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
2021-11-02 本文已影响0人
秦岭边的小镇
天晴着,积存了一个多月的雨水终于涔了下去。田地里刚能进去机器,人们就将麦子种上了。白露高山麦,说的是山地人家种麦子的节气,山地比平原播种稍微早一些;但平原再晚也晚不了那么多,寒露过了,霜降都过了,今年是一个例外。
风在吹,不急不缓,稍显薄凉。头顶的白杨稀疏的叶子已经苍老,僵硬的深绿中夹杂着枯褐色,在风中发出类似老人失去水分的声音。我熟悉这风,也熟悉这树叶发出的响声,几十年了,它们没有怎么变过。我在固定的圈子里,如同一棵种在四堵墙中的树;看着头顶的天,遥想着秦岭和渭水。我也熟悉秦岭和渭水,如同熟悉我身体内的骨和血。
最近一段时间,我总错觉自己在河边,醒也在河边梦也在河边;河水浩荡而混浊,除了黄色什么也没有,更不可能见底。在这样的河边,犹如在一条没有里程碑的路上。我就在这里,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什么都没有;甚至于连“我”,都仿佛已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