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一次玩水

那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彼时的我已经随父母搬到了镇上，那天我跟着老爸回老家去玩，天气炎热，就和邻家和我同岁的玩伴下河玩水。

河是我还在此地时的河，水也还是记忆里清澈凉爽的水，只是下水的地方不是我熟悉的取水地。

我们俩沿着河边的土坡下去，临近水边的时候，忘记是谁带谁，双双滑了下去，那是一片湿滑的陡坡，要立稳足跟，很难，水下更是滑不溜秋，无法借力。

我俩逢此意外，慌乱不已，我在前贴着泥爬出水面，他在后面，把我当救命稻草，使劲扒拉我，借着拉扯我向后的力，猛地向水面窜出，顺着斜坡往上攀爬，可惜泥太滑了，人太慌了，身后还有同样慌乱的我同样在拉扯他，如同父母讲述的拖人下水的水鬼一般。

他没能摆脱我，也就爬不上去，冷不防被我使劲一拖，便顺着下来的路又滑入水中，浸没下去，再在慌乱中被我多扒拉一阵，向着更深处而去。

我自然是浮出水面，拼了命向上爬，可惜的是，我们是纠缠在一起的麻绳，无法轻易解开。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倒腾得我俩几乎精疲力尽，照此发展下去，不久之后沿河将到处是寻找我们的人们，第二天就是我俩的葬礼。

祖宗保佑，也是我命不该绝，让我突然从慌乱中摆脱，变得清醒起来，我脑海中飞速闪过我简单的一生和父母亲朋焦急悲伤的面容，是他们给了我智慧，我猛吸一口气，任由伙伴拉扯，沉入水中，扎了下去，手脚并用，先爬到一边，再慢慢往上爬，脚趾内曲，双手并爪，四肢都狠狠地钉在泥土里，一步五个指洞，慢慢爬出水面，空气前所未有的香甜。

我几乎沉浸在那种美妙中，幸而我脑海中有一根弦紧绷着，我还未离开危险的境地，回到安全的地方。

来不及多想，继续手脚并用，那是我以前和以后都再未攀登过的高山，竭尽全力登上之后的喜悦也是我从未再有过的体验。

我们躺在岸边的泥地里，仰望蓝天，白云，炙热的阳光也温柔起来，知了唱出欢快的歌声，我快乐极了。

从那以后，我再没有在不熟悉的水里玩过，甚至不会一个人去熟悉的水域。

从那以后，再危急的时刻，我也保持着一份冷静，直到今天，也将持续下去，直至我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