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说系列|世上的另一个我
文/曦怡
-01-
中秋夜晚，陨石撞击云南香格里拉西北附近的一座小县城的时候，卓文曦正在当地，强烈的震感把她吓得从屋里跑了出门。周围的喧哗声，人们纷纷从屋里跑出来，抬头望天，也有人拿起手机拍录小视频，卓文曦也疑惑地抬头看向了天空。
这时漆黑的夜空中突然闪现出一团亮光，仿若火球般明亮，周围的云层被点亮，整个火球一般的东西迅速划破长空，坠落地面消失了。
卓文曦还在抬头看着这骤然出现的天空异象，想着究竟怎么回事的时候，这时旁边有人伸手揽着她的腰说，“没事吧？”是丈夫毕云峰从屋里也走了出来。
“不知怎么回事呢？”
毕云峰拿着手机刷朋友圈话题，“网上正说着呢，似乎是陨石掉落地球。”二人站在度假短租的屋外，凝望着这难得的天象，心潮起伏，自然的力量无论何时都令人敬畏，不管人类科学发展如何高超，人类本身就是脆弱的。
“我应该许个愿呢。”卓文曦说着，双手交握，心里许下了一个愿望，关于心里一直挂念着的一个人。
“傻瓜，陨石掉地球又不是什么神秘现象。”毕云峰宠溺地拉过卓文曦的手，“回屋里去吧。”
转身准备回屋的时候，卓文曦发现面向街面的窗台上有一块近似圆形的石块，隐约散发着一种暗淡的光芒。卓文曦好奇地拿起来看，突然一种内心感应的感觉划过心头，温婉的又略带怜惜的，寂寞而又渴望的感情，仿佛等待多时的一位故人，终于遇上心心念念的对方。
石块呈椭圆形，入手有点温热的感觉，一面圆润滑腻，一面粗糙磨手，边缘粗粝，一点碎石粒掉落下来，使边缘看起来仿佛被啃食过似的，卓文曦把石头翻过来，看着刚才反射陨石坠地光芒的一面，那是圆润的这一边。
是谁的愿望唤醒了我？我感觉我一直沉睡了好久，迷迷糊糊的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很久很久没有接触过人的温度了，那种脆弱敏感的细腻感情，与之脆弱不符的是另一股强大炙热的愿望之情荡进我的灵魂中，我感觉到一道道灼热感渗入我的灵魂里。
而且，除了人的温度外，还有另一种很久远的却又很熟悉的炙热感，那是，天火的味道。
你的愿望我会好好实现。
-02-
To：过去
From：未来
Subject：凡事得要开始做才有结果
Dear，
我不确定你是否能收到这封邮件，我试着写几个字。现在的你想必正处于失业的窘迫状态。不过，放心，很快会有工作上门的。然而，重要的是不要将它拒之门外，也不要因为困难而放弃。
Love
W
早晨，卓文曦的私人邮箱里跳出这么一封古怪的邮件。邮件除了格式符合常规外，一切都显得不合常理，只因一切太过于适时。
昨天接到的面试通知，今天下午去一家新开的保险公司面试。卓文曦是完全的新手，不是保险专业毕业，不是经济类财经类等相关专业，能拿到面试机会还是得益于一位在里面做高级经纪人的亲戚。
下午三点到达公司，在全城CBD地段一座摩天大楼的其中一层。进去没有前台，不需要通报，第一印象闹哄哄的，不像公司，像传销基地。走过好几个大课室，里面坐满了人，全是在上课：讲产品，聊话术，谈陌生拜访，切磋销售话术流程，一切都很陌生，热闹，然而无法判断所谓行业的好坏。在此时，需要的不是好坏，而是寻到生存的路。
按着联系方式直接找到了内勤工作地点，问明了老总办公室。然后开始等待。
卓文曦自顾自地拉了一张椅子坐在角落等着，翻出手机看早晨收到的邮件，谁会知道她今天来面试呢？似乎没有。这封邮件的说话口吻熟悉得如同自己，还有末尾的签名“W”，那是她常用的名字简称。如果真有魔法这回事，真有愿望实现这回事，那只有自己帮得上自己。
等待的时间没有人理她，那扇老总办公室的门仿佛一个张开口的洞，静静地等待在那，没有人告诉卓文曦是否该进去了，甚至没有人知道她是过来面试的。
这一等就等了近一个多小时，期间有四个人进去了老总办公室，每次她站起来想进去的时候，总有人比她更快，比她更利落。在她犹豫着客气着的时候，别人根本不理她，在职场上，没有人会跟你客气。
又过了十分钟，刚才进去的人出来了，卓文曦急忙起来，快步走向办公室，差点撞到正从里面出来的一个女生，对方看了卓文曦一眼，没有理她，就走回自己的座位了。
