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生,封万冢
黄花行雁见秋声,欲寄初情梦未成;流水落花随我去,金风捎你赴前程。
——丁筱雨
暖意刚去,冰凉的秋骤然地到了,境内的佳人依旧大大的眸子,蕴藏着太多的思念,困扰着那盒红色的花,那是当初她表白,送给我的。
浅浅地影子飞进了眼帘,是种白苍苍的空虚,踟蹰的手轻轻抚过朦胧的镜子,佳人幻化成雾气连一个笑都没有就走了,本想轻轻抚摸着镜里我心疼怜惜想念已久的身影,却不小心一下子触摸到岁月不平碾过深浅不一的痕迹,镶嵌在我的额角,轻染我的鬓际,把手停驻在脸颊,都好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看自己,忽略了岁月溜走害怕不能往返在我身体上悄悄做起好了标记。可是无奈,它所及处是遍地鳞伤,一片狼藉,简直是与匪为伍。死死地瞪着对面似曾相识的却又陌生的面孔,不放过那双悲凉的瞳孔。
秋雨,更是闲来无事凑热闹,还给我落井下石。闲来无事,坐在床上,吃起零食,就着秋雨下笔。雨下的很轻绵,穿着短袖在房间里还有些薄凉,雨像绸缎样把整个房间裹得严严紧紧,一切显得格外安静。吃了很多的东西,可是心还是不由自主地空荡起来,我唯一拥有的且可做的,就是用一粒粒文字把它喂满。
不知怎么的,QQ空间被我不小心触碰打开了,空间的三年前设置的几首歌曲里的一首歌曲在播放着:“一份爱能承受多少的误解,熬过飘雪的冬天。一句话能撕裂多深的牵连,变的比陌生人还遥远……假如时光到流我能做什么,找你没说的却想要的,假如我不放手你多年以后,会怪我恨我或感动,想假如是最空虚的痛……”。突然一下子,鼻腔好酸好酸,轻轻地一闭眼,两行泪直逼腮端,不偏不移地在穿过我的指间,滴落在我的键盘上。痴痴地看着空间播放时的五个方格随着音律一高低地跳动着,附和着我的心跳。
双目呆滞无光,看着屏幕不是眼睛的焦点在远处的何方,慢吞吞地一字一停顿地读着歌词,仿佛像刚识字的小孩。读每个一字像是抚摸键盘上的一个个按键,感觉到着它的立体感,凹凸有致。那种像是神话剧里受着咒语,字字滤着心田,充斥着双眼,情绪不受自己使唤。很想借一片秋雨把曾经深深烙在光阴深处的深痕渍迹,来个彻底地冲刷,不留一丝丝的铅尘。
秋雨是那样的不解风情,缭我情深,还没有来的及诉衷情,明初心,一阵拆台的风席卷而来,雨在风的怂恿下也不耐烦地暴躁起来,肆无忌惮地不闻我心声,开始戏谑我的窗纱,光明正大地闯进来后,畅通直入侵犯我的窗帘,祸祸我床边写字桌上陈列美轮美奂着承载且见证记忆的精品。风也开始伺机行事,惊醒我的放在桌上的书本,跌落在地,得寸进尺地,惹哭了我挂在床正上方灯下休眠几年的风铃。
我看着一切在秋音的大闹天空下的狼藉遍地,我却没想赶紧动身去一一归整,总觉得有心无力使唤不动自己肢体,像是七老八十了似得。在一低头瞬间,两张张小彩页在我余光里静悄悄地停站,因为知道自己一定可以回忆起,所以强迫着不要立马在看第二眼,而我愁眉紧锁,想着那是什么呢,怎么如此眼熟,还是控制不住好奇心执拗,调转视线,定焦于它上面,突然一个隔着四年的时间的画面开始合辑被我在记忆深处精准地轻盈捞起。
一念生,封万冢那是四年前的十月一长假里的第三天,我们一起在白鹿原上的西园里,她骑在石鹿上坐我怀里,紧搂着我在身后伸过去抱紧她腰间的双臂,“一起策马奔腾”,她笑的那样甜蜜,有味道。思绪被思念指导到这里,我一个筋斗云,直接杀了过去,想去直接把它拾起,可是出师不利,它倔强着紧紧无缝地强啃着砖地,不知羞丑,任我在哪个方向入手还都死皮赖脸地就是不起,来考验我对她够不够足够珍惜,在软肋和硬伤面前我败的一塌糊涂,输了心碎一地。
