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
前几日去广州出差,同学张来接我去参观了他的工厂,还叫来了其他的(包括东莞的陈)同学来聚会,大家一起谈心聊天喝酒。
岁月渐行渐远,而我们彼此并没有多少的生分;会议最后一天,另外一个朋友李也从东莞赶过来送我。在他的记忆中我还是那个瘦掐掐的小姑娘,却不曾想十七年的光阴早就让人面目全非。他见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说你长胖了。这里面应该有很多的潜台词,比如老去,丑掉。他毕业的时候我还不到二十岁,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而十七年的光阴过去了,怎么可能只是长胖那样简单呢。聊天的时候他说道:你曾经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啊!实在汗颜,不过是文字表达能力稍好一点,也没有什么建树,碌碌无为的青年典范。
回到重庆,突然很怀念曾经的过往,翻了空间里从前的文字来看 ,思绪就回到了N年前。
我素来喜欢怀旧,经常翻了旧物旧信旧书旧报纸旧照片来看。年少时很多的夜晚,我在我的蜗居里,就着淡淡的灯光看朋友们给我的信,那些摊了一床的旧信,静静地描述着曾经的日子,开心的、不开心的。青春水样地流走,心事却留下了痕迹。
我的蜗居,是公司分配的老式楼房的底层,三间,潮湿,阴暗,正对着走廊,门外喧闹,而门内的我,却与世隔绝一般,过着自己的日子。合住的女孩子经常不在,蜗居就是我的了。我捡了人家丢弃的桌子来做写字台,挂蓝色的布窗帘,贴上粉色的墙纸,地板洗得干干净净,垂下帘幕,我的世界一屋子幽蓝的天光,看书,发呆,甚至哭泣,都是自己表演自己看,不担心出丑和表演的拙劣。我的同居伙伴 ——老鼠,熄灯后在房间里串来串去,甚至爬到床栏上荡秋千,于是老旧的木床便要散架似的动荡起来。怕得要命,不敢睡觉,强忍着恶心去追赶,或者开着灯抱着膝盖坐到天明。
那时候院子里有很多小孩子,不知道怎么认识了我,每每下班在家,孩子们就会跑来敲我的门,或坐在我的床沿,或者坐在我的藤椅上,或者靠着我站着,要我给她们讲故事,信手给她们勾勒一些头像,我的安静成就了她们的安静,她们在我的蜗居里呆到很晚,直到听到爸爸妈妈的呼唤;蜗居没有电视。公司提供的一台旧电视放在男生宿舍里。男生宿舍的肮脏和腐臭真不是盖的,在那样的环境里看电视无异于自杀。所以更多的时间,我象一只狗一样蜷缩在藤椅上,看那些自己买来的借来的书:《小说月报》、《读者》、《女友》、《青年博览》、还有贾平凹的、三毛的、张欣的、毕飞宇的、何顿的、余华的、航鹰的、张爱玲的......的书。日子浸润在书里,一天一天便过去了,20岁、21岁、22岁.......
那样的孤单,那样地孤单着,并习惯着那样的孤单,岁岁年年......
2009-8-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