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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局—缘来就是你

2022-05-28  本文已影响0人  未挽行舟

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劫说

浮白城是一座很繁华的城,城里有一座山,名曰浮白山。浮白山上有一座寺庙,香客如云。

浮白城里最富有的人家是简家,手握浮白城的经济命脉。

粮食、盐巴、布料等生意什么都要参一脚。

简家生了三个儿子,都长得俊逸不凡,小小年纪就勾的浮白城的姑娘们眼冒红心。

但是简老爷一点都不开心,他想要一个可可爱爱白白嫩嫩的闺女,不想天天看这些臭小子耍宝。

于是一直努力跟简夫人培养感情,简夫人也很争气,三十“高龄”了,硬是给简家诞下了一个小闺女。

小四刚生下来时丑的不行,红红皱皱的,像个没毛的小猴子。

简老爷一点都不嫌弃,抱着她像抱着宝贝一样,问专门从浮白寺请过来的大师:“我闺女命数如何?是不是顺风顺水?”

大师浅浅看了一眼小四,高深莫测道:“命中带劫。”

简父急了,追问:“什么劫?如何破解?”

大师继续高深莫测:“佛曰:不可说。”

简父生气了,“你这也不说那也不说,那我请你来吃白饭的吗?”

大师也不生气,面容平和,“命数我看了,不是顺风顺水你也知道了。简施主,凡事不可追究太过,不然会惹上不必要的因果,到时候反倒会害了简小姐。”

简父顿时噤若寒蝉。

地位越高,越是相信某些玄乎的东西。

简父给小四取名简禾,这名字跟老大老二老三的画风完全不一样。

老大老二老三分别叫作简单、简捷、简练。

透着一股浓浓的敷衍气息。

简禾虽说不上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但看起来一点都不敷衍。

几个小家伙不乐意了,问简爹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么敷衍。

简爹理直气壮:“你们有什么不满?你们祖父还给我取名叫简明呢!”

这下子他们哑口无言了。

这取名风格原来是一脉相承的吗?

鉴于大师算的命数一向很准,简父勒令全府上下都要好好关注简禾的成长过程,不能让她有一点点意外发生。

三小只当哥哥的也极其爱护这个得来不易的小妹。

简禾张开之后白白嫩嫩软软糯糯的,不说话都能让人软到心里去。

与她甜软的外表不同,她的性格很是跳脱,打小不会走路时就喜欢到处爬,哪都敢爬。

惯于用可爱的脸蛋哄骗大人实现她的心愿。

等她一岁了,会走路了,更加不得了。

成天摆着萝卜腿往简府大门跑。

很多次一眨眼没注意,她就不见了。

那准是在简府门口找到的。

简爹就纳闷儿了,这小娃娃怎么就这么贼呢?到底是怎么知道简府大门在哪的?

他们认为府内肯定比府外安全,能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天灾人祸。

殊不知简禾生来就是个向往自由的主儿。

——劫起

再长大一点的简禾更加皮得像猴一样,正门出不去,那她就翻墙钻洞,反正就没有她出不去的时候。

十岁的小姑娘,没有寻常姑娘的样子。

简父简母不是很明白,为何唯一的闺女比三个儿子还皮实。

遂不耻下问简禾:“幺儿啊,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往外跑啊?”

简禾人小鬼大:“我这叫生性不羁爱自由。”

简父逮着刚从狗洞里爬回来的简禾,横眉冷对。

“爱自由是吧,你给我到祠堂跪一刻钟,我看看你多爱自由!一个姑娘家家的,天天爬狗洞像什么样子!”

简禾在外面浪了个把时辰,灰头土脸,但兴致高昂,还大言不惭,“就一刻钟?那不是嗖一下就过去了吗?”

简父气得胡子都要竖起来了,他担心简禾真跪出什么问题,简禾倒好,还在这里挑衅他。

简母特别有眼力见,挽着简父的胳膊肘,温声道:“哎相公,我突然有点头晕,你扶我回房休息好不好?”

