某一天在商场里为你喂奶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别人家的一个小孩,估摸着与你差不多大月龄,让我们惊讶的是,他的妈妈抱着他扶住奶瓶喂奶,他的爸爸蹲着时不时地弹着他的脚心。

那一刻,我们与他的爸爸妈妈相视一笑,恐怕只有我们知道,我们的孩子,喝奶有多么地不容易。

(二)

看似长达近半年的产假,似乎一转眼的功夫就要结束了,贾董即将休完产假,重新回归职场。

因为奶奶有着严重的类风湿,尽管可以照顾你,但照顾一个孩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所以我和贾董再一次地达成默契,请了一位专门照顾你和陪你玩的阿姨,张姐。

阿姨的到来,缓解了我和贾董的顾虑。在与贾董一起配合照顾了你一个来月后,贾董便正式回归了职场。只是,经过这几个月与你的朝夕相处之后,贾董的心中有了牵挂。

所幸,阿姨是一位非常有耐心的人,照顾你尽心尽力。你也很快适应了阿姨的照顾。原本以为妈妈上班,平日里你看不见妈妈会不适应,但怎料你啥事儿没有。

阿姨是一位山西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已经有带过好几个孩子的经验。阿姨比我和贾董更有经验,独自搞定你难以应对的喝奶,独自搞定你的洗澡,不仅照顾好了你的生活起居,也陪着你一起玩耍,一起读绘本。

所以,阿姨一直照顾着你,直到因为自家的女儿产子需要她的照顾。这时候,你也读幼儿园了。

(三)

孩子的成长一天一个模样,随着你月龄的增加,你的手脚更灵活了,你喜欢握着小拳头睡觉,学会了翻身,学会了趴着,学会了坐着,也喜欢被竖立着抱着。

终于,你不在只是成天躺着盯着天花板了,你可以直立着身子看世界了,你视线的角度,终于与我们一样了。

这让我想起了一张很有意思的关于产品设计的图片,图片中讽刺和告诫站在真正用户的角度来看待事情。

图片中婴儿躺在小床上,小床上方挂着一个非常好看的玩具,玩具上挂满了玩偶,这个产品的初衷是希望孩子能够伸手去够、去触摸这些玩偶,锻炼孩子手的能力。

从大人的视线看这个玩具,他无疑是一个可爱至极的玩具,每个玩偶栩栩如生。可是,当视线挪到婴儿的角度,婴儿所看到的却只是玩偶的底部,压根儿看不到玩偶长什么模样。

其实你也有这样子的玩具,你躺在沙发上的健身毯,就有一个半圆环,圆环上就挂满了小动物,唯一不同的是从你的视角看过去,你可以清晰地看到小动物们长什么模样。

你喜欢这个健身毯,除了可以用手去抓这些小动物外,圆环上还挂着一个哈哈镜,有时候,你看到镜子中的你自己,就被逗得呵呵大笑。你也喜欢用脚蹬着健身毯一端的键盘,每蹬到一次,便会响起一阵短暂的音乐。

孩子天然地喜欢与大人亲近,这时候逗你最好玩的方式莫过于躲猫猫的游戏了,我们用自己的双手或者任何手边的物品遮挡着脸,从意想不到的地方露出脸来,就能逗得你露出牙龈地咯咯大笑。

(四)

这些年,北京的盛夏,雨水着实地多了起来,雨水多了,空气湿度便升了上来,气温居高不下,屋子里不开空调,就变成了一个大型的桑拿房。

小孩子怕热,一旦太热,流汗不止,就容易滋长痱子或是湿疹。

科技的发展进步,让如今的空调革新成为了智能空调,除了智能地调节风量大小,避免了傻傻的直吹以外,静音工作模式,也让人们不用忍受噪声的影响安心地入睡。

其实,夏天里最喧嚣的声音,绝对莫过于树上夏蝉的鸣叫,以及雨停之后时远时近传来的阵阵蛙叫声。夏天没有听到它们的声音,似乎都无法确信夏天的到来。

因为家里开着空调,你并没有滋长痱子和湿疹。难以想像弱小的你,还无法精准挠痒痒的你,如果脖子和背上长满了痱子,将会是多么的难受。在咱们小区里,我们瞧见了好几个与你差不多大的孩子身上就长满了痱子,红彤彤的一大片。