我对着它,双手合十,十指归一,竟忏悔地作了个揖。因为我清晰地知道,我的心已有许久的惭、悔与悲、恨。悔自己的无知,不谙世事;恨,她的反复无常,凛冽决绝;惭,自己也有很多没有做好,做到到位的;悲,明明自己从没有放下过她,让她鲜活在内心,可是还是嘴硬的说着:有什么了不起。
我轻轻地,缓慢地俯下身躯,抚摸着上面的灰迹,准备向这秋季赊一丝怜悯,慰藉我五味陈杂灼伤出荒芜寸草不生的心,重拾起那段她依我浓的片景,拾起地上被定格的剪影。不料,一张照片被我擦摸成两层,不由得我不发出一声叹息,抱怨该死的秋季,连这点人情都不买我的账,咬牙切齿对着人非物是的疼惜里,我却庆幸这轻秋的天,在关上一扇门,为我打开一扇窗,给我附加一份恩赐:居然是两张照片因为年久紧贴在一起。
我小心翼翼地,像是揭开一道伤口上的还粘着强有力的胶带,粘着汗毛,牵动着伤口上的皮肤,疼在我心里。下面一张有着她家房子作着背景,站着三个人,她在后面,双手分别搭过我们的肩膀,搂着我和她奶奶的脖子,小脑袋在我们中间探出,她笑的很大方自如,处处散发着温馨,美那样有质感。恍然一下子,觉得时间有着莫名的张力,五张六腑在相互地排斥着,疼痛难忍。时光就这样牵扯着,拖拉着,一路都是血痕,撕裂着我的心,所有的感情在此都变成了粉尘,浸入我的心扉,终患绝症:肺尘。
感觉一切那么远,远的绝对值都大于四年,四舍五入到五年,甚至遥不可期;远的一切都已发生了变换,孔雀东南飞,不知迁徙了多少次;远的她家门前的河流是否已经姓改名篡。
感觉一切是那样的近,近的看着照片,那股炙热感觉流露温存;近的手中还残留着你的体温,依然能呼吸到你的体香,触碰到你的红唇;近的我都能将曾经幕幕画面的年龄用分钟精确的计量,仪容言表就像刚看完的电影,触手可及,还可以回味,一一鉴赏。
我不知道,对于这所有的光景来说,我算不算侥幸的,起码我不像他们样的弱不经风。我还能,还敢站起来去承认过去,我还可以面对诸如此类的照片,没有逃避违心地当着下个人昧着良心说一切没有发生过,一页帆的安静能掩盖海的惊涛拍岸吗?
我穷精竭力地,承载着誓言的咒语,把它俩拾起,放在刚刚被风忆起撩开,自己一笔一心,一字一情合辑,却被一冲动焚毁残缺的《时间煮语》里,也许它原本属于平静,归宿于记忆,灭绝在时间里,这才是给我所有的经历,最好的结语。
当曾经你给我的繁华与现在安家落户的落寞都会随着时间的煎熬一点一滴的蒸发,我在这床上注视床前柜子上镜子里你留下满目的忧伤怜人,当我在抬头看去,镜子里水波清平,不知道那是不是那个原装的我。但我还多么真切地希望你一切安好,哪怕幸福的与我无关。只要你过得很好,什么都已不重要,我不会故意打扰更不会让你烦恼,你若欢颜,我心自暖,时常也会默默地祈祷,希望你过的好,如这秋色一样金黄,富丽堂皇。
假如温柔放手你是否懂得,走错了可以再回头;想假如,是无力的寂寞……听到歌声唱到这里,我忍痛地关掉了音乐,阻止更多的回忆被流放出。可是隔壁家的电视却唱着:若流芳千古,爱的人却反目,错过了幸福,谁又为你在乎,若贻笑千古,因为爱得执迷又糊涂,也不悔做你的信徒。
这夜里,我松了口气,外面的雨也变得淅淅了,感觉这雨都和我杠上了似得,不禁有些心凉,在这个秋声萧夜里:诗提一首酒三杯,独守寒灯岁月催;静寞辞文念月色,轻摇孤影上青帏。
一念生,封万冢后知后觉,才知道,就这时。“哇哈哈AD钙”被我竟在不知不觉中喝了十几瓶,恍然感叹一句,“这就是不会喝酒的悲哀!”。
在组合的文字里,透过字里行间的缝隙,还是仿佛看到初见的那天,我们多么的腼腆,微笑似清水激荡,如诗回旋,溽热的夏夜,携手并肩为高考战场筑起我们的防线,兴建小小乐园,那是我们的感情是多么的强、坚。也许我还会执念地在深秋里用思念把满山遍野渲染的流动金黄,也许滚滚东流的长河奔跑还是被我的落寞驱赶。我想在顺其自然里,不经间连自己都为擦觉地放下执念,不再闭关封情,为一冢。
一念生,封万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