卓文曦站在办公室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定了定神，抬手敲了敲敞开的办公室门，里面的王总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了句，“进来。”
卓文曦走进去，自我介绍说，“王总您好。我是经纪人卓瑞文介绍来面试的。这是我的简历。”
王总接过她的简历，看了一眼封面，说道，“坐下吧。”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翻开她的简历迅速地浏览了一下，卓文曦觉得，他应该没有看内容，因为他只是手动地随意翻了一下，做了一个“看”的动作罢了。
或许是因为她的简历不吸引？或许是因为简历太长？也或许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想招聘无行业经验的新人？卓文曦也不年轻了，已经27岁了，之前的就业经历几乎没有亮点，专科毕业后换了四份工作，中途还因为准备夜大本科的学位考试失业了半年，结果专业英语差一分没及格，拿不到学位证，半年的辛苦付之东流，欲哭无泪。
表姐卓瑞文知道她的职业状况后，建议她过来试试内勤职员的工作。本来表姐的意思是，跟她一起跑业务的，不过卓文曦自认为自己不适合当个销售人员，口才不佳，胆量缺乏，人脉狭窄，简直感觉自己一无是处，怎么能当个高级销售经纪人呢，想太多了。目前，就好好当个最底层的内勤人员，有份稳定工资和社保等薪酬福利，已经是极佳的选择。
“你叫卓文曦是吧？”王总问道。
“是的。”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公司的呢？”
“表姐卓瑞文是公司的高级经纪人，她告诉我这边招聘的。”卓文曦如实地告知了来源，不过，如此老实，究竟是不是好事，她也不知道。
“啊，我知道卓瑞文，很不错的一个年轻人。现在带着一支大团队呢。”王总似乎对表姐的评价颇高，进而也给了卓文曦一些笑容。他继续问道，“你对保险有认识吗？”
“我以前曾经在电话销售中心做过保险销售，也考了代理人资格证。”
“哦，那不错。为什么不去做销售呢？”
“觉得自己不适合，我还是想做内勤职员。”
“你可以接受加班吗？我们这里刚开始，可能比较忙。而且一周需要上六天班，不算加班。有问题吗？”
“那请问工资待遇如何呢？”卓文曦问道。
“底薪2000，有提奖，如果业务区域完成任务，内勤人员有百分比的提奖点数，五险一金齐全，享受公司内勤员工的所有福利。怎么样？”王总又问了一次。
有问题吗？当然有问题！
可是有选择吗？没有！
一周六天，不算加班，工资还没到大城市的最低工资标准，即使有提奖，却也不知道有多少，所幸社保等齐全。然而，失业半年，卓文曦感觉她的本科证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她也没有其他一技之长，想挑，也得有被挑的价值。
忽然，她想起早上那封邮件，它说，不要拒绝机会。
“好的，没有问题。”
“行了，明天上班。”
卓文曦接过递过来的王总的名片和自己的简历，她点头，准备离开的时候，不放心地问了一句，“面试完了？”
“觉得不是正规面试？那是你好运，我们这边准备正式开业了，人员还没到岗齐全，能不能干活要干过才知道！看简历有毛线用！去吧。业务人员介绍过来的都优先入职！”王总大手一挥，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那年秋天，卓文曦终于再次进入职场。然而容易进入，并不代表好。正是因为职位低微，所以才可以不加筛选的接受，反正多的是可以补充的人。这些，卓文曦目前还不懂，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03-
To：未来
From：过去
Subject：站在起点就已厌倦，盼望到达终点
真的是未来的我吗？如果真的有魔法，为何不能让我直达终点？
如果真有未来，可以告诉我未来是怎么样的吗？我感觉完全看不到前路。