其实,小孩子夏天不穿尿不湿更舒爽一些,但我们可接受不了,你成天光着屁股躺在床上和沙发上的模样。所幸,你的适应能力还不错,并没有因为尿不湿太闷热而有所不适。

大人要克服固有的观念,没那么容易。成为父母后,真正地理解了“有一种冷叫做你妈妈觉得你冷”的含义。

开着空调,总是自以为是地觉得你会受凉、冷着,总是想确认你的手脚是否冰凉,总是想晚上睡觉时给你盖厚一点。

其实,除了固有的观念作祟以外,更为重要的是我们担心没有照顾好你,而让你着凉感冒。尽管我们知道,孩子生病在所难免,但作为父母,总是想着孩子能不生病就不要生病。

究其根因,还是初为父母,我们害怕自己做的不好,害怕因为自己的疏漏,而导致了你受苦。这是我们的心理毛病,悄无声息地就被潜意识牵着鼻子走了。

飞回四川

(一)

没有不哭闹的孩子,只有哭闹多少、哭闹厉害与否的差别。

这时候的你,绝大多数的时候不喜欢哭闹,吃饱了玩,玩累了睡,睡醒了继续吃。有些时候,你也哭闹,虽然哭闹并不频繁,但不得不说哭闹时哄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时候的哭闹大多源自睡意来了。

抱着你哄睡觉,是解决因困意哭闹的有效方法。这个方法的最大难度是抱着你必须不停歇地走动着。

当抱你抱得累了,以为你差不多睡着了,准备坐下来歇一歇,正当屁股刚好挨着沙发或床的那一瞬间,你就要么发出了“嗯、嗯”声,要么用脚蹬两下,提示着我们赶紧站起来,走动起来。

当抱着你哄了很长一阵子,以为你睡着了,准备把你放到床铺上,正当一只腿刚好挨着床铺的那一瞬间,你再次发出了哭声,提示着我们赶紧抱着你站起来,走动起来。

这种情形的哄睡,每次都要耗时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左右。虽然这时的你还不算重,我和贾董轮流着抱着你哄睡不算辛苦。可是,你才不允许中途换人呢,中途换人就像是触碰到了你的逆鳞,将导致你哭闹的态势进一步的升级。起初,看到贾董抱着你持续走动,想坐一会儿有不得逞时,我总是尝试着来抱你,但每次无疑都惹到了你,让你哭闹的火力值立马飙升。

久而久之,我们都知道和接受了,你就是那种黏一个人黏到天荒地老,绝不接受中途换人。

每次哭闹的出现,贾董受伤最为严重。你最黏妈妈,妈妈不在时,你最黏阿姨,妈妈和阿姨都不在时,你才最黏我。

所幸,这种方式的哭闹并不频繁,即便有时候以这种方式哄你睡觉,当你睡着时,我们会第一时间将你放在床铺上,绝不抱着你睡觉。不让你养成抱着睡觉的习惯,对你,对我们都是一种积极的保护。

(二)

起初,因为你总是喜欢黏着妈妈,哭闹时完全不让我抱你,我有些不理解和难过,我只好宽慰自己孩子黏妈妈是本能和天性。

然则,这除了天性使然之外,更重要的是因为你的秩序敏感期到来的缘故。

有些遗憾,当时面对你的哭闹时,我和贾董并不理解儿童敏感期的知识,并不懂得如何更好地理解你,所以多多少少地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所幸无论是贾董还是阿姨,非常耐心地抱着你、陪着你,让你的哭闹情绪尽情地释放,直到你完全地释放后再次回归平静。

