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奇遇（四）不眠之夜

不眠之夜

臃肿、晶莹、雪白又散发着柔光的大地，山岚臃肿地起伏着，在月光的照耀下，群山好像成了一个舞台。余大山和余子一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山脉，黑色的影子在山顶连成了一片。但是它们一动也不动，好像一条搭在山脊上的黑丝带。

月亮已经升到当空，余子一的眼睛已经看疼了。那条黑丝带没有任何动静，寂静的可怕。

“去睡吧。”余大山道：“我在这里看着。”

余子一回去靠着大树坐了下来，他把头埋在自己的斗篷里，却一直也睡不着。难道是幻觉吗？对面山上只是其他山脉投下的阴影？他做了一个很浅的梦，梦见群山都活了，成了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兽。

当他再一次惊醒，是余大山在拍他的肩膀。

“快醒醒！”余大山道：“那些东西移动了。”

余子一一下子坐了起来，月光依然皎洁，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对面的山岚正在被黑暗所吞噬，更确切的说，是一大群东西正黑压压的翻过那座山。

“我们要赶快走。”余大山道：“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父子二人收拾了自己的行李，背上铁枪，把两匹马赶起来，继续往山上爬。两匹马被突如其来的惊醒，显得惊慌失措。人和马艰难的爬着山，余子一往上一看，这座山像一个黑乎乎的巨人。

那些黑压压的东西移动的飞快，已经快到了山脚了。父子二人驱赶着马，想要走快一点，两匹马的动物本能也意识到，有什么非常危险的事情要发生了。可是包着树皮的脚，让他们行如蝼蚁。

那些黑黢黢的东西移动的越来越快，渐渐地，它们聚集在一起，变成了一块黑方布，安静无声的快速移动着。山坡陡峭，又遍地积雪，余子一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山去。

“这下惨了。”余大山望着那些快速移动的东西，手心已经出了汗。

二人看清楚了，那些是四条腿的动物，看不清什么样子。它们大概有几百只，已经越过了山涧，开始往他们所在的山上爬了。两匹马拼命的往上跑，小仲马的腿突然陷入一个雪坑里，拔不出来了。

“那些不是狼。”余子一道。

余子一听到了那些动物踩着积雪发出的轰隆声和低沉的吼叫声。父子二人干脆站住了，冲着山下，握紧了铁枪。

“快看！那发光的是什么？”余子一突然大叫道。

“臭小子，那是月亮！”

余大山往天空一看，发现月亮的旁边漂浮着一个发亮的物体。静止了几秒钟之后，快速的朝他们飞过来。物体底部的亮光来回闪烁，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那么不真实。狂乱的四脚动物还在黑压压的奔跑过来，二人紧绷的神经却渐渐松弛了。

“那是什么？臭小子！”余大山道。

那个巨大的发光物体已经到了他们的头顶，遮住了半边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