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1021
1.1912
爱人,我必须走了
夜的眼睛已经倦怠,
窥伺的窗将要推开;
黎明已经唱起来了。
叶芝
2.
双行诗
对于我,来自他人的赞美是——灰烬,
来自你,甚至一声责备也是——礼赞。
-安娜·阿赫玛托娃
3.
那样的双眼,谁一旦看见
将无法忘记。
对我来说,更安全的
干脆别让我与之相遇。
-安娜·阿赫玛托娃
4.
“我们俩不愿在一起分享一杯……”
我们俩不愿在一起分享一杯
无论是水或甜甜的红葡萄酒;
我们不愿在早晨接吻,
也不愿在深夜,尽情享受大放异彩的夜……
你呼吸太阳,我呼吸月亮;
我们被永恒的爱情团结。
我总是与我真正的灵魂伴侣在一起,
你有你笑口常开的女友陪伴;
我依然熟悉你眼中的沮丧
因你是我终此一生的疾病。
我们相聚的日子不会增长、变长,
这是怎么了,它注定兑现我们的和平。
然而,它是我的呼吸流动在你的诗韵里,
同时在我的诗韵里你的声音正明朗地歌唱;
哦,既不忘记,也不恐惧
将永远敢于触摸这火焰。
我愿你知道此时此刻我是多么渴望
触觉你干燥红润的嘴唇,不知何故。
-安娜·阿赫玛托娃
5.
问候
你是否听见柔软的沙沙声
在你的桌边?
不要烦心于写作
我将来到你面前。
-安娜·阿赫玛托娃
6.
谁能从女人群中见到我的女郎,
他就能完美地享受一切福分,
任何女人只要在她的身旁,
就能沾她之光而感谢天恩。
她的美艳魅力无穷,不同凡响,
别的女人不但不存嫉妒之心,
反而使她们变得贤淑温良,
还对人们怀着信任和深情。
她露脸处,人们都恭顺谦虚,
她不但自己一个儿惹人喜爱
而且使每个同伴都受人青睐。
她的举止显出多么娴雅的风度,
不能把这点牢牢记在心怀
就不配伸手把爱情之花采摘。
(钱鸿嘉译)
-但丁
7.
狄金森
灵魂选择自己的伴侶,
然后,把门紧闭,
她神圣的决定,
再不容干预。
发现车辇停在她低矮的门前,
不为所动,
一位皇帝跪在她的席垫,
不为所动。
我知道她从一个民族众多的人口
选中了一个,
从此封闭关心的阀门,
像一块石头。
(江枫译)
-狄金森
8.
他们两人都相信
是一股突发的热情让他俩交会。
这样的笃定是美丽的,
但变化无常更是美丽。
既然从未见过面,所以他们确定
彼此并无任何瓜葛。
但是听听自街道、楼梯、走廊传出的话语——
他俩或许擦肩而过一百万次了吧?
我想问他们
是否记不得了——
在旋转门
面对面那一刻?
或者在人群中喃喃说出的“对不起”?
或者在听筒截获的唐突的“打错了”?
然而我早知他们的答案。
是的,他们记不得了。
他们会感到诧异,倘若得知
缘分已玩弄他们
多年。
尚未完全做好
成为他们命运的准备,
缘分将他们推近,驱离,
憋住笑声
阻挡他们的去路,
然后闪到一边。
有一些迹象和信号存在,
即使他们尚无法解读。
也许在三年前
或者就在上个星期二
有某片叶子飘舞于
肩与肩之间?
有东西掉了又捡了起来?
天晓得,也许是那个
消失于童年灌木丛中的球?
还有事前已被触摸
层层覆盖的
门把和门铃。
检查完毕后并排放置的手提箱。
有一晚,也许同样的梦,
到了早晨变得模糊。
每个开始
毕竟都只是续篇,
而充满情节的书本
总是从一半开始看起。
(陈黎张芬龄译)
-辛波丝卡
9.
我看到你,从你的秋波里
就倾泻出温和的欢喜;
我的心完全守在你身旁,
我一呼一吸都是为你。
一种蔷薇色的春天光彩,
笼罩着你可爱的面庞,
你对我表示的深情——天啊,
我无福消受,徒然巴望!
可是,呵,离愁已随着晨曦
一步步塞满我的忧胸:
在你的亲吻里,充满苦痛!
我去了,你站在那儿俯望,
你目送着我,泪珠满目:
可是,呵,被人爱,多么幸福!
天呵,有所爱,多么幸福!
(钱春绮译)
-??
10.
我既把唇儿贴上你那正满的金樽;
既把憔悴的额头安放在你的手里;
我既有时吸到了那种幽闲的清芬,
吸到你的灵魂的那种温馨的气息;
我既有缘听到过你对我细语低低,
话儿里字字都是神秘的心灵再现;
我既曾见你微笑,我既曾见你悲啼,
嘴儿贴着我的嘴,眼儿贴着我的眼;
既曾见你那,唉!经常隐蔽的星儿
在我欣幸的头上闪出了光明一线;
我既曾见你把你生命的玫瑰花儿
向我生命的波中抛下了嫣红一片;
那么,现在我就能告诉那似水年华:
“你流吧!尽管流吧!我再也不会衰老!
你去你的吧,带着你那些水上残花;
我灵魂有朵花儿是谁也不能摘到!
(范希衡译)
-雨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