简父瞪了简禾一眼,赶忙扶着简夫人回房休息了。

简禾轻车熟路地跑到祠堂,往地上一跪不起。

一刻钟一过,立马开溜。

也不知道该说她讲规矩还是不讲规矩。

讲了也不听,下次换个地方继续爬。

简父没办法,简禾又不喜欢大人跟着她,只好从外面找了个身手挺好的小少年跟她一起出去。

少年也才十二三岁的样子,骨肉匀停,眼神沉静。

简禾就很离谱,有门不走,独爱爬墙钻洞。

小少年每次都静静地看着她动作。

完事儿自己一个飞身翻过墙去,从不跟她一起爬狗洞。

简禾就不开心了:嘿,你个小侍卫还不得了了!居然不跟着主人一起爬狗洞,反了天了!

其实她就是自己不会飞,不平衡了。

她不平衡了就要找茬。

“哎,你不准用轻功!”

她不知道小少年叫什么名字,从来都是“哎”“那个谁”的叫人。

行为举止不像大小姐,这一点上倒是很像个大小姐。

不尊重人。

少年问:“为什么?”

简禾答:“我是主人你是主人?”

少年冷淡道:“我不是你的仆人。”

简禾不信,“你不就是我爹找来保护我的吗?”

少年身姿尚且幼小,但气质沉稳,一点不怕简禾,“准确来说,我是你爹娘请来陪你胡闹的,但我不是你的奴仆。”

简禾气鼓鼓的,但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赢,只气呼呼地喊他“呆瓜!”

呆瓜不理她,他的任务就只是跟在简禾左右而已,其他的他不在意。

——劫中

呆瓜并不是每天都呆在简禾身边,而是每两天消失一次,一次消失一天。

简禾刚开始还会因为呆瓜不在嗨翻天,自己一个人和家里人斗智斗勇,偷跑出去。

后来慢慢地越来越觉得呆瓜不在都没什么意思了。

她的日常就是各种为难呆瓜,最好能让他那张冰块脸换一种表情。

呆瓜不在了,她去哪野都少了点意思。

后来就从盼着呆瓜走变成了等着呆瓜回。

是走是回都是她自己定义的,也算不得数。

她早就知道了呆瓜名唤祁安,却还是喊他呆瓜。

她以前觉得呆瓜是个骂人的称呼,现在觉得呆瓜是一个可爱的称呼。

一般人她才不会叫得这么亲昵。

她总是喜欢随着自己的心意行事。

简禾十四岁及笄那天,恰逢祁安消失。

她从前一天就一直明示暗示呆瓜,“明天是我的及笄礼,你不要走好不好?”

虽没有哪一句是这么说的,但哪一句都在表达这个意思。

祁安也不知听没听懂,反正逐渐成熟的脸是一点其他表情都没有。

以至于简禾及笄当天,因为没看到呆瓜的身影,直接在众宾客面前挂了脸。

之后,一向大大咧咧的简禾圆圆的杏眼里含着泪对简父说:“爹,我以后不出去胡闹了,不需要祁安了,你放他走吧。”

简父看着一向笑嘻嘻的闺女都挂了泪,不安慰她就算了,反而摸着胡子语气诡异,“哦~原来是这样啊!行,爹明天就叫他滚蛋。”

转身简父就对简夫人幸灾乐祸,“嘿,可算见到这小丫头吃瘪了!我要是知道这丫头的劫是情劫,我以前就不该那么惯着她!还三请四请用人情把祁掌门儿子要过来给她当保镖,费了我好多钱!”

简夫人看不惯他这嘚瑟样,揪着他的耳朵,“你怎么就知道是情劫了?有你这么嘲笑女儿的吗?”

简父求饶并胸有成竹,“这不是很明显吗!幺儿喜欢上祁家小子了。”

简夫人怀疑,“那她还让你叫他走?”

简父好像很有经验,“那是她觉得祁家小子一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难受着呢,眼不见为净呗。”

简夫人笑着问他:“哦?你很懂嘛!”

