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承诺了十二年零五个月的毕业旅行
理想,现实,骑行与毕业旅行。
写于2017年11月。首发于公众号【青年西铭】。
我害怕,真的害怕,如果再不出发,我会在哪一天彻底丢掉从前的自己。再也找不回来。
终于,在16年夏天,我第四次递交了辞呈。
1、小铭
在一个月之前,我压根没想过什么毕业旅行。
我无法体会到,这个词将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突然就变得无比重要。重要到会让一个人义无反顾,在所不惜。
我清楚地记得10月1日那天早上。那天早上在仙鹤门地铁站十字路口,朦胧雨幕下,身披雨衣的大哥那张有些黝黑的脸上憨厚的笑。
那天早上,天阴沉得可怕,一如昨日。整个校园内,不知为什么,觉到一股浓烈的裹着兴奋的萧寂。
也许是因为路上匆匆的箱包客。也许是因为校门口的直达大巴和拥挤的喧嚣的人群。也许是因为我将未卜前途外化成一张阴沉的雨幕,将这天与地都沉默地笼罩了起来。
骑行服、背包、雨衣,日记本、一支笔,外加一点儿吃的,我终于艰难战胜自己的意志,连带着对这阴沉的天的诅咒,上路。
甩下轰鸣的直达大巴,拥挤的喧嚣的人群——突然,暴雨如注。
2、大哥
【我】15年夏天毕业,17年国庆长假开始【我】的毕业旅行。
【我】为此等待了十二年零五个月。
同小铭一样,在出发前的一周,【我】同样密切关注着国庆一周的天气。
【我】知道会有雨。但与他不同的是,【我】并不打算让天气主宰【我】的行程决定。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早上,【我】早早就自然醒来,一丝不苟整理完所有的物品,再最后一次检查了一下【我】的爱车,煮了精致的面,不忘给自己多加了个煎蛋,吃好,上路。
打开门看见这阴沉的天,一如昨日,一如小铭之所见。【我】记得【我】驻了一下,忘了脑袋里闪过什么东西了,然后我笑了。哈哈大笑那种笑。
这一路就笑到了仙鹤门地铁站十字路口那儿,和同在仙林的两位伙伴约定碰面的地方。【我】看到一个小伙儿,穿过绿灯朝我骑过来,看着挺面嫩,也对【我】笑。
3、小铭
我后来跟大哥说,那天早上在红绿灯路口,看你一直傻笑,我就想这个傻大哥还真乐观啊,下这么大雨还笑得出来?
“但是真的心底开始涌起一丝希望。”我郑重言道。
夸张点说,得亏了大哥,我才得以将这阴沉从身上抽离出来,狠狠摔破,真正燃起那最初的热情。因而才有机会完成这趟旅程。因而才有机会走南闯北地经历这许多。
也许更为重要的是,有机会再深入了解了大哥其人。
4、大哥
没人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多少。除了后来的小铭。
【我】说过,【我】15年夏天毕业。但【我】从14年10月20号参加工作,那时就决定明年开春完成【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我】只大约记得,再往上倒十年,那是05年的5月份了,【我】在一个很美的黄昏,骑着【我】妈的小单车一路向西,离开熟悉的社区,离开每天踩的乡路。【我】不知道自己骑了多远。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停了下来,抬头。【我】看着远处地平线浑身通红的太阳将那半边天染得血色迷离,【我】脑海中突然就冒出一种强烈的想法——【我】希望有一天,【我】能骑着这车,无所顾忌地一直向西,去追寻远方天际的最后一抹生机,去见见,那越过地平线那边的广阔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
但那迟来十二年零五个月的无所顾忌,代价实在太昂贵了。
5、小铭
我在那七天,一千公里的旅程中,仿佛一个被束缚了太久的孩子,在面对如此精彩纷呈的世界时,一时眼花缭乱,光顾着蹦蹦跳跳、嘻嘻哈哈了。
我在那时,没法儿了解大哥在想些什么。
那时对大哥的印象像凉开水一样直白:沉默稳重、孔武有力。除了白天上坡时看到的他不慢反快的宽阔的背影,除了每次饭时调侃他惊人的饭量,我们都不曾注意到更多。比如,一直憨笑着的大哥,眼神中透出的一如既往的坚定与乐观。
我后来想,如果与大哥的谈话提前到旅行开始之前,我应该会将更多关注的目光,投向这个憨厚而坚忍的男人,也许会体味到更多也未可知。
我更没意识到,这次旅行之于大哥,竟是如此重要的意义。
6、大哥
14年【我】决定下一年开春踏上【我】的旅程的时候,【我】连在学校周边慢骑几公里都感到力不从心。
【我】在咒骂这具被酒肉放纵掏空了的身躯。一个二十二岁年轻人的身躯。可笑的二十二岁。
但开春后,【我】还是用【我】实习攒的工资买了我的第一辆山地车。
可【我】根本没想到,就算【我】比别人提早好几个月准备了毕业论文,处理好一切【我】该在离开这所学校前该做的事——为了拿到那张该死的毕业证书——【我】还是没能抵挡住毕业后突如其来的重压。
【我】也许低估了这个操蛋的社会。【我】在不情不愿步入它的第一步,就被它毫不留情狠狠拍倒在地。就像,【我】每次打篮球时,仗着【我】的强壮身体和超长臂展,阴笑着送给【我】可怜对手的排球大帽。
7、小铭
有一次,我一个朋友跟我说——也许他在说之前喝多了酒,也许没有——跟你说啊,以后,我想去流浪。
我问,去哪儿流浪?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有没有先规划什么?
