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和母亲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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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样是亲戚，是有差别的

“妈，幺爸的电话打通了。好奇怪，给幺爸打了几次电话，他从不主动回我，每次都等着我给他打。”

“你幺爸心胸狭窄，他只是碍于面子，表面友好地接待我们。不要计较，你爷爷在我们就回家，人的心要学好，要孝顺老人。”

“并且每次我打电话他都说家里有人，但一部份人要去吃两个酒。”

“你们幺爸一直注重人际交往，人际开支大呀，每年都要走好多亲戚。在农村挣不上钱，有的人东挪西借都要去吃酒。他们总说吃不穷，有的人就是吃穷的，大吃如小赌。”

委实说，我不太喜欢旧时乡下一些人家，各种事由都要办酒:结婚、生子、平时过生日、杀猪、过年、有亲戚来、娃儿上高中、上大学等，尤其是过整十的生日，更是大办而特办，生日前一天请几大桌吃杀猪饭，生日当天张罗几十桌人的午饭和晚饭，生日第二天请好几桌帮忙的人吃饭。

“妈，给二舅打电话就不同了。当我说要回家，他最担心的是怕我们嫌弃他做不成饭，还早早把幺舅们搞回家。其实我只是回去看看他，吃什么并不重要。实在不会做，胆水豆花就得好。”

“你二舅又不同哟，他是从小心痛你们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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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祖父只吃了我们家的年夜饭

“婉仪，给你讲讲小过候过年的事吧！那时何家除了我们，其余一大家人一起过年，几大桌。他们的年从初八后就开始了，东家吃了吃西家，好热闹。连续吃了几年后，都不愿第一个过年了。大家都在那里等，等其他人过了自己再过。有一年过了腊月二十四了，还没人开张。”

“为什么呢？”

“都不想第一个过年呀，嫌人们吃得多，那年你祖父生着病，好希望过年能吃上点儿好的。”

“那后来呢？妈。”

“我们第一个过，我不能像他们那样等。因为我是女儿，我要喊你们外公外婆，我要留时间让你们外公外婆去你们舅舅们过年。农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大年三十儿子和女儿都过年，老人一般不去女儿那里。”

“可是那时我们生活条件不好，过年也吃不上好的。可是你祖父生病不能来，我还是给他包了一大碗炖肉。一大碗下去，所剩无几。我和你爸就忍嘴不吃，让老人和孩子吃。结果那一年，你祖父只吃到了我们的年夜饭就去世了。”母亲继续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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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爸爸的工作来之不易

“妈，初二回老家，爸爸也一起去吧，早上我们去帮爸爸把地扫了。”

“不行，你爸爸说他们公司下午还要检查卫生。”

“妈，辛苦了一年，就让爸休息一天吧！”

“还你们呢，我说让他回老家，我去帮他扫地，他都不同意。”妈说。

“你爸都65岁了，拥有这份工作不容易呀！你爸刚去的时候，他们公司有一个环卫工人心眼儿不好，想把你爸赶走，把很多活都悄悄分给你爸干，还不让你爸加班儿，因为他们加班是有加班费的。一开始，你爸也没有计较那么多，别人让多做就多做，也没有要求涨工资，居然坚持了一个月。你爸干不完，就把上班儿的时间排得满满的，连水都难得喝上一口。多亏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经理也会不定期抽检，你爸的努力经理都看在眼里。所以最后，你爸不但留下来了，还取得了公司的信任，涨了工资还可以不用加班。这好人还是有好报呀！”妈说。

“你爸不管在哪里上班，别人都很信任他，你爸做事儿踏实呀，这点你们可得向他学习！”妈还说。

妈说，妈说，妈还说。一直觉得我妈是讲故事的高手，用她一生的智慧孕育着我们。

文/何婉仪

2022.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