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大家的西方美术史》读后随笔之一
从各种主义、各种风格中爬了出来。可是,一个新的“主义”出现在我的脑海,一个曾经被批判的词 - “修正主义”,我打算用它来小结西方美术史中各种潮流的变迁。
“历史是在不断修正中向前发展的”,“历史在多重的矛盾中向前行进”,“西方的美术,从久远的古代开始,一直求取着平衡”,蒋勋这么写道。看上去,感觉很像马克思的唯物主义的辩证史观。
蒋勋是这样论证或小结的,西方美术史的脉络变得清晰了。
“希腊的理想美学,被罗马的俗世经验做了修正。罗马的个人感官放纵与俗世耽溺,正是基督教禁欲美学的起点。基督教美学的压制世俗人性,到了最后正是文艺复兴重新回归人性的契机。”
蒋勋还这样论述过,“中世纪后期,13世纪左右”,“由于商业贸易的发展,城邦市民中出现了以经商致富的中产阶级”,“这些中产阶级并没有以激烈的手段批判宗教,却是以理性的方式重新思考信仰的意义与价值”,“他们所做所为,可以说是文艺复兴最早的火种”。宗教、经济、文艺被关联在一起,所以蒋勋确实是以史家的视野来看待潮流变迁,而不是简单以流派、画家、作品来给美术史编年。
“整个17世纪,旧有的教会势力,努力维护巩固自身的利益,发对宗教改革;而另一方面,民间的理性思考与质疑的精神,开始建立新的美学思维方向。”这就是巴洛克运动,“贯穿17世纪,甚至延续到18世纪的欧洲美术运动”。巴洛克带来了隐藏在宗教激情之下的世俗美学,同时它“事实上是欧洲君王权力扩张的一种颂歌”,这是继文艺复兴之后继续对宗教影响下的艺术潮流进行修正。
当巴洛克走向洛可可,君权也逐渐盛极而衰。“1789年法国大革命的爆发,结束了巴洛克、洛可可的宫廷艺术传统”。“君权神授”的主流被启蒙运动的“天赋人权”取代。
修正是表面的脉络,在历史中真正传递下来的不变的信念,“美是在相对的矛盾对立中寻找微妙的平衡与和谐。” 【写到这里,我想到的是创作了《马拉之死》和《拿破仑越过阿尔卑斯山》的大卫,“画家是矛盾和冲突的”代表人物。】
中世纪,“宗教的权威与神秘主义仍具主导的地位”,但是有“达·芬奇、米开朗琪罗努力于开发人性的崇高价值”,也有“北方画派的作家推翻崇高的假象”,比如博斯的《失乐园》、勃鲁盖尔的《农民婚礼》、《雪中猎人》所带来的平民传统,为后世写实主义奠定的基础。
中世纪以前,西方的美术作品大都是宗教及神话故事的背景,到了巴洛克时期,法国最早的风景画家洛兰加强了自然风景独立存在的意义。法国长期接受北方画派客观现实主义的影响,也着重平民俗世生活的描写。
“19世纪的欧洲正处在历史的十字路口,君主专制与民主自觉的拉锯,工业革命与农业漫长传统的拉锯,大都会与小镇文化的拉锯,财富资本集中与公平分配体制的拉锯……
在多重的拉锯战中,19世纪的欧洲体现了人类历史最多重的矛盾,也同时激发了最丰富的思潮与艺术形式。”
“19世纪上半叶,欧洲经历了新古典主义、浪漫主义、写实主义三个重要的潮流。”
“19世纪的下半叶,将有另一群青年艺术家站上历史的高峰。
他们在城市中长大,他们对农业不再留恋,他们对工业怀抱着亢奋的信心,他们对过去的神话史诗不再怀旧,他们穿着时髦的服装,走在宽敞的城市大道,他们乘坐火车到郊外旅游度假,他们从室内走向户外,他们感觉到风和日丽,感觉到工业带来的方便、舒适与富裕的物质生活。
他们拿起画笔,没有历史的包袱,没有沉重的使命;他们只是要书写愉悦的心情,描绘那些跳动在树叶、水面上的光。
他们是工业的一代,他们是城市的一代,他们和长久的欧洲传统告别,走向自己的时代,他们被称作‘印象派’。他们昂首阔步,充满喜悦自信。
印象派将是西方古典美术的终结者。”
蒋勋在《写给大家的西方美术史》中“告别古典”部分充满感情的对美术史进行了小结,这也是引发我的思考和小结的源泉。最后,我还想提出一个问题,艺术是人创作的,那么它到底是为谁服务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