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海之景，至此莫悔
尽海之景，至此莫悔
文|kan玖玖
房间，海洋。
半夜起床，我居然睡在一张光秃秃的木板床上，灰暗的房间有两道透过窗户的惨白月光打在墙壁上，耀目刺眼，环顾四周我缓过神来，听见声音，是海浪声。
我是来看海了吗？我什么时候来的，简直就像做梦一样。海浪不断地拍打海面，波涛汹涌。走出房间，发现偌大的楼房里面全是这样的相同小房间毫无装饰摆设，空荡荡的，一点色彩感也没有，行走在这样的走廊上，如同走进了黑白片的场景。
向着走廊尽头的方向，有一扇敞开的大窗户，远远望去窗外是黑黢黢的，但我知道一定有海在附近，我想过去看看什么情况，不然海浪声是从哪里来的呢？
走廊两旁的所有房间和我原先出来的房间全是一模一样的，都没有门，一张孤零零的木床，一扇窗，所有的窗户都敞开着，唯一的不同就是走廊左边的房间有煞白的月光点亮，右边却更加昏暗，海风呼啸着吹，窗户吱呀作响，还好没有素色窗帘在翻飞舞动，不然我看了只会更害怕。
走廊，窗外。
深蓝幽暗的海泛着白色的粼光，海风时强时弱，海浪起起伏伏，硕大无比莹洁无瑕的白月挂在海上，夜空与海在远方的黑色融合消失，我从没见过这般景象。视线慢慢拉近，楼房因海浪不断的拍打墙壁而形成水花四溅，薄雾氤氲的景象，此刻我猛然发现我所在的楼房可能是一座屹立在海中央的高楼，此刻海浪仿佛无休止地拍打这座楼房。我脑海出现了一个念头，除了无穷尽的海，这里只有夜和月。
难道我被海浪淹没了吗？我跑到走廊另一头，也跑到其他的房间去看，月光之下，这真真切切就是一座漂浮在海上的空荡荡的楼房，准确来说更像一栋牢房。
噢！我怎么一个人在这个牢房里。我怎么也想不起其他人了。是谁带我过来的。不断地在房间来回踱步，我理不清思绪。窗外的海浪声是那么凶猛，楼房好像也在晃动，我不该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儿。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这是我的惩罚。
巨鲸，巨鲸。
“哗——”巨大的水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顺着声音走进走廊左边一间有月光的房间，窗外，月亮下方有一只巨鲸从水面浮出，他喷出一道直冲云霄的水柱，水几乎就要触到月亮了，难怪这些的月亮这么白，是不是让它给冲刷的。
我突然有跳下这个窗户，走出这座空牢房的冲动。月光之下，巨鲸飞出了海洋，它背部的深蓝得比现在天和海要明亮些，光滑的皮肤在海水的沐浴和月光的反衬之下闪闪发光，它朝着天上的云层缓缓飞出。它就要冲出云层，接下来就会离开地球去到宇宙。我此刻看见它就像凡人看见神仙一般，它一定也是宇宙的神仙。
趴在窗边呆呆地望着，我不由自主的爬上了窗户，潜意识里我也是会飞的，巨鲸的头已经藏进了云层，我的双脚也离了窗台，内心惶恐的坠落感没有降临，暗自欢喜我果然会飞。脱离地心引力的自己，如同羽毛一般，轻飘飘的。跳窗的我，明白自己可以超脱现实，欣喜之余，我又试着朝巨鲸的方向飞去，但怎么尝试也没有用。
不，我这才意识到，我还在下落，只是很缓慢。我并不能如同巨鲸一般控制自己随心所欲，身躯一点点下沉，一点点接近海面，终于海浪溅起的水花打在了我的脚上，好冷。忽而一颗巨大的浪花扑了过来，从天空的方向迎面袭来将我卷进了海洋深处。
分离，海浪。
一时间忘记了自己会游泳，像个完全不会水的人在海里挣扎。灵魂与肉体已不再贴合，因为我发现我居然是看着自己在哪里挣扎。挣扎的是我的肉身，灵魂在巨浪袭来的那一刹那就融入海洋。鲨鱼游了过来，带走了我的身躯。
无法伸手，无法睁眼，无法移动，一丝丝念想合成我这朵海浪，打撒，又兀自聚拢。所有海浪不断地拍打，拍打，演奏出摧心折骨的交响曲，不断地呼唤着想要与我同行的灵魂，来吧！如果你厌倦了生活，让我告诉你一个好去处。在这里不会受到束缚，我们会是冲出宇宙的巨鲸的前生。月光下的见证。
那将会是最好的结束，许多和我一样的浪花不断地融合，我们合成了一条巨鲸，透明的身躯渐渐泛着蓝光变得充实饱满，承载了一定的灵魂之后，巨鲸起航，飞出海面。万籁俱寂，唯有这份安宁的感受。
但就在巨鲸离开海面的一瞬间，我发现我错了，我想起了一些人，想到了书桌上的玫瑰花，我有过幸福与甜美的生活，但我自己把它弄丢了。这些不和谐的想法与留恋打破了此刻的安宁。我真的以为我忘却了，没想到有些东西却刻在了灵魂里。“哗——”巨大的水声，巨鲸喷除了高耸入云的水柱，而我也随着水柱无限接近月亮。
凄凄切切的寒月注视着我们，冷光却偏偏灼伤了我。她有一股莫名的吸力将我从水柱里吸出又狠狠地抛向海洋。
阴谋，阴谋。
噢！只是一个阴谋，谁骗我来的。可这一切都是我不能摆脱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当我明白自己没可能化作巨鲸离开的时候，我的灵魂将要永远在这苍凉的月光下的海浪声中不断地被打撒又聚拢，循环往复，永无休止。
这里是一片牢洋，一座牢房，专门关押选择回归却又怀有留恋的灵魂。一座我来之前与我走之后亿万光年不会改变的牢房，殊不知沉睡的多久我才脱离的这座牢房，去到外面世界，寥寥数十载，如今居然又回来了。那点光阴，于无穷无尽的宇宙而言就如同海上浪花溅起的一颗水珠。
只是自以为自己想透了，其实没想透，没想透的灵魂本不该提前报道，落得因这几十载的光阴而永生永世不得超脱。一遍一遍忍受着如同美人鱼一般化作泡沫的痛处。
—END—
纯属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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