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鱼哥

棉站

2018-01-23  本文已影响0人  紫陌章鱼

今年夏天,我回了一次老家,偶然去了离村五里外的一个公社,随着撤乡并镇,那已经是一个普通的村子,原来的公社街的一头是个棉站,就是收棉花的站点,父亲就是里面的工人,如今被盖满了一栋栋的楼房,但据说质量有问题,都闲置着,我记得那是九几年的事情或是零几年的事,已经说不清楚了,我随着妈妈去棉站除草,为收棉花做准备,说是锄完草,有一百块钱的收入,那个院子很大,据说有三十亩地,两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挡住内外,由于常年没有人管理,院子比街道低矮很多,站长用铁锹平了平土,说是领导开车来检查时,别把车再架在这,紧挨着大门的是个门卫室,有个很高的台阶,好像也没有人开过门,有时人们会在那台阶上歇一会,再往里面就是一个个砖头砌成的台子,是堆棉花用的,砖块里钻出的草很难除,是不能扒开那些砖的,在砖缝里有很多蝎子,还有很多水缸在砖台周围,里面有的存着很多臭水,还有附着的很多空蜗牛壳,在院子靠北墙边上有一排房子,是员工的休息室,我看过父亲睡觉的地方,一个褥子下面是张破席,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休息的,在院子中央还有一个小院,也有几间房,可能是所谓领导开会的地方吧,还有几个高级东西,泡沫灭火器,见过一位师傅给灭火器换液体,以至于多少年后,我还可以当成知识讲给学生们听,靠近西南还有几间高大的房子,房子早已经塌了一半,没有门,清楚的看到里面有笨重的机器半埋在土里,由于害怕房子突然塌了,从没有进去过,在那年棉站还招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瘦瘦高高的,我喊他哥,据说是为棉站培养后续人才的,可两三年后棉站全都卖给了私人,不知他去了哪里,开始是我和妈妈一起除草,后来妈妈有事,我和弟弟也来除草,记不得是不是最后一天,爸爸让我们锄完草去那条街上买点胶水,补车带用,我们买了怕被骗,就打开了,一看倒是真的,回到家,老爸说胶水打开就凝了,没法用了,那个夏天的太阳很毒,我的汗和灰土在身上都成了泥,可我从来没有休息过,十几年过去了,可能也没有人会感慨那个棉站,至少那个消失的棉站不会想到是我在深圳的夜里感慨遥远的他!只是觉得,这灰土飞扬又沉落,却掩埋了多少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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