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抗疫
三 祸始
1月23日,旧历年29年,阴雨未开。
早早的我起床上班,北极熊迷蒙中问,“妈妈,我中午又得吃外卖吗?”
“是的呢,你要不自己定外卖,要不跟阿姨一起吃。”
“那就允许我继续睡觉吧。”
……
我到医院时,吕后已经穿着简单的隔离衣,拿着电子体温枪,在纷飞的雨丝里给所有经过的人测体温,保安大叔则盯着每个人做登记。无论武汉今天是不是停摆,无论我们这座城市日后如何,他们俩今天是启动医院启动我们日常的人。
我穿过车流,按要求填写信息后挨了一枪回到办公室。年关,门诊量有所减少,宽阔的大厅里少有的安静。我手上无事心里有事,有意识的刷各个媒体版面,官方通告,小道消息,传递都是不安和紧张,我也惶惑。知道我是湖北人的各地的朋友,交情深浅的都发信息过来,打探情况的同时给我一些安慰,知道我还在上班,无一例外的都松了口气。由此,武汉当时的严峻可见一斑了。
中午过后,导医台给我打电话,说有上级领导过来门诊检查工作。走出办公室,大厅里站了四个穿制服的人,看肩章是卫生监督的。是日门诊确实没有几个人,他们查对过门诊日志,隔着1.5米的距离,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对我的督导检查工作就算结束。我转身要回办公室,听后面喊了声,“程老师,”
回头,是其中的一个官员,他把口罩往下扯了点,“我们见过的,前几天,为了中药处方权的问题,在你办公室……”
于病人,医生有时候不能看样貌认人,但是通过病情回顾一认一个准;主管领导于我们,也永远是这样,因某件事才能认出当事人。是的,不过一周前,我们的监督官员没有提前知会一声,直接杀到我办公室,说有人举报我超范围执业,要审查我们科室开出去的中药处方。三个人呈围堵之态把我堵在办公桌前,一个人发问,一个人记录,直接抽出我一本文件夹就翻的是面前的这位。
被投诉的因由:病人在药典上没有查到我们处方上的药,所以病人认定我们乱开药,这些卫生法学官员由此说我们涉嫌超范围执业,需要调查整肃。我憋着火的时候不大在意涵养和形象,尤其面对这种制服官员的时候,枪棒耙有什么就抛什么。以私人资料为由把文件夹收回来,“医院的牌照,我们的执业证和注册证都是你们审核签发的,病人在药典上找不药名就是医生违法违规,你们就来调查整肃,是对你们局前期的工作没信心还是对药监局的工作没有信心?”
好在医务科长及时来了,擦枪走火的事态才控制。后来,科长跟我说,那是区卫生监督局新上任的领导,还转达了一个我是个刁民的评语。横竖我奉公守法,对所有有官衔的人可敬而远之。不意想,今天又碰上了。
“我看了医院的排班表,门诊你一个人值班,辛苦了,还有,这个春节可能不很太平,你们要多保重。”
我和他们一行人,已经隔了2米远,相互在微笑里挥手道别。我们和他们,素常的工作中可能相互微词甚至攻讦,困难面前,却永远是携手同行的伙伴,前路也许千难万险,但这一刻来自伙伴的温暖,是前行路上不会消散的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