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恒久远,真情永流传
波韦尼尔村的读书俱乐部开幕式如期举行。与书信接龙有直接关联或者间接关联的人都来了,罗莎……除了女诗人玛拉。阿尔玛揣测这种活动对于女诗人来说级别太低了,她应该不会来了。晚上七点,女诗人奇迹般地出现了,她穿戴得很端庄,证明非常重视这次活动。
阿尔玛用十五分钟的时间向大家介绍了女诗人丰富的人生并且引用了女诗人的诗句,诗歌的魅力使得不懂诗的人们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力量。
玛拉用热情洋溢的讲话使这些参与了书信接龙、建立了一座丰碑的人们,重新认识了书信。
书信表露着写信人最真实的面孔。
女诗人玛拉对人们说了一个“我们互相激发火花”的计划,这个计划通过书信来进行。在信里,什么都谈,又什么都没有谈。有人说,和新朋友会谈文学、谈哲学、谈人生道理等等,和老朋友却只话家常,柴米油盐,细细碎碎,种种琐事。很多时候,心灵的契合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来表达。这就是“什么都没有谈”的境界,最自在的袒露自己的境界。她还说,有的信件讲述的是历史壮举 ,但也表明了写信人的素质。女诗人归纳,通过我们写的每一封信,我们展现了真实的自己。
女诗人自己也不例外呀。在本书中,她写给亚力克斯的信中,她展开了自己的人生画卷,从三岁的小女孩开始,到青年时代,再到老年。她的痛苦、她的挫折,她的成就,她的困境……全都袒露无遗。
其他的写信人何尝不是如此?罗莎、萨拉、曼努埃拉……平时从来不曾表现出来的一面,从不曾轻易流露出来心声,从不愿触碰的伤痛,从不愿提及的秘密,都毫不保留地从笔尖流淌出来。罗莎在信中说出了埋藏在心间60年的话,在她心中,路易莎永远是她的朋友,但是她欠下了路易莎一个解释;萨拉,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能拥有爱情,在这份惊喜面前,她是多么的不自信;曼努埃拉,以一部热线电话谋生,她的声音形象是高贵、是优雅,但她的人生却千疮百孔……信纸,信纸对面的人,能让自己心安;心安,就能坦然地释放自己。
书信承载着人与人之间的友谊。
女诗人玛拉念出一封信的开头,这封信的开头提出的是关于友谊的话题,思考友谊形成、持久的原因。并且觉得讨论友谊这个话题的文字聊聊无几。
写信人没有想到,他提出的问题在小村庄波韦尼尔获得了完美的解答。罗莎与萨拉是忘年交。为了阻止萨拉被调离小村,她不动声色地发起文字接龙,文字接龙本身,就是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与一个四十岁的中年女人之间的四十年的友谊的最好的见证。
罗莎写出“文字接龙”的第一封信,表达了对六十年前的好友、也是永远的朋友路易莎的深切想念。卡罗拉写给曼努埃拉的信,让我们看到了萍水相逢,也看到了他乡遇故知。而女诗人自己,从阿尔玛的信中她知道,自己在这偏僻之地,相遇了灵魂之交。
书信伴随写信人度过悲伤的时刻。玛拉举了一位伟大的作家、记者在古巴革命领导人格瓦拉去世时,给自己的一位朋友写信表达自己无可言说的哀伤的例子;还谈到画家梵高和弟弟长达二十年的通信,在信中表达了他的困扰,还有对绘画、色彩和风景的理解。
玛拉身边的人物何尝不是这样?特别是亚力克斯,在父亲去世后,还写了一封寄给天堂的加急信。这封信父亲永远不可能读到,但是在当时,除了写信,还有什么方式更能寄托心中的哀思呢?而玛拉自己,来到波韦尼尔隐居时写诗的灵感消失殆尽,对于一名诗人来说,这无异于被判了死刑。因此,她参加书信接龙时,其实是处在祭奠自己的沉痛之中。痛快淋漓地写出一封信,是对她沉痛的缓解。
书信见证了真挚坚贞的爱情。玛拉为人们朗诵了几封著名的情书。比如,卡夫卡写给恋人的信,爱因斯坦写给爱人的信。他们的情感通过优美的文字形式呈现、定格在纸上。
每一对恋人的情书,都有着不一样的浪漫。比如,萨拉收到的费尔南多的精心挑选名人名言表白的四十封微型情书。那么,亚力克斯将会写一封怎样的情书给阿尔玛呢?令人期待。
书信,就是一间庇护灵魂的小屋,这间小屋可以承载所有的情感,这间小屋可以容纳你、以及那个你想要与之同频共振的人。以书信为主题的读书俱乐部,就是让更多人从这间精神的小屋中获得心灵的宁静以及前行力量。
我们熟悉的综艺节目《见字如面》,不正是这样一个以书信为主题的读书俱乐部吗?一人一信一舞台,从春秋时代的第一封私人家书,到魏晋唐宋,到晚清民初,再到现代社会,正如阿尔玛的老师所说,书信和书写的历史一样悠久。
《见字如面》所选的书信围绕着不同的主题,如生死抉择、爱恨情仇、读书成长,比如相思、不舍、守望等,明星朗读书信,学者嘉宾解读书信,带领观众走进那些依然鲜活的生活片段,去触碰依然有温度的情感。
可以想象,波韦尼尔村的读书俱乐部未来的每一次活动,也是朗读书信,还原生活片段,重现背后历史。亚力克斯要求人们回去读《给米莱娜的信》以便下次发表评论。他们的评论也许不是那么的专业,也不是那么地有深度,但是最直接的、最质朴的感受,难道不是离写信者的心更近吗?
一笔一画写出来的信,本身就是带有温度的。信纸会发黄,信件的内容也许用另一种方式流传,比如印刷成书。但是信件承载的温情,却永不变色。波韦尼尔村读书俱乐部,最终,不仅仅是读别人的书信、品别人的书信,而是继续动手写书信,继续用书信建造真情的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