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托马斯:我从阴影厚重的塔下走进四月
这些人,这些歌声穿透了孤独和寂静,告诉我那些我未曾想过,并在它们的美消逝后被我匆匆忘却的真理。
———爱德华·托马斯
爱德华·托马斯:我从阴影厚重的塔下走进四月英国诗人,喜好游历。
他似乎天生具有极强的洞察力,
最喜从微小的事物与含混的感觉中寻求现实的真谛。
他长期处于精神抑郁状态,最后死于战争;
受弗罗斯特影响开始写诗,深切热爱自然。
Naught moves but clouds, and in the glassy lake,
Their doubles and shadow of my boat.
The boat itself stirs only when I break,
This drowse of heat and solitude afloat.
To prove if what I see be bird or mote,
Or learn if yet the shore woods be awake.
万物宁谧,唯有流云,晶莹的湖泊,
云影缓移,浮泛着舟影。
扁舟轻荡,我用桨儿,
划破沉沉的炎热,和迷离的寂寞。
为了辨认,望见的是鸟抑或纤尘;
为了探明,湖畔树林是否苏醒。
爱德华·托马斯:我从阴影厚重的塔下走进四月与同一时代的许多诗人不同,他很少受到流行观念的限制与约束,
因此从未丧失掉自己对于世间事的判断能力,敏锐而克制,
恰到好处地捕捉到现实世界与人的主观思想之间的互相浸入。
不是弗罗斯特的忧郁深沉,不是华兹华斯的寄情山水,
爱德华·托马斯仿若一位真真实实的乡村人,
书写着宁静乡间的淳朴民风与迷人故事。
他的作品像一幅幅静美的风俗画,诗文仿佛是自然在说话;
他所写的景象真实而带着神秘色彩,情感深切而带着处变不惊的人格魅力。
那些细微、简单、朴素的自然风物中,
沉淀的是诗人深邃、细致的哲学思想。
他一贯追寻着简约而克制的美学风格,力求重建人与土地之间的联系。
英格兰乡村朴素而清新的田园风光,一直是诗人钟爱的主题:
他以乡里人的视角,把淳朴的风情刻画,
以隐秘的观察,来记录对哲理的探寻;
他用平缓而细腻的笔触,将素净的美沉淀,
用恬淡、自然、闲适、寂静的意境,
为被世事困扰的人们提供了一个私人缓冲区。
爱德华·托马斯:我从阴影厚重的塔下走进四月
Long hours since dawn grew,--spread,--and passed on high,
And deep below,--I have watched the cool reeds hung.
Over images more cool in imaged sky;
Nothing there was worth thinking of so long;
All that the ring-doves say, far leaves among,
Brim my mind with content thus.
晨曦早已微明——弥漫——飘向晴空,
又溶于碧波,——我久久凝视着冷冷的芦苇,
影入云天毵毵的水中,凉意更浓;
在这悠悠的时光,物我两忘;
远处树丛,斑尾鸽喁喁细语,
我静卧啼听,恍惚置身仙境。
我是全能的,甚至不为自己一事无成而悲伤。
但结局像钟声一样降临;
凉亭倾圮,火车呼啸着奔向远方。
倘若这就是我所知晓的雄心,
那我所知不详的雄心又是什么?
因为他的孤独,他参军征战,以图实现自己的价值;
因为他的质朴,他书写真实,用以见证生活的理趣。
他是位不幸的诗人,英年早逝,埋骨沙场;
他在一定程度上又是幸运的,将作为战争诗人被永远铭记。
爱德华·托马斯:我从阴影厚重的塔下走进四月犹记他诗风的朴素自然又蕴含哲理,
犹记他性情的冷静克制与心存热情。
或许生活给予他的不全是快乐与幸福,
那些黑暗与打击让他不想再沿着既定的路走下去;
但从他的诗文中,我们还是可以发现,
不管多不情愿,诗人还是走着他自己的路。
不管多困苦,他还是在坚持,
直到命运与他开了大大的玩笑,
直到他再不能站起,
直到他生命的尽头。
弥留之际,他悲伤地说:
我之所以留在此处,只因为我根本没有力气离开。
岁月恍惚间,他坚强地笑:
我站起来,明知已经倦乏,但我还继续前行。
(资料来源 Edward Thomas《July》 译文: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