Love
Me
今天是个好日子，因为，要辞职了！如果这是终点的话，已经走到了。但是这条路走了五年多，从最底层的职员走到经理，个中辛酸也只有走过才懂。
上午看老板开会完毕，估算着他应该心情还不错的时候，去敲了他的门。老板早已经换了六个，不是当年面试卓文曦的王总了。
“进来。”
“张总你好。”卓文曦适时地鞠躬见礼。
“坐吧，有什么事？”张总是今年才换来一线城市当一把手，之前在潮城。拥有丰富的行业经验，并且人很儒雅，北大毕业生，文才武功皆是上上之选。
“张总，我要请辞。”卓文曦简单直接的要求，张总显然有点诧异。
“我想知道原因。你讲讲，你已经是公司现在为数不多的元老员工了，辞职肯定有你的理由。”
“发展空间有限，我选择离开。”
“如果我调你去别的部门呢？”
“不用了，我在公司一直在运营做了五年多，调部门从头学起，没必要。”
“是薪酬的原因？”
“张总，我想我们还是谈谈怎么交接工作吧。我今年还有十一天年假，加上本月病假，以及国庆法定假期，总共二十天假期，还有周末，也就是我最后的上班日到下周三为止了。这份是我正式的辞职信。另外合适的交接人员我也写在上面了，如果没有问题，我准备开始走离职手续流程。谢谢您。”
老板略为停顿了一下，挥了下手，“我先看看吧。”
“谢谢张总。”
直到离开办公室，卓文曦也没有说具体的离职原因是什么。不想说，也是因为，这些皆是日积月累的事情，而且，说了也没有改善，独善其身是必要的，谁让她没后台呢。
而直接原因则是，她跳槽了。被同行的一家中外合资公司挖角，上升一个层级做更高一级的经理。然而，她认为，中间经历的东西，完全没有必要告诉老板。老板的挽留只是基本动作，徒具形式，不含意义。何苦呢？挨了那么多的苦，不是为了奉献，而是因为生活。
-04-
To：过去
From：未来
Subject：只要起步，终将到达终点
如果觉得没有未来，那就自己去创造未来。成功的路上，除了学会成功，还要学会处理失败。
Love
Me
上班一个月，每天十个小时工作，早上九点到晚上八点。六点是正常下班时间，然而这个职场没有人下班，老板永远不说你该回去了，只会问，交了报表没？工作完成没？
同时进来的还有另一位女同事，据说有同行业经验。长的是否漂亮不知道，起码懂化妆。每天就会笑着跟业务经纪说，这个单要这么填，这个单不能这样哦。
回头呢，吩咐卓文曦：你要把这堆单都录了；你把仓库都整理了；订货数量你要控制，回来的单证你要清点；前台柜面要擦干净，要收拾整齐……
活是两个人的活，但是只有一个人干。
很快，卓文曦说，“你又不是老板，也不是我领导，凭什么都是你说话，我在干。”
“就凭我经验比你丰富。”厚颜无耻，大言不惭。
“笑话，你把产品条款都读熟了？你把系统都弄清楚了？别忘记上次去总公司培训，你成绩还不如我呢。”卓文曦不留情面的奚落，论勤奋程度，两人没有可比性。同样，论生活艰辛，也没有可比性。
听到卓文曦的话，同事转身就走，“我去找经理谈谈。”甩着手指头，扭着水蛇腰，走向领导办公室。
卓文曦没有理会，继续开始处理前台的所有工作。她倒是不怕什么【我去跟经理谈谈】这种鬼话，前台就两人，我走了，你能干？老板能敢？而且，同事相熟的经理不过是以前旧公司领导一起跳槽过来罢了。实话说，他们是有后台，看似有实力，同时，也有圈子。而她，没有圈子，没有资本的同时，其实意味着另一种的安全。
不到两个月的时候，同事辞职了。理由? 不想每天加班到八点。
卓文曦好笑地看着同事收拾东西，做交接表。她说，“行了，你有什么交接的呢？都是我在做。现在你实现梦想了，回家带孩子呢。”同时一起走的，还有同事的经理。
而抓紧此机会，卓文曦敲了王总办公室的门。
“王总你好，我想跟你谈谈。目前前台只有我一个人了，每天的工作都很忙。且我认为每天六点后的会议，谈的都是跟营销相关的工作内容，我认为我没有参加的必要。”
王总看看卓文曦开始自信起来的表情，最后点点头，“我也确实不喜欢加班的。会议跟你运营的关系不大，如果没有什么事就按时下班吧。但是冲刺营销节点的时候，还是要配合工作。”
“好的，没问题，谢谢王总。”
至此，卓文曦从每天十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变成正常的八个小时。虽然仍然是加班不断，起码是个小小的胜利。