没有。
你总会想着安定的。
那是以后的事儿了。
我没再问他。我知道,对远方的偏执,不是随便说说的。
况且我知道,天生使然,我了解他——他不会甘心在银行日复一日地敲键盘、在办公室年复一年地算账。敲一辈子,算一辈子。
大哥第一次见我,觉着我面嫩,他还真准,全小队八个人中,我是唯一一个没毕业的。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应是行车的第四天,白天是艰难无比的雨中行车,大家伏背弓腰、沉默苦行了一日。晚上,应是到了长兴。到预定好的青年旅社,大家各回各房,我准备着整理装备、洗漱、上床写行车日记——这雷打不动的三件事。
发光的屏幕闪动了一下。
我点开看信息:小铭,隔壁我房间。
隐约中听到隔壁传来的说笑声。我过去。
大家都在,或坐,或倚着。一张桌子,啤酒、花生、鸭脖、凤爪,应有尽有。电视屏幕里播着让人愉快的歌舞节目,旅社房间的灯具发出温柔的光。
整个房间里,氤氲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暖气息。
我看到大哥笑眯眯地看着我。我不忘回了他个鬼脸。
那天晚上,大家天南海北谈了好多。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我大长见识。同时也很感动——这一班在四天前还素昧平生的老哥老姐们,现在竟都互相如此亲昵。
后来,大哥跟我说,其实我们这一班人,羡慕着你呢。
我问,为啥。
他叹了口气,你还是学生,平常空闲的时间多,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像我们这群人,毕业几年十几年的,早已身不由己,哪还能这么自由?
我也苦笑(其实是想安慰他):你们没时间但是有钱啊,我有时间可就是没钱,想做什么也不能利落地去做。
大哥哈哈大笑,黝黑脸上的肌肉一动一动的,看着让人觉得——可爱?(好吧,这样一个壮汉好像不该这么形容)
8、大哥
也许【我】坦白后会让人看不起,但【我】还是得说说,不然这大言不惭地号称十二年零五个月的旅程就不完满。
【我】的第一次计划没有去成。那以后,是忙碌而麻木的毕业第一年——【我】几乎将那个念想尘封入土。
有一天,【我】记得很清楚,是周六的傍晚。每周的这一天,一周工作的结束日,下班很早,总是能赶上菜市场的晚高峰——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足够幸福。这时候,往往能买上便宜又新鲜的蔬菜,好回去给自己做顿精致的晚餐。
【我】记得那天,公交车如约到站。一切都很正常。【我】拾级下来,低着头迈着步子——路已熟悉得无需探认。
【我】突然猛地抬起头——落日的余晖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掉在【我】脚边。
【我】微眯起眼,望向西边的天空。晚霞满天。血色迷离。
实在太像了。太像了。跟十一年前那个黄昏,那个十三岁孩子看到的落日相比。同样美得无法描述的落日。
【我】失神低语了一句话,也许是好几句。
——大约,我受够了。
【我】受够了每天一早六点像僵尸一样从床上坐起;【我】受够了地铁上沉闷的挤来挤去的人群;【我】受够了固定九点钟打卡机响起的嘟嘟声和油头滑面的上司拼了老命给我们灌的熬了不知有多久的鸡汤;【我】受够了,现在的【我】。
【我】望着西方的夕阳。
【我】突然很害怕。
【我】害怕,真的害怕,如果再不出发,【我】会在哪一天彻底丢掉从前的自己。再也找不回来。
终于,在16年夏天,【我】第四次递交了辞呈。
9、小铭
我听人说,一个人在社会中存活,无非是与三类人打交道。
第一类人是自己,第二类人是跟自己联系紧密的亲属圈,第三类人则是在亲属圈之外的社会中人。
但有时候对此也会很迷惑。
高中学过一篇巴西作家若昂·吉马朗·罗萨的小说——《河的第三岸》。讲的是一位本分沉默的父亲某天忽然异想天开,挥手告别家人,独自一人驾舟在离家不远的河流上飘荡的故事。
我想象着那位父亲在河上年复一年地伴着潮涨潮落、日出日落的场景。他那时候会想些什么?
