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三月三
夜,静谧极致!欹枕灯下,思念似如泉涌。清凉的月光柔柔洒落,一双漫散的眼神带着久远的思绪飘向八百多公里的彼岸。彼岸有您——我亲爱的母亲!
母亲,您还好吗?
转眼母亲离开我们四年了,与母亲共有过的那段生命早已酿成醇厚的酒,深深地窖藏心底。 没有了当初的锥心刺骨,可每每想起仍然隐隐钝痛。没有了当初的大悲大恸,可团圆的桌前没有母亲,内心却无比酸楚。没有了当初的昼思夜想,可淡淡的相忆总是伴随着月色洒落一地。
四年,1460天,不觉中母亲独自走过了久远!记忆没有距离,母亲的样子依然清晰。她手捻佛珠盘坐椅中,淡淡的阳光柔柔晒在母亲沧桑慈爱的脸庞上。一头银发犹如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一丝不苟,齐掩耳后,被岁月深深记忆的眼睛已渐现浑浊,脸上布满深深浅浅的皱纹,一条条皱纹,流淌的是一个世纪的风风雨雨。一双干枯的双手就像熬尽了油脂的凤爪,青青脉纹清晰可见。母亲闭上双眼,手不释珠口中喃喃道“阿弥陀佛”。母亲这一生不慕世间风物情长,不争凡尘冷暖朝夕,不惧人生悲喜消磨。她就像岁月的拾荒者,走过万水千山,看尽尘世涛浪。
迁徙他乡七年,时而辛苦,时而疲惫,但我从没想过停下双脚,没想过放弃而归。因为我知道母亲一直在彼岸注视着我,鞭策着我,我的执着中注入了母亲的毅力,我的坚韧中有母亲流淌的热血。母亲说过选择自己的所爱,爱自己所选择的。一直以来,脑海里总是浮现母亲站在我必经的路口,在冬日的冷风中手捻佛珠,安静地等我的车经过。每次我转身上车时,母亲总是会问:什么时候回来了?临近节日,母亲就像有健忘症一样,一天打几次电话叫我回家。最后一次母亲在路口送我的时候,递给我一个暖乎乎得东西,母亲颤颤巍巍地对我说“十多个小时坐车很冷,这个带上暖暖手。”后来母亲生病了,没法在路口目送我渐行渐远的身影。四个月后母亲义无反顾地离开了我们。
耄耋之年的母亲最悲凉的时刻,就是儿女回家又要离去的时刻,我不忍看母亲的眼睛,那是一双强忍着的,颤抖欲泪的眼睛,那是一种对子女希冀期盼的神情和又有些哀怜怯懦的眼睛。“老母与子别,呼天野草间。”又是一年三月三,本应该阳春白雪的三月依然连连风雨交加。如果母亲健在今天是母亲89岁生日了。念母心情尤为厚重!打开日历清明即将,归心似箭,魂牵梦萦这是多少异乡人共同的情怀。如果天堂有邮局,麻烦邮差及时把这封信送到我母亲的手里:祝母亲89生日快乐,健康安宁!
时光老了,老在清晨的鸟喧里,老在院落的葡萄架下。如果把人生看成一首歌,那么母爱就是这首歌中最动听的音符,欢快、凄婉、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