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
翻阅那些泛黄的相册,煤油灯,是乡村和那段岁月最闪亮的封面。
如豆般的灯光,成为记忆中的一点点星光,在无数土生土长的乡下人心中,繁衍着无尽的乡愁和温馨的美好时光…
每到秋冬季冷了,母亲就把一些必要的灶具从厨房里,简单的搬进西房里,在炉火上做饭。
那会父亲在外工作,哥和小叔叔在耳房住,弟弟和爷奶在大房住,西房就母亲和我。
西房比耳房大些。一头是土炕,一头有个木桌和简易书架,中间放个火炉子,取暖做饭。
母亲是生产队会计,也是记工员。每晚晚饭刚吃过,就有社员来家里记工分,催促的母亲放下手头上的活,在那盏煤油灯下开始忙碌。
那张木桌围满了人,把仅有的一点豆子般的光亮都遮住了,屋里显得黑漆漆的。
那会说是有电,但电压不稳,时常断电,直到我七八岁的时候,家家户户才从那豆子般的灯光里解脱。
母亲记工时,我就在那土炕上等母亲。盼着母亲早点记工结束,把那盏煤油灯拿过来。可是,越是焦急等待越是漫长,母亲手里拨弄着的算盘珠子始终响个不停。
有时我会故意弄出点响动来,喊妈妈玩具掉地下了(木头的),母亲没有时间管我,队里的妇女(街坊邻居)会帮我捡起来。
我就是想借着那点亮光,看小人书。我不认识字,看图。母亲总是独占着。
一次父亲回家了,我仗着父亲的势,晚上不让母亲拿那盏煤油灯。和母亲扯来扯去的,最后父亲说给我做个比那盏灯还好的,这才给了母亲。
还真的,父亲用墨水瓶给我做了一盏灯。当然比不上母亲用的那个玻璃罩灯亮。但我还是如获至宝。
一到晚上,土炕上放个炕桌,我就会点上我的那盏小煤油灯,看那些小人书,具体的看了啥也不记得了,但津津有味的看着。就是为了那盏煤油灯的光亮。
如豆般的灯光,在几代人的记忆中明明灭灭…
不管是春花秋月夜,还是冬天的大雪与夏日的虫鸣,星星点点的煤油灯的微弱灯光,都是闪烁着在这乡下夜色里的最美星辰。
在一代代的乡下人心目中,刻印下那永恒的乡愁里的意象,和最最闪亮的回忆。
曾经与土墙,土房,土炕…一起扛过那些沉重的日子,岁月的脚步在前行,社会在不断发展,我们的生活有了巨大的变化,我们的日子变得富裕了,跟随着这土墙,土房和土炕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那一盏盏的煤油灯。
煤油灯,曾经点亮过那段逝去的岁月,那时的乡下无尽的黑暗里,煤油灯就是人们的光明,更是温暖的万家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