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成长，不过是一个人的坚强
所谓的成长，不过是一个人的坚强
夜深了，早早就跟女孩道了晚安的我此刻应该已经睡了；可是牙疼和低烧却不情愿让我轻易入睡。
指尖在手机屏上跳动的同时，我能清晰感觉到臼齿下的神经在颤动，伴随着一阵阵如潮水般涌动的痛楚覆盖下颌骨，太阳穴也跟着鼓动不停……
我就这样数着那颗臼齿的生命，连同微微发烫的身体；体会着、感悟着，这病痛所能给予我的一些什么。
说起来，现在的疼痛倒也算是一般了，上午时疼的最凶，感觉整个大脑都被那颗臼齿牵着走了，我疼得趴在电脑前，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双手紧紧握着拳，任由指节发白也决意不肯松开。
其实，在这样一个安静的深夜，数着自己的苦楚，倒也更能陷入一种所谓成长的错觉——你已经不是个一疼就哭闹个不停的孩子了，没有家人的照顾也能撑过去了。
我向来觉得不再依靠他人就是成长，有此结论大概也是因为小时候对家人的依靠太多了。上初中前，我就一直是个病秧子，我记得每次感冒发烧都是一家人围坐在病床前，脸上堆满了愁容；奶奶每次都会握着我的手，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轻轻拉伸着我的手指，念叨着神明的那一套话语。
说来倒也神奇，从小身子骨就弱的我上了初中后就几乎没有什么头疼脑热了，除了初二那年让我至今没有再碰芒果的一次过敏。
最初有这个感悟还是去年暑假去西安游玩的时候，我记得那一次，我跟随哥哥一家从三门峡自驾去西安，到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在回民街吃了小龙虾，喝了两扎冰啤就回了宾馆，可能是因为晕车和冰啤酒的缘故，当晚我就发烧了，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弓成了一只虾。那时候晕晕乎乎的就睡了，半夜又因肚子难受而被疼醒。我只记得就这么躺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忍受着酸胀的身体和昏沉的偶尔闪过一丝抽痛的脑袋。后来，觉得有点不对，可能是要吐了，就立马挣扎着起身走到卫生间蹲在马桶前。就这样捂着肚子蹲了几分钟之后就一阵反胃吐了出来。
我把秽物冲下马桶，站在盥洗台前，捧起一捧自来水漱着口。关上水龙头时我望着镜子里虽有些病态却也如释重负的自己，突然觉得自己竟然也能开始慢慢懂自己的身体，能自己一个人生病自己扛了，突然觉得这就是我的成长。
第二天，没有人知道我昨晚吐过；而所幸那时烧也退了一点，跟着哥哥嫂子去了华清池，看了兵马俑；在西安这座古城就下了我略微有些轻飘的足迹。
而今天，同样的感觉有一次在我身体上出现，我忍受着，并且回味着。所幸此时的牙疼并不那么剧烈了，至少能让我理智地打出一行行文字，但是体温有些上升了，在床上翻个身也能感觉到尾椎剧烈的酸痛，希望明天醒来能够好转。
所谓的成长，不过是一个人的坚强。
虽然说出这话难免让人觉得可笑，但是，我至今仍这么坚信着。每个人自定义的成长都不尽相同，他人的看法我也管不着，只是啊，这成长，有时候真的就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我向来是个不愿意拖别人后腿的人，哪怕是亲人，都不想去给他们增加负担。在二十出头的年纪，这或许可以解释为年轻人的要强。
哪怕在旁人看来，这有多么的不值一提，毕竟只是小小的牙疼和发烧，疼得青筋暴起、烧得不省人事的也是大有人在。但我这也不是矫情什么，只是确实如此觉得；成长即自立，这句话在我的理解下是这样的:自立就是不给别人添麻烦，有些痛苦，不是光是自立就能解决的，所以哪怕是跪着也要一个人啃下去。也许这就是我现在很少与人交心的原因，说实话，那种能拿出来与挚友亲朋交心而论的，大多也都是沉淀在心底最深处的苦痛与折磨。
写到这里，连我自己我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想的太多了，毕竟只是生理上的痛苦，就算是牙疼得眼睛里都泛起血丝了，我也只是握着拳抵在下颚，在心里狠狠地来一句——你在小瞧谁呢！
与其说成长不过是一个人的坚强，倒不如说是不得不一个人去坚强。人生这条路上，没有人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你需要的是独行的勇气和能力。所以，在二十出头这样一个尴尬的年纪，老朋友渐渐疏离，新朋友却不能走近，孤独的沙砾开始在人生的河床上翻腾。其实有时候也稍微能够理解为什么有句话叫做“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了，因为被人打掉了牙实在是件很丢丑的事情啊；一个自诩成熟的人，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实在是难堪，所以啊，顶多我以后不咧嘴大笑了嘛，就这样板着一张冷脸好了；说到这里，以此作为为什么人越长大笑容就越少的原因倒也能说得通。
心理上的痛苦我也不曾少受，至于为何没有这样的感悟，我想，大概是因为在身体上的疼痛的侵袭下，我会想着保持清醒，而面对心理情感的折磨，我情愿就此沉沦进迷迷糊糊的麻木中去。
但是啊，经历过的终究经历了；成长是一个了解自己的过程，是对自我的探索。比起自己都捉摸不定的情绪变化，诚实的身体倒显得可靠多了。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我扛着不适，或者说是这不适催使着我写下这些文字；在打字的同时，我可以感觉到体表下脉搏在喷张收缩，四肢关节也都已经变得酸乏。但是，这正是我的抗争啊，虽然在自己看来不值一提，在旁人看来也不屑一顾，但是，成长本就是一个人的事情，一个人承受磨难，一个人吞咽苦痛，一个人磨砺甲胄。
其实，就拿牙疼来说，经历过那样的疼痛，而今这样的，倒也显得一般了。是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 2018.5.3 01:5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