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女婿(1)
文/惠梅子
我们村里有一个津威伯伯,被大家取了一个很特别的绰号叫 “汪精卫。”因为他的为人处事与众不同,所以大家幽默他取了这个形象的绰号,这绰号给大家带来过许多茶余饭后的笑料。
我那时很小不懂大人们之间的幽默,只听说过“汪精卫”是坏人。津威伯伯不坏,就是有点懒散,做事总比别人慢一拍,喜欢过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
他有四个儿子,大儿子叫和尚,有点遗传伯伯的懒散基因,不过他已娶妻生子,二儿子叫牛郎,有点像老黄牛那样,任劳任怨的做事来养家糊口,也有自己的小家庭了,这两个儿媳妇伯伯一毛钱都没花,全是儿子们自己娶回家的。
他的三儿子叫富贵,高高的个子五官端正,长得比较潇洒,嘴巴也比较甜。小儿子叫得宝,伯伯对他疼爱有加 ,也在一天天长大,他们两个都到了谈婚论嫁娶妻生子的时候,因为他们的家境贫寒,没女孩子愿意青睐他的儿子。二十多岁快三十岁的三儿子富贵,他的婚事成了头痛的问题。
我们在一个村子里住着,稻田和土地大多是相邻的。每当每年的阳春三月,每家每户当家的男人们,挽起厚厚的棉裤光着脚丫子去耕秧田时,那刺骨的冷水冻得人牙齿咯咯响,一双脚冻得通红通红。没耕过稻田的人,是体会不到那种刺骨的冰冷。
一年之计在于春。津威伯伯则很悠闲自在,春耕大忙似乎与他无关,他两只手互相插在衣袖口,蹲在村口的土坎上,看村口忙忙碌碌的人们来来往往着,他要等大家都忙完,天气转暖才去耕田。偶有忙完的村民回来,他就会吆喝人家一起,手卷 “喇叭筒”旱烟,听人家说播种的希望,还戏说:“一年这么长,何必那么匆匆忙忙。”
等大家的秧苗泛青头时,他才去耕田做种田撒谷种,人家插秧苗时,他家的秧苗才长出来。当大家在忙着给秧苗除草施肥时,他在家里靠着墙根晒太阳。穿一双拖鞋似的棉鞋,鞋后跟从来没有拉起来过,一个冬天都舍不得洗的棉衣上,沾满了油污,偶尔还放点光泽,烟味和油污味的伯伯,女人们和小孩子们都不喜欢和他亲近。
勤快人家的禾苗都是绿油油的,放养的小鸭子一进去就看不到身影,而他家的禾苗则面黄肌瘦严重营养不良,调皮的小鸭子在里面可以清晰的数出只数来,又矮又黄的秧苗和邻居家茂盛的秧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生活农村一年四季都有忙的农活,插秧,收稻谷,种黄豆,种小麦种红薯,摘油茶等等。当插完早稻秧苗时,又要忙着插番薯苗和种花生。村民们都忙得热火朝天,忙着春耕播种,播下一年的丰收希望。
津威伯伯家的秧苗,因为没在最好的时节插进稻田,错过了禾苗的最佳生长期,因此结的稻谷也像狗尾巴草一样长。他家番薯苗和花生苗要去草丛中找,不知道的人常把牛放进去吃草。大家忙着在土里拔草施肥时,他和年迈的老人们坐在一起,翘着二郎腿在吹着他的“喇叭筒”旱烟,享受那腾云驾雾的惬意。
津威伯伯没什么手艺和特长,靠黄土地谋生,过着祖祖辈辈们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的农耕日子。那时家乡山上的油茶和家里养肥猪是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村里人修新房子的那笔钱,就是一年又一年慢慢节约,省吃俭用攒出来的。
因为伯伯自身的原因,他的两个小儿子也不喜欢做事,明里暗里模仿着津威伯伯的行为,做事也是慢吞吞的捱时间,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津威伯伯的三儿子一直都没人来问津,尽管他长得帅气,依然没有女孩子钟情于他,一打听他家里的情况,人家摇摇头叹息着就放弃。
快三十岁的三儿子,不想成为光棍,在没有女朋友的万般无奈情况下,邻居介绍他去做上门女婿……(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