-05-
To：未来
From：过去
Subject：路途中如何把路走的更宽
坚持下来之后，我开始体会到你所说的必须开始的理由。但是，我想继续拓宽，要怎么办呢？
Love
Me
事情的发展总不会一帆风顺，万事如意，所以，很多时候，你得努力一下，强势一些。
老总办公室的门对卓文曦来说，一点也不陌生。从开始怯懦地不敢靠近，到现在，有事就该找老板谈谈，你不商量别人也会去商量。
“何总，您好。”这是卓文曦任内第四位老总了。这位老板比较平易近人，对业务经纪人的催迫也不至于到不能忍受的地步，更不会因为要业绩，而侮辱业务人员。不会尊重人但是会赚钱的老板，卓文曦见过，这种土匪一样的老板，你简直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哦，文曦，坐吧。最近工作不错啊，我看见总公司排名，我们每个月一直向前呢。”
“也是老板您领导有方罢了。”卓文曦礼貌地恭维了一下领导。
“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的。何总，最近公司准备扩大业务，成立本部营业部的编制。我听说，运营准备扩编，是吧？”
何总听完，微微笑了一下，“是的，没错。公司扩大业务范围，编制和等级向总公司申请，提升一个级别，意味着所有的部门都要扩编，招聘人手，当然，也会有人升迁。”何总已经猜到卓文曦想要说什么了。
“那希望何总会向上级推荐我成为运营的经理。我在这边做了四年，几乎所有的业务经纪人都认识我，在公司草创初期我已经入职了，并且，在人手不足的时候，整个运营的工作都由我一手打理，我认为我很适合胜任未来更全面的管理工作。”
“嗯，不错，我会好好考虑的。”老板的风格永远是不给正面回答。
于是，卓文曦打算再下一城。“何总，想必你也清楚我们的业务单量和质量，由上面指派下来的经理，可不一定会顾及我们整个业务区域的大局呢。”
何总听完，稍稍思考了一下，“我明白了。”
“那就有劳何总提携了。非常感谢。”
卓文曦离开了办公室。
职场永远不会是干净的地方，只是肮脏程度和陷入程度的差别。而冷静旁观会让人掌握得更多。
-06-
To：过去
From：未来
Subject：请坚信，你的未来一定会好
我不怀疑自己的智商和勤奋，我只是怀疑坚持和等待的决心和勇气。如果我仍然在怀疑，那么请坚信，未来的我已经很好，足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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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
半年的时候，熬走了第二位来接替上一任离职的同事；一年零八个月的时候，熬走了第三位。老板说，“不招了，给你加工资，你一个人干吧。我看没有招到人的这段时间里，你一个人也可以处理完。”
卓文曦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老板是精明的，加工资最多也就加10%-20%，而如果多招一个人，那是100%。但是，似乎也没有说不的理由。更何况，提升工资不就是最初的心愿吗？
卓文曦点头说，“好的。那我先出去工作了。”
正想着以后只有一个人怎么干活的时候，这时前台吵闹了起来。
“人呢？这个保险公司是怎么开的，都没有人办公吗？”一个吵吵闹闹的五十多岁男子，正在前台撒泼。
卓文曦揉揉脸，调动起精神，准备应付麻烦事。不该怪她没精神，昨晚加班到12点，今天10点到公司，还没开始工作，就先被领导通知，以后一个人干，真是怎么也无法精神起来。
好不容易堆起笑容走上前，问道，“这位先生，要办什么业务吗？”
“哼！你们就是诈骗！我要退钱！不退你就等着曝光，上媒体！我认识……”
“你先把合同给我看看好么？”卓文曦打断他的话。
“老子说的都是真话，你们业务员就是诈骗！”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把保单合同拍到卓文曦面前。