也许他是在拷问自我?也许是在追寻某种超然于人类社会之外的东西?
我不知道,也无意深究,我只是在想,如果一个人为了探求真正的自我以及由此碰触的某种可能存在的真理,而抛弃了跟他相关联的一切,抛弃了前述所说的与后两类人的关系,这是自私还是睿智和超然?
譬如写了《瓦尔登湖》的梭罗,譬如毛姆笔下的拉里?
也许例子举得不太恰当。
10、大哥
在这三年,那个朦朦胧胧、有时感觉很近、有时又感觉很远的念想让【我】与这个社会脱节得有点过头了。
【我】认为作为一个男人,至少应该兑现他许给自己的承诺,何况【我】已经就此欠下十几年的债。再欠下去,【我】这副身躯恐怕会像08年华尔街的银行一样毫无征兆地,歇业,倒闭。
从15年毕业到现在,若是【我】一直在【我】的第一个正式岗位上兢兢业业,也许【我】现在过得不会如此艰难。活像一个一无所有的流浪汉。
毕业两年仅有的那次同学会,【我】看着周围觥筹交错、说说笑笑的老同学们,选择了含糊其辞、笑脸以对。
【我】不想大家知道,为了这样一个充满学生稚气的念想,当初在学校混得如此风生水起的【我】,现在竟然到了这般时常还要因柴米油盐而困顿的地步。
但【我】满足于自己终于开始迈出第一步。
【我】记得很清楚,递交了辞呈的第二天,我回到老家同爸妈吃饭。
不用【我】说,他们便已知道了——因为【我】让他们失望了太多太多次。
【我】记得很清楚,那时父亲半倚着沙发,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奇异的白雾从他口中慢慢回转出来。【我】隐约看到,他上唇的胡须似乎也被染白了几条。也许他早已在不通知我的情况下悄悄变老了一些。
他一言不发,面色凝重;而母亲则背着我,手不停地假装忙碌着什么——其实【我】知道,他们在等【我】的一句话。
但很明显的是,【我】很快会让他们再次失望。
11、小铭
上大学两年多让我明白一个我早该明白的道理:有时候如果你内心强烈渴望去做一件事,在完成它之前不要先告诉你的朋友和父母。
如果你说了:朋友会说你太天真,父母认为你不务正业。
这个世界上,很残酷的是,真正能抵达你灵魂深处的,也许只有你自己。
朋友很关心我们,但朋友可能不懂我们的梦想。
父母很爱我们,但父母可能不懂我们的梦想。
也许你在完成这件重要至极的事情之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他们担心。
所以在行程的第三天晚上,当我接到来自遥远老家母亲的电话时——那时正是我每晚靠在旅社的床上写日记的时间,我深吸了口气,接起电话,微笑着一一回答母亲的问题。仿佛我仍在南京的校园内闲逛一样。
事实上,我也正是这样与电话那头的声音描述自己的。
12、大哥
跟小铭一样,国庆假期刚开始那一两天,【我】接到了母亲的好几个电话。【我】当然不敢实话实说自己其时在哪儿。
比小铭更心酸的是,【我】连平时一起努力工作的同事们都没敢告诉——【我】已经厌倦了对他们的无休止的发问的解释:这人真是可怕啊!好不容易放次长假,都不回家陪陪家人、休息休息吗?
就像小铭那个朋友,不想日复一日地敲键盘、年复一年地算那无聊的账一样,【我】不想一放假就得回家待着熬日子,我不想。
话还得扯回一年多前,那个【我】递交辞呈后,回家吃饭的晚上。
冲突没有我之前想象的那么激烈。那样平静地结束的晚餐,似乎也不能称之为冲突了。
【我】开始制定详细的计划。
在此之前,【我】只朦朦胧胧地有这样一个念想,【我】要骑过去地平线那边看看,念念叨叨了这好些年,但怎么骑,骑哪里,却是不太明确的。也许是长三角跑一圈?一千公里江浙沪包邮行?还是回到那条神圣的通往西藏的318国道?
【我】越想越兴奋,随时准备着。
但没想到的是,突如其来的严重流感,把【我】又一次击倒了。
这副【我】放任了几年的身躯是在惩罚我吗?
【我】的挣扎,对于宿命来说,真的翻不起哪怕一点点浪花吗?
一个月后,一个华灯初上的傍晚,【我】走入一个酒吧。那天晚上,【我】一个人,酩酊大醉。
第二天,晨曦微露的时候,【我】走出那个酒吧。后来【我】没再碰酒。
13、小铭
大哥说,我不会想象得到他在那一段时间有多么消沉。
我说,我想象得到。
一个嗜酒如命的男人连酒都能戒,那得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儿啊!
