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舜的家庭关系好复杂 《碎钻集》（8）

上点年纪的人知道“舜”，一般都是从毛*泽*东诗词的注解里知悉的。那时，《七律二首 送瘟神》是上了教材的，孩子们个个要背诵。其中有两句“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还常常作为革命春联贴在大门两边。在“特殊时期”，对于尧、舜这样的反动阶级推崇的圣人，自然是不能宣传其丰功伟绩了，但主席诗词里“舜尧”二字，孩子们又领会不了，老师只好笼统地说：“舜尧就是中国古时候的有本事的人。‘六亿神州尽舜尧’的意思就是，现在的六亿中国人都是有本事的人，能够把血吸虫病消灭了。”在这样的教育下，我先是以为“舜尧”是一个“姓舜名尧”的人。后来知道是两个人，但以为舜在先，尧在后，为此还与别人争得面红耳赤：“毛*主*席都说‘六亿神州尽舜尧’，谁先谁后，他不知道你知道？你比他厉害？他说错了，你是对的？”此语一出，对方一般都不敢再发声了。在那个年代，你再犟下去，就等着去吃牢饭了。随着时代发展，加上自己读的书多了一些，才知道尧、舜的一些事迹。对于“舜”的事情知道多点，一个重要原因是后来在济南工作，有“历山”、“舜井街”、“舜耕山庄”等名胜、街道、宾馆，多了些感性认识（后来读史书才知道，这些也是后人附会的）。好像济南趵突泉公园里还有个“娥英祠”，是纪念舜的两个妃子娥皇、女英的。许多年没有去了，记不太准了。

近日读清代袁枚《随园诗话》，其中说到：“夏醴谷先生督学楚中，岁试题《象日以杀舜为事》，有一生文云：‘象不徒杀之以水，而并杀之以火也。不徒杀之于火，而又杀之以酒也。’”这段话翻译成白话文就是：夏之蓉（字芙裳，号醴谷）在担任湖南学政时，年底对府学的学生考试时出试题《象日以杀舜为事》。一个学生答题时写道：“象不仅仅杀舜于水，而且也用火杀他。不仅用火杀舜，还用酒杀他。”当时，批改试卷的老师都笑不可支，准备直接给差评，只有夏之蓉说：“先别，看看他下面怎么写的。”再往下看，考生写道：“舜不得于母，而遂不得于父也；舜虽不得于弟，而幸而有得于妹也。”意思是：舜不能融洽于其母，所以也不能融洽于其父；舜虽然不能融洽于其弟，但幸而融洽于其妹。老师们看到这里，都不说话了。显然，这位考生读过的书已经超过了自己的知识储存，不可以再讥笑别人了。

那么，这位考生的答案里都说了什么事情呢？今天不细说，先做个铺垫，说说大舜的家庭关系好复杂。

舜，即帝舜。是中国上古时期父系氏族社会后期部落联盟领袖。因其杰出而被后世尊为“帝”，列入“五帝”。《史记》中说他姓姚，名重华，生于姚墟；建都于先秦的蒲阪(今山西永济)。舜为四方部落联盟的首领，以受尧的“禅让”而号令天下。其尊号有：帝舜、大舜、虞帝舜、舜帝。舜是颛顼的六世孙，自五世祖“穷蝉”起都是平民。尧的两个女儿娥皇、女英都嫁给了舜。

舜的爹名叫“瞽叟”，瞽叟又单称“瞽”：无目曰瞽。瞽叟，又称“鼓叟”，古人解释：“瞽，鼓也，瞑瞑然目平合如鼓皮也”。叟亦写作“叜”，又写作“瞍”：无眸曰瞍。《尧典》载：虞舜为瞽子。《史记·五帝本纪》载其为盲者子。瞽叟可以确定是个盲人。古代多以盲者为乐师，《吕氏春秋·古乐》载，瞽叟曾为帝尧“拌五弦之瑟，作十五弦”，故其身份亦当为乐师。但瞽叟的来历也有另一种说法，如孔安国云：“舜父有目不能分别好恶，故时人谓之瞽，配字曰瞍。”瞽叟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呢？据说是舜出生时，满天红光，他爹惊诧不已，对天一望，从此失明。会不会由此结下了对舜的怨恨，后来一直要害舜。

