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日记|浮生六记:最美的爱情是遇到命里那个她
有没有这样一个人,让你望穿秋水、翘首以盼;有没有这样一段时间,让你度日如年、如坐针毡;有没有这样一份爱情,让你魂牵梦萦、如胶似漆。
我总是渴望柏拉图式的爱情,不为肉体,不为欲望,只想要一个唯我和她的理想国家。我也总是迷恋莎士比亚的十四行之歌,呐喊着爱情就要大胆直接,热烈奔放。却不想真正打动人的感情总是朴实无华的,它不出声,不张扬,埋得很深。
初次相识《浮生六记》,本是就着学习古代散文的目的去看的。那是一个微凉的下午,天空显得有些阴郁,我伏在案前,手里捧着泛着些清香的扉页。那些字里行间穿插的回忆和往事,就像一部部温馨而又感人的幻灯片,一遍遍地回放在我的脑海深处,不禁让我这个局外人为了他们的爱情而沉醉。
《浮生六记》由清人沈复所撰,主要写了自己坎坷多变的一生和早年与其妻芸的美好往事。那么沈复何许人也呢?沈复,号梅逸,字三白,江苏苏州人,清代文学家,工诗画和散文。

我想,三白先生和陈芸的相逢是偶然而又命中注定的。他们一个出自幕僚世家,一个来自没落家族。两个人的相遇似乎只是因为表兄妹的关系,地位的差距很难让他们在一起开花结果。然而命运却不愿受礼制所控,十三岁那年沈复随母归宁之后见其才思隽秀便急忙忙告诉母亲“非淑姊不娶”。或许爱情就是这样,我们吸引对方注意的是容貌,而让对方爱上的是特质。正是因为芸的知书达理,才会有这样一段流传百年的缘。谁能想象在那个礼制繁缛的年代,却正是这样门不当户不对的相配,在中国文学史上留下浓墨艳彩的重重一笔。
语堂先生曾说,芸,是中国文学上一个最可爱的女人。最可爱之说,我尚且不敢盖棺而论,但陈芸的率性则是令我心生佩服。在那个封建时代造就的牢窟里,人性是被压抑的,然而她却敢挣脱封建礼教的束缚,为世俗所不让,可算谓是不简单。
虽不赞同语堂先生意芸最可爱之说,但我相信语堂先生绝不是无的放矢。读过多部语堂先生的作品,虽然其文风幽默而又诙谐,却也是不失其严谨性的。芸虽无最可爱,但可爱二字定然是少不了的。
其一,她敢于挑战封建桎梏,并勇于打破。陈芸自幼家境惨淡,四岁失怙,有母金氏,弟克昌。只有一双巧手,善于做针线活。一家三口的吃喝拉撒,弟弟克昌的求学费用,全靠陈芸供养。这对于一个处于封建社会的底层女性来说,困难是不言而明的。按理生活如此艰难,她应该像绝大多数传统女性一样逆来顺受,忙于生活的奔波,哪有率性一说?书中有着这样一处记载:“余为众友邀去,插花布置,因得躬逢其盛。”三白先生恰逢参与了当时的盛事,女子不得参加。而陈芸对此也是极为想去的,那么如之奈何呢?“于是易髻为辫,添扫蛾眉,加余冠,服余衣,脚著蝴蝶履。”为看一庙会,竟女扮男装,令人失然哑笑。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我想,满清数百年应该仅此一家耳。
三白先生安然处世,其妻芸也亦然。两个人生在同一年代,于万千人海中寻找到彼此。二人相近的性格,不囿于世俗礼制。性情相近,大概是极难寻到吧。
这种挑战封建礼制的做法,始终还是不被认可的。在家族眼中,陈芸是坏媳妇,三白先生也被认为是败家子。后来陈芸早逝,夫妇二人阴阳相隔,留下三白先生孤苦伶仃,实在令人为之扼腕。
其二,喜于诗词歌赋,能够作词咏对。陈芸少年时期,曾于克昌书麓中得其《琵琶行》,挨字而认,竟渐通吟咏。有“秋侵人影瘦,霜染菊花肥”之句。可见在诗词上是有天赋的。三白先生问其诗词歌赋所爱者何人?芸说杜之诗风过于森严,不如李白诗风之活泼,因此她是极爱太白诗的,称太白为知己。又因为其幼年习得《琵琶行》,因此芸觉得香山居士是自己的启蒙老师。我想,这是有缘分的,陈芸所爱二人皆有“白”,因此陈芸与三白先生相守是冥冥中有注定的。
因时代的原因,女子读书是不被认同的。然而,芸作为一女子,习得诗词格律,实属难能可贵。那么为什么觉得芸之如此可爱呢?三白先生无疑是知识分子,平生又喜好诗词歌赋,若有一人终日陪自己吟诗作对,岂不快哉?试想,三白先生正襟危坐,芸轻罗小扇,若有佳句时,三白扶膺长笑,芸掩面偷笑,该是如何的情态!此为可爱,尚不足为怪。
其三,乖巧懂事,细心贤淑。少小时期,三白送堂姊出阁城外,归来时已觉得饥饿难忍。随行老仆供其枣脯,无奈嫌其太甜,芸知道这件事,便藏了暖粥和小菜,可见其心细。和所有的中国传统女性一样,陈芸身上有着中国传统女性身上共有的特质:贤淑懂事。在三白先生与芸新婚不久,三白先生因求学需要远行,本以为芸会难过落泪,怎知道芸强颜欢笑,劝勉其勤加学习。我想,世界上最美的爱情莫过于在分离时不是在对方面前痛哭,而是带着最美的笑容让对方安心。
读完了《浮生六记》,我是带着微笑的。虽然三白先生的一生就像水中浮萍,飘游不定,但是我想在他离开世界的那一刻,他一定还会再次想起了那个在他心目中永驻的姑娘。因为人生不管如何多舛,他始终还是遇到了命中的那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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