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寒关葬君魂（四）
悲情过往且莫哀，笑迎东风作松柏。度尽劫波心依旧，寒梅傲雪送香来。
（一）大国上使
贞观二年(公元628年)春，李世民派遣鲁国公刘文静出使突厥。
对于大唐使者的到来，突厥可汗阿史那庵逻是举族欢迎。
那日，春光明媚，刘文静带着数车珠宝及大唐天子的密书来到了突厥王城。阿史那庵逻带领着突厥王公们一同出城迎接刘文静等人的到来。
“大唐使臣刘文静奉天子令前来拜会突厥大可汗！小小心意，还望大可汗笑纳。”
刘文静见到阿史那庵逻后，站在使团前面拱手行礼道。
阿史那庵逻见刘文静仅仅只是行了个拱手礼，而非跪拜之礼，其心中顿时便有些不快了。
“使者现居何职？”
阿史那庵逻轻蔑地看着刘文静问道。
“在下不才，忝居相位。”
刘文静听出了阿史那庵逻的话外之音，他依然是不卑不吭地回应道。
“本可汗听闻大唐乃礼仪之邦，臣下见尊上都是得行跪拜之礼的。为何你今日见我突厥大可汗而不下跪？莫非你是欺我突厥无能？”
阿史那庵逻紧接着厉声问道。
“哈哈！原来大可汗是为此小事生气。自古道：大国上使。我大唐天子已经接受了大可汗之和议条件，并兑现了合约，将那阿史徳除掉且还让贵国使团押送回来了。按照和议条约，大唐天子不仅是我大唐之主，也还是草原部落之共主――天可汗。作为大唐宰相奉天可汗之令出使草原，我岂有跪拜之由？还请大可汗息怒！”
刘文静有礼有节地回应道。
“好！果然是大国上使！见上不卑，出使不辱，有礼有节，大唐果然是人才济济！”
阿史那庵逻转而对着刘文静笑脸相待了。
随后，刘文静在突厥王公们的簇拥下跟随着阿史那庵逻来到了宫殿。
“大唐使者一路奔波需要好生休息，诸位王公大臣们今日暂且退下吧！”
阿史那庵逻对着众人吩咐道。
刘文静见众人退去，他立即意会到了阿史那庵逻之用心。只见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阿史那庵逻开口问话。
“大唐使者，你此次前来不会仅仅是来回访的吧！”
阿史那庵逻退下众人后，看着刘文静直接开口道。
“大可汗英明！在下此次前来是奉天子之命请大可汗帮忙的。”
刘文静接着回应道。
“帮忙？大唐天子还需要我突厥可汗来帮忙？哈哈，使者定然是在说笑了。”
阿史那庵逻笑着说道。
“回大可汗，此事绝非儿戏，且此忙大可汗还非帮不可！”
刘文静面色从容地继续说道。
“甚？说来听听。”
阿史那庵逻见刘文静一脸认真，他便立即来了兴趣。
“回大可汗，突厥妖人阿史徳虽说已经被处死了，但其师弟罗艺仍活着，且罗艺正准备找大可汗替他师兄报仇。鉴于阿史徳之故，我大唐天子特命在下前来通知大可汗做好万全准备。”
刘文静紧接着回应道。
“甚？罗艺是那阿史徳之师弟？他还想找本可汗报仇？笑话，本可汗何需准备？他罗艺有何能耐？哼！”
阿史那庵逻说完便有些气恼了起来。
“大可汗息怒！所谓斩草要除根。罗艺乃我大唐郡王，本应受我天子之令，奈何其习得了魔功，不再听命于我皇。若此战事一开，我大唐亦定然受其牵连。鉴于此，我大唐天子才令在下前来求助于大可汗。一来是希望大可汗有个提前准备；二来也是想知会大可汗，对于叛逆之人我大唐亦是不会纵容他的，若大可汗出兵灭他罗艺，我大唐亦助大可汗一臂之力。”刘文静继续说道。
“好！既然大唐天子邀我出兵征讨罗艺，那本可汗十分乐意相助。只是，事成之后……”
阿史那庵逻故意卖关子道。
“哈哈！大可汗放心。在下今日所带来之珠宝财物仅仅是我大唐天子赠予大可汗的一份见面礼，若大可汗能助我大唐除掉叛将罗艺，则十倍奉上！如此一来，大可汗不仅除了心头之患，亦替我大唐出了一口恶气。与此同时，大可汗更还扩充了国库。一举三得，皆大欢喜！”
刘文静难得地笑了起来。
“好！本可汗不日便发兵征讨罗艺，为大唐天子出了这口恶气！大唐天子之请，本可汗已经明了，使者可以下去好生休息了。请吧！”
阿史那庵逻说完便示意侍卫长带着刘文静下去休息了。
（二）点将出征
刘文静退下后，阿史那庵逻便独自思量了起来。
“看来西达摩所说属实，他阿史徳是真的死了，可他的尸体到底去了何处？至于这个罗艺，他怎会魔功？为何数年来对战不曾听人说起过？莫非阿史徳之魂灵附体？不会，绝对不会！连大唐天子都派人前来求援，可见其人之魔功了得！若我不出兵，大唐定然会将其导向我突厥；若我发兵，大唐亦可能会坐山观虎斗。出与不出都是两难之择！罢了，既然大唐亦惧他罗艺，那我就先派兵试探一番。一来可以辨识他罗艺之真实身份，二来亦可探一探他李世民之用心。好，好！就这么办！”
阿史那庵逻不由得地笑了起来。
随后，阿史那庵逻便将西达摩再次召入宫中。
“伟大的可汗，您唤属下前来，不知有何指示？”
西达摩跪下去行礼道。
“起来吧！西达摩，大唐天子此次派来使臣想约我突厥共伐罗艺。本可汗思前想后，既然我与那李世民有约在先，那就不可失信于人。故而，本可汗想再次派你领兵出征，助大唐征讨那罗艺。”
阿史那庵逻直接说道。
“这……回禀可汗，这罗艺可是他大唐郡王！我突厥为何出兵征讨他？莫非那大唐天子别有用心？还望可汗明鉴！”
西达摩站起来提醒道。
“哈哈！不愧是我突厥叶护，他大唐天子是想借我突厥之手除掉罗艺，本可汗自然明了。但我突厥也不是他唐人手中的刀，他唐人可以借刀杀人，我突厥人又如何不能投石问路并坐山观虎斗？故而，本可汗派你此次出征亦是想探一探他大唐之实力与用心。你只需要虚张声势保存实力即可，剩下的本可汗自有打算。去吧！”
阿史那庵逻进一步详细地吩咐道。
“谨遵大汗令！属下这便下去准备。”
西达摩说完便行礼告退了。
（三）天子授令
刘文静前脚被派往突厥，程咬金便后脚被李世民召入了宫中。
“程咬金拜见陛下！”
程咬金入了太极殿，见到李世民后，立即跪下去行礼道。
“起来吧！程咬金，上回的事朕是心有不甘：我大唐声名远扬的程国公怎会不战而逃呢？今日，朕思前想后，还是想再给你一个表现机会，既可以将功折罪，亦好让朕这口恶气得以吐出！”
李世民故作气愤地说道。
“陛下息怒！还请陛下明示！只要能替陛下分忧解难，赴汤蹈火，臣下在所不惜！”
程咬金依然跪在那里回禀道。原本他刚打算起身的，可一见李世民那副气恼模样，他又只好继续跪着了。
“哈哈！赶紧起