舜的生母名叫“握登”。《史记·五帝本纪》张守节正义：“瞽叟……妻曰握登,见大虹,意感而生舜于姚墟。”南朝·梁萧绎《金楼子》卷一：“(舜)母曰握登，早终。瞽叟更娶生象。”而三皇之首的“伏羲”，也叫“握登”，晋·皇甫谧《帝王世纪》：“太昊帝庖牺氏，风姓也，燧人之世有巨人迹出于雷泽，华胥以足履之，有娠，生握登于成纪。” 东晋·王嘉《拾遗记》说“春皇者，庖牺之别号。所都之国有华胥之州，神母游其上，有青虹绕神母，久而方灭，即觉有娠，历十二年而生庖牺。”意思是，握登的母亲华胥氏外出，在雷泽中无意中看到一个特大的脚印，好奇的华胥用她的足迹丈量了大人的足迹，不知不觉感应受孕，怀胎十二年后，握登降生了。这里说的“握登”就是“伏羲”。至于两个“握登”之间的关系，笔者推测，舜的生母“握登”可能来自于伏羲的“握登氏”部落，后人以氏族名给其冠名了。从传说中看，舜的生母是见大虹而怀孕的，舜由此不能算是瞽叟的亲生骨肉。舜不是瞽叟的亲生骨肉，出生时又弄瞎了瞽叟的双眼，这样说来，他被瞽叟恨之入骨也是有原因的。

舜的后母名叫“壬女”，来自东泽氏。张澍《世本补注》卷一：“舜母握登死，瞽叟更娶东泽氏女，曰壬女。”此为虞舜的后母。《越绝书》：“舜亲父假母，母常杀舜。……舜父顽，母嚚，兄狂，弟敖。……舜用其仇而王天下者，言舜父瞽瞍，用其后妻，常欲杀舜，舜不为失孝行，天下称之。尧闻其贤，遂以天下传之。此为王天下。仇者，舜后母也。”按：《越绝书》中提到“舜父顽，母嚚，兄狂，弟敖。”似乎舜应该还有个哥哥。但其他古籍中都没有说到此事，故后世都忽略了。

舜的同父异母弟弟名叫“象”，《尚书·尧典》，《孟子》称之为舜弟。《史记·五帝本纪》）载其为瞽叜后妻之子。《孟子》又载“象至不仁，封之有庳”，《帝王世纪》载“舜弟象封于有鼻”，《史记》载“封弟象为诸侯”。有庳又写作“有卑”、“有鼻”，故后人又称象为“鼻天子”、“鼻亭神”。其地在今湖南永州，《括地志》载：“鼻亭神在营道县北六十里。故老传云，舜葬九疑，象来至此，后人立祠，名为鼻亭神。”《舆地志》载：“零陵郡应阳县东有山，山有象庙。”王隐《晋书》载：“泉陵县北部东五里有鼻墟，象所封也。”柳宗元《道州毁鼻亭神记》：“鼻亭神，象祠也。”《路史·发挥五》载：“始兴有鼻天子冢、鼻天子城，昔人不明为何人，乃象冢也”。舜的这位老弟可是个不得了的狠角色，与老爹一起，三番五次的谋害舜，意图杀兄霸嫂，以为舜被害死后还跑到舜的家中，让二位嫂子好好伺候，自己弹琴作乐，庆贺谋杀成功。当看见舜活着回来时，还恬不知耻地说：“我以为你去世了，正在弹琴怀念你呢。”

舜的同父异母妹妹名叫“敤首”（音kě shǒu）,亦作“敤手”，又名“嫘”(音léi)，亦称“画嫘”。敤又写作“颗”或“婐”，首又写作“手”，俗又作“擊手”、“繫手”。张澍《世本补注》卷一：“瞽叟更娶东泽氏女，曰壬女，生敤手及象也。”《史记》“二女不敢以帝女骄慢舜之亲戚”，张守节正义曰：“亲戚，谓父瞽叟，后母弟象，妹颗手等也。”据文献考证，嫘中国历史上记载最早的以画入史的画家，是中国画的始祖，故又称“画嫘”。《画史会要》中说道：“画嫘，舜妹也。画始于嫘，故曰：‘画嫘'。”《说文解字》：“敤，研治也。从攴果声。舜女弟名㪙首。”南唐·徐锴注：“臣锴按：《汉书・古今人表》云：“敤手。”《说文解字》：“画嫘，舜妹。画始于嫘，故曰画嫘。”《列女传》盛赞她善画，“造化在心，别具神技”。宋·米芾《画史·表原》：“世但知封膜作画，不知自敤首始。客曰：‘惜此神技，创自妇人。’余曰：‘敤首脱舜于瞍、象之害，则造化在手，堪作画祖。”有传说认为，舜多次遇害能够脱险，是因为敤首爱护哥哥，向娥皇、女英告密，才使舜有所准备。汉·刘向《烈女传·有虞二妃》载：“舜之女弟繫怜之，与二嫂谐。”意思是：舜的妹妹繫（即敤首）很怜悯也很疼爱自己的哥哥，与二位嫂嫂关系和谐。

今天的小文章就说说舜的家庭关系。怎么样，这个知识挺有趣吧。但比起舜的爹、继母、弟弟如何设计杀害舜的惊险故事，简直弱爆了。改天再写一篇《大舜家的三凶、三贤、三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