……

简禾当晚就失眠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打算回房休息,从傍晚开始就爬到院墙上看着远方。

一双镶着银丝的云纹布靴在半空晃啊晃。

正逢初一,朔月当空。

简禾痴痴地看着弯钩似的月亮,心绪难明。

她听到了脚步声在向她靠近,低头却看到是祁安。

她从前是听不到祁安的脚步声的。

她平静地问他:“你来了?”

祁安边“嗯”了一声,便从怀里拿出一个什么东西,没来得及有多余的动作,就听简禾说:“明天你就不用来陪我胡闹了。”

这明明是他以前说过的话,现在听到却不是一个心境了。

但他还是说好,他又把什么东西放进了怀里。

简禾从院墙上跳了下来,抬着头对高她两头的祁安笑,嘴角弯弯,“再见。”

然后蹦蹦跳跳地回房了。

徒留祁安站在原地,抬手按着自己的眼角,低声道:“眼睛没笑。”

——劫局

祁安从简禾的人生中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及笄之后的简禾,真的安安静静地呆在简府不出去了。

在简府呆了四年,简父特意喊武艺师父来教她武功,强身健体的效果是达到了,轻功愣是学不会。

她怒而放弃,开始寻找其他打发漫长岁月的方法。

最近甚至开始学习女红了,可把简父吓得不轻。

这简直比简禾出去瞎霍霍更可怕。

他找简夫人商量,“你看咱幺儿是不是该相看人家了?”

简夫人瞪他,“幺儿还小,急什么!”

简父就贼笑,“让她慢慢挑嘛,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定不了。”

简夫人一寻思,觉得没毛病,喊来自己二儿子带妹妹多出去看看世界。

简家三个儿子都很出息,老大从军、老二从商、老三从文。

老大老早就去战场厮杀了,老三也进京赶考去了,只剩个老二留在家里跟简父学习行商。

简捷在外面算是一呼百应,认识的青年才俊也不少,所以简夫人想让简捷带妹妹出去走走,顺便认识认识这浮白城的青年。

简捷苦大仇深地带着他面无表情的妹妹上了茶楼。

这里已经有几位好友等着了,看见简禾都是一副惊讶的表情,“这位是?”

简捷头痛的介绍:“家妹,带她出来见见世面,各位仁兄不会介意吧?”

几位好友直呼不介意,有佳人在侧,岂不美哉!

没等他们继续献殷勤,只见空中飞来一把飞刀,一位蒙面侠客飞身进来,看了一眼四周和身后,又飞身跳出茶楼。

不过瞬息,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如果不是有血溅到了简禾他们的茶桌上,可能都当是幻觉一场。

简禾猛地站了起来跑出楼外,简捷追都追不上。

蒙面侠客还在街巷间起落,速度降了不少,好似是受了很重的伤。

简禾这四年也不是白炼的,跑起来竟也能追得上。

一直追到一个破落寺庙里,看到蒙面侠客躺在里面,生死不知。

她踉跄着跑过去,看着从胸口渗出来的血迹,顿时眼泪就一滴滴落下来了,晕染开了血迹。

她颤抖着手除开他胸口的衣物,却看到紧贴心口放着的杏花檀木簪,手艺拙劣,实在算不上好看。

伤口还没看到,耳旁传来了声音,“那本来是四年前就要送给你的。”

青年声音清朗,如碎玉击石。

简禾冷声问:“你的伤口呢?”

青年笑着说:“没有伤口。”

这是简禾第一次看见他笑,嘴角翘上去的弧度并不大,却能让人看出他是在笑。

简禾没好气,“你干嘛又出现在我面前!”

青年温声道:“我一直在你身边。”

简禾眼睛湿润,却笑着打他胸膛,娇嗔:“呆瓜!”

祁安握住她的手,轻轻地说:“你的眼睛又笑了,好像都是因为我。”

不笑是因为我,笑也是因为我。

如果不是今日的试探,怕是结局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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