秩序敏感期,从孩子出生后不久就出现了。

它是儿童内在秩序的建构过程,不像口敏感期、手敏感期,有明显的外在生理特征,比如口敏感期的表现是会将任何东西都往口里塞。因此,秩序敏感期并不容易被察觉到。

秩序敏感期表露出来的方式,往往让大人们觉得云里雾里,明明上一秒钟孩子的情绪还很稳定,玩得开开心心,下一秒却不知为何,突然就开始哭闹了起来。因为这个时候,孩子太小尚不会说话,所以我们大人往往感到莫名其妙。

谈及秩序敏感期,其中典型的表现之一是孩子认生。之所以认生,是因为孩子内在的秩序被打破了。对于处于秩序敏感期的孩子来说,世界是以不变的秩序存在,所有事物不变才是孩子对于秩序的最初的内在逻辑,因此外在环境和事物的变化,打破了孩子的内在秩序,让孩子失去了安全感,进而孩子通过哭闹的方式来回应。

也许,听着这些理论仍然有些不明所以然,但安全感或许是我们都可以直观理解和感受。缺乏安全感,势必让我们感到害怕、感到焦虑,当手足无措之时,哭泣似乎就是唯一的释放方式了。我想,孩子的处境便是手足无措,哭闹是他们能够做的唯一的事情。

随着孩子的长大,秩序敏感期逐渐地度过,认生也就慢慢地消失了。如果孩子长大后,仍然有些认生,或许与孩子的性格特质相关。

(三)

你的认生表现得格外的明显。

你刚满半岁,我们便趁着假期带着你第一次乘坐飞机,回到我的老家四川,让亲朋好友们看一看你,这是必要的、重要的事情。认祖归宗,寻根是我们的传统。

你知道吗?在乘坐飞机之前,我和贾董忧虑着,万一你在狭小的机舱中哭闹不止该如何是好,毕竟我们没有哄你的神器。

怎料,你就像是一位懂事的大孩子,读到了我们的忧虑,全程安安静静,让我们顺利地度过了一关。

回到四川老家,你的秩序敏感期的表现便呈现了出来,你看到的每一位亲朋好友,对你来说,都是陌生,都是秩序的改变,所以你毫无保留地大声哭闹着。

虽然你因为秩序敏感期而认生,但适应能力又很强。在我们的陪伴下,你看到了大家真诚的微笑,似乎感受到了大家的爱意,所以你慢慢地适应了环境的变化,终于在我们宴请亲朋好友之日,避免了哭闹,不过,你似乎也有自己的底线,你没有允许任何一位亲朋好友抱你。

四川的秋天,与北京的秋天,有着巨大的差别。四川属于南方,北京属于北方,除了气候的巨大差异以外,语言和文化也有着巨大的不同。

北京的秋天,秋高气爽,五彩斑斓,宛如油画的世界。气候干燥得让人难受。

四川的秋天,多少显得落寞一些,放眼望去,仍是一片绿油油的景象,丝毫不觉得秋天到了,偶尔瞧见一些树叶稀稀落落地变黄掉落了。只有那空旷的田地里,矗立着的一座一座的稻草堆,才印证了四川的秋天来了,那是稻谷丰收后垒落在一起等待着闲暇时搬运回家当柴火烧,又或是当作播种小麦铺盖的凉被子。

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在熟悉不过了。带你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是我曾走过的地方。如今,对我来说,它已经成为了我的故乡,有故事、有回忆、有怀念、有不舍的地方。

也许,对你来说,这只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因为你并不在这儿生活,你的故乡无疑是北京的家。父母在哪儿,哪里就是家,北京是我们的家。

但我仍然期望每年都有机会,能带你回四川的老家待上几天,让你体会四川的风土人情,无论如何,你也是一个四川娃儿啊。


序章:玩子,你慢慢来 | 序章

第一篇章:玩子,你慢慢来 | 生命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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