在那之前,公司聚餐的时候,别人吹啤,大哥是直接吹老白干的。酒量豪爽至斯。
我笑他,那那天晚上在旅社房间里,怎么又喝上了?(还是特意备好的老白干)
他嘿嘿一笑,偶尔破戒。
我后来才知道,因为旅程结束在即,那天晚上的破戒绝非临时起意。那是他一年多来的第一次破戒。留到那天晚上了。
14、大哥
大醉后没多久,一个月的海投简历,【我】进了一家新公司。
从底层做起,一切从头来过。
但【我】知道,这次不会像以前那样了。【我】疯狂出去跑步,疯狂去健身,疯狂出去骑车。
【我】看着【我】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强壮起来。
【我】跟小铭说,以前的时候吧,别人说二十公里,觉着好远,现在跑步二十公里都轻轻松松搞定。小铭说,那你这人生的境界可比人家高出不少啊!
【我】觉着也是。人不能总用自己家周遭的那几公里来定义自己的生活。那闭着眼都能走的几公里,再走,也没了意义。
于是,终于在17年这个国庆长假,【我】出发了——【我】没法找到一个更佳的身体状态来完成这次毕业旅行了。以男人的名义。
15、小铭
我说大哥怎么每到一个地方就喜欢拍照呢,原来每一张照片都浸润着他的酝酿了十几年的小幸福。
大哥说得没错,志在四方的人们都是穷鬼。穷得活像个一无所有的流浪汉。
但不真正上路的人不会懂得,他们从身体到心灵到灵魂,都无比富有。
我打笑道:我说,咱之前都分析了一下,你现在没时间但是有钱,我是有时间没钱,要不这么着,你志在何方,随便在这只金鸡上指,指哪儿算哪儿,你出钱资助,我帮你完成你的梦想,如何?
嘿,用不着说,我又挨了大哥的一个“排球大帽”。
话说回来,大哥在属于他的毕业旅行回来之后(很高兴我也参与其中),马不停蹄投身于两项马拉松赛事,包括绕南京主城区的一次,前后两次时间间隔不超过半个月。
照他的说法,这是这次特别的毕业旅行的收官之战。
必须收得漂漂亮亮的。
16、大哥
小铭后来问【我】,愿望终于完成了,现在的新计划呢?
【我】微笑着回答:在工作上赶上别人,把这几年【我】失去的都拼回来。
为了这次迟到的毕业旅行,【我】放弃的实在是太多了。
还有一个心结是,与【我】父亲母亲的关系。
【我】始终认为,【我】的这许多次任性让他们觉到的“失望”是值得的。接下来【我】想用行动告诉他们的是,在本质上,【我】从未敢忘记他们的殷切期望。
只不过,【我】在开始兑现【我】对他们的誓言之前,先自私地兑现了对十几年前的自己的誓言罢了。
有时候,人还是要先自私一下的,不是吗?
17、小铭
我跟大哥说,别看我这两年做了很多事情,其实我对未来,那扑面而来的未来,还是感到无所适从的。
不久前看到一句话: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才发现,人生就像是在雪地里行走,向后看,是自己一路走来的轨迹;向前看,是白茫茫的一片。
那感觉,就好像10月1号那天早上,我没与大哥在那个红绿灯路口汇合之前,所感觉到的那张阴沉的雨幕。真的,太像了。
幸运的是,那日的那张阴沉的雨幕,托大哥的福,不久就被打破。
而现在的这张笼罩了我几年的阴沉雨幕呢?
所以,我想想自己现在时不时就要往外面跑,去闯荡,也许就是因为整颗心被这雨幕笼得太紧、太紧了,才不断要去通过身体的苦行来冲淡内心的郁闷。
更重要的是,在这一次又一次的苦行中,慢慢探索打破这阴沉雨幕的有力方式。
我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剩下的这两年中,如若我找不到这样一个有力的方式——哪怕只是模糊的轮廓也好——那么我毕业的那两三年可能就会比较艰难;
如若我毕业的那两三年过得比较艰难,那我在古人所说的三十而立之前的那段关键时期可能就会比较艰难;如若我在三十而立之前的那段关键时期过得比较艰难,恐怕我四五十岁、甚至于我的整个一生,都会经受更多本应可以避开的艰难。
18、大哥
在跟小铭讲完【我】的故事后,【我】长长舒了口气。
【我】看着他低头沉思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我】拍拍他的肩头,转身离去。
话不用再多说。
19、小铭
在与大哥分别前,我跟他说了句谢谢。
我知道,他也知道,这句简单的道谢多么有分量。
所以,现在,我在想,属于我自己的毕业旅行。
完。
2017.11.5
作者西铭,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一个温和的理性乐观派,坐标南京,说着自己的话,写着自己的文,走着自己的路。欢迎来公众号【青年西铭】小憩,聊聊二十多岁的青春和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