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个女孩扎耳洞(9)
纵观世界遗风,分分合合,甭管两个国家掐得多么的死去活来,也总有建交的一天。我这个人就有这种国家记忆。
当初,晶晶找二利他们痛扁我的事情,其实是把我打醒了。虽然我放不下这段感情,但并不妨碍我原谅泛滥,宽恕了所有人。二利还是把我格局看小了,只当我是原谅了他。直到我今天说出这句话来。
二利松了一口气,怼我一拳,“你小子装得忒太像了。”他回身对晶晶说:“没事了。这小子吐口唾沫是个钉。”
晶晶不太信,半张脸从二利肩头升起来,对我说:“你可别唬我。”
我不耐烦了,“真新鲜!我唬你干啥。”
晶晶还是不放心,让二利把水拎进去,让我在门口等着。我哪能听她的呀。二利刚一进去我就下楼了,在楼宇门外点了根烟抽。
不一会儿,二利下了楼,把烟从我嘴头子上拔下来扔了。
“干啥呀,我才抽两口,怪浪费的。”
二利掏出一盒软中华,撕开封条,“抽这个,晶晶给的。”
“那也不能扔呀。”我把半截烟捡回来掐灭,吹吹烟嘴的土,又装回烟盒里。
二利两支华子插嘴里,点着后递我一支。
他深一口烟,看着手上的软中华说:“你说晶晶是不是对我有点意思。”
我不屑地乜斜他,“一包华子,这才哪到哪呀,你想多了吧。”
二利美滋滋地又抽一口,“我不光想多了,我还想远了。刚给我华子那会儿我连我俩儿子叫啥都想好了。”
“叫啥?叫日六日呀。”说完,我就朝我那辆三轮车走去。
“啥叫日六日?”二利追着我问。
“晶晶不就是六日嘛,你不日了她哪来的儿子。”
二利蹬上三轮车追上我说:“你就不想知道她的事儿?”
我知道他说的是雪儿,一蹙眉,“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招人膈应。”
我俩把车和空桶还回公司,就一道坐公交回家。二利抚摸着那包华子,头靠着车窗笑呵呵地发春梦,“我觉得我俩有戏。”
我嘴一撇,说:“醒醒吧嘿,人家啥条件啊,能看上你吗?送水工。”
二利较真道:“毛主席说了,革命分工不同,职业不分高低贵贱。”
“毛主席不分,晶晶分。”
我一道打击二利,突然意识到这个样子是和雪儿有关系。自己爱而不得多半希望身边的朋友也是一样。一样了,就更聊得来,更好做朋友了。
二利在发春梦这件事情上表现出不易醒来,捶也锤不醒的样子。我想就由他去吧。我把我的预见说出来就好。预备着,应验了以后,我还能再说一遍。
其实,自见到晶晶那时起,我的心情也开始跌宕起伏。我想念雪儿,恨不能把我俩的事情也刻到青埂峰下的补天石上去;恨不能夜夜都能梦见她,梦见,就不愿意醒来。我去找那两个船工,又去山庄工作,和二利建立友情,就是因为这一切都曾和雪儿有关联;就是因为她船上的一吻至今令我齿颊留芳。那天,晶晶出现了,她知道雪儿的过去、现在、还有未来的消息,她比先前我寄托的一切都更接近雪儿。我甚至认为这是天意,是什么征兆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