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熟了
春风吹过,小雨来了,冷热交替的时节,尝过了绿叶菜,吃过了红樱桃,阴沉沉的天气里又有了金灿灿的黄枇杷。

彝良的山水和气候好像特别适合养育水果,各种水果都能成活自产,大街上成片的樱桃,成筐的枇杷,让人暂时遗忘了这穷乡僻壤的种种不好,能好好享受当前的味蕾满足。
每次吃枇杷我总会想起初中时学过的一篇课文,归有光的《项脊轩志》,课文末尾的那一句“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这是他对妻子的思念和爱,让我吃枇杷时有一种别样的浪漫,就似乎每一颗枇杷树都承载了思念,每一颗枇杷果实都有了情书的温度,吃枇杷的感觉就像极了爱情。
初中时,我们家总是青黄不接,少吃少穿的我们几乎是没有零食的,而我们家院子旁边的那颗枇杷树就是特别的存在,那时我们家的门前还开着桃花,桃花下面的小水沟还有很多泥鳅和小鱼,沟里的小螺也多得让人生厌,那颗枇杷树也长得正好,和归有光项脊轩里的那颗枇杷一样亭亭如盖,非常茂盛,那直挺的叶子总是如花一般美好,我总爱爬到树杈上到处看枇杷熟了没有,那时候的枇杷啊总是熟得很慢很慢,好几天才有一点点的黄,总赶不上我吃的速度,总是满足不了我吃的渴望,同样的枇杷却没有相同的命运和意义,归有光的枇杷树是爱和怀念,我们家的枇杷树是怨和争吵,惹了路人的厌,碍了邻居的眼,也招不了父母的喜欢,所以最后被我爸爸几斧头给砍了,我一直觉得遗憾和惋惜,觉得那颗枇杷树要是没有被砍掉的话,我父母的感情也会和归有光他们的一样好,没有争吵的阴影,没有不好的曾经,就好像真的有岁月静好。
那时候别人家有的东西,我们家都没有,那颗我们家仅有的枇杷树是记忆里独特的存在,微微的美好。自私的认为别人家肯定没有,它是不同里的安慰,而不是只有自卑,它给了我某种期待,某些幻想,就如枇杷的汁,酸酸的甜甜的,我们在吃的时候总会一厢情愿的相信甜蜜是会多余酸涩的,就如我对生活总是充满了希望。

我会把吃完后的每一颗枇杷核都扔到地里,因为它生命力旺盛,第二年地里就会长出许许多多的小枇杷苗,枇杷核变枇杷树,枇杷树又有无数的枇杷仔,循环往复,层出不穷,生生不息,就成了今天我们看到的,满山成林的枇杷树,满街成堆的枇杷果,酸酸的甜甜的,像一个个梦,有顽强的生命力,会持续的繁衍,它不再昂贵,很容易就吃到,也不遥远,也许很容易就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