卓文曦一边翻开保单合同，看到业务员的名字，然后拿起电话拨号。“沈经理你好，你小组内的业务员的客户来公司闹事，你给我赶紧来前台。立刻，马上！他要告公司。”沈经理，公司干了三年，层级相当高的业务骨干经纪，手下团队达到八十人。
耳边夹着电话，另一只手用合同号码开始翻查客户资料。各项流程手续正常，除了回访电话没有接听，但是笔录面访资料齐全，犹豫期过了，客户无法全额退保，估计是因为这种情况了。猫腻都在业务员上交的笔录面访记录里，如果不能调停，那么差不多是可以确定要投诉处理了。
卓文曦心里叹了口气。再打了一个电话。“骆经理，麻烦你来前台一下。业务员的单子，有造假嫌疑。”骆经理是主管所有业务经纪事务的经理，有投诉纠纷，他跑不掉。
“怎么样？查好了吗？退不退钱？”男子还在叫嚣，一边不耐烦地拍着前台的柜面桌子。嗓门故意放大，就是为了吸引路过的人注意。
卓文曦转身倒了杯茶水递过去给这位客户，“先生您先坐一下，跟我说一下当时是怎么签单的？名字是不是你本人签名的？”
“名字是我签名的，但是业务员当时说的利益和现在我收到的单子不符！我收到你们寄的红利通知信了，差了一半的收益！你们就是诈骗。今天不给老子退钱，我们没完！”说着，拿起刚才卓文曦招呼他的茶水直接扔到墙上公司名字的地方。滚烫的茶水顺着公司红色大字的LOGO流下来，湿了一地。
“我带你去找我们经理吧，他帮你处理这件事。”看着前台大厅开始聚集在人群，议论纷纷，卓文曦立刻发现不能再让他在前台等了。
“我不走，让他来见我。”
“先生，投诉也得按投诉流程走，我们是正规公司，如果业务员的操守有问题，我们也需要调查核实，并不是随时就可以把钱给您。如果这么随意的话，您也不放心吧。相信您也是深明事理的人，我们公司会给您满意答复的。我现在带你去找负责的经理。请跟我来。”
卓文曦一边带客户到访客室。“先生，你先等等。”继续掏出手机打电话。
“沈大经理，麻烦你及早过来解决事情，这单投诉的就是您下线组内的业务员，我查了资料有明显的违规情况，不想客户找媒体的话，麻烦你立刻到访客室处理。公司简直是弱势群体，客户要曝光事件，渠道多的很，就是在网上找人狂刷一下，公司立刻声誉扫地。谢谢您的配合。”
卓文曦说完，恨恨地挂上电话。走回前台，开始找抹布清理墙面，刷干净公司名称。
这种投诉事件，一个月差不多三四回，大声叫嚣泼水是小事，上回还有一位大妈拿着菜刀说要自杀，原因是带病投保，公司不予理赔。
那次吓得卓文曦冷汗都冒出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工作，什么时候能够看到尽头。
搭公交车回家的路上，车窗外的景致在霓虹灯的光芒中呈现出光怪陆离的景象，仿佛一座一座用积木堆砌的盒式大楼，排成一列，里面的窗格就是一个个的小盒子，困住了所有谋生的人。
卓文曦翻出手机里的邮件，边看边想，最后回了一封：
To：未来
From：过去
Subject：我的未来
我的未来，如果你活得很好的话，那么我也一定能变得更好。感谢，自己。
Love
Me
-尾声-
我在时空中看着两个卓文曦的对谈。
过去的那位，早上起来，第一时间拿手机确认是否收到新邮件，然而，她永远不会再次收到来自未来的邮件了。
而未来的这位：
“老公，有看到我的石头镜吗？”
“什么石头镜？”
“我们去云南那次捡到的那块石头镜啊。怎么不见了？你扔了么？”
“没有啊。别找了，赶时间出门，我送你去上班了。”
我看着未来的这位，她的手指在梳妆桌上急急翻找，目光却从我身上略过，视若无睹。
不错，她已经看不到我了，我实现了她的愿望：希望帮助过去的自己，使她重新振作，幸福起来。还有，我的名字不叫石头镜，我叫锁心镜，连接你的过去和未来。
现在，我将要去寻找另一位新主人了。
找不到我的卓文曦，失望地拿着手提包匆匆出门，把家门关上。
再见，祝你幸福，唤醒我的小主人。
时间长河里，我们有缘再见。不，只要幸福，再也不见。
2017.11.1
无戒365天极限挑战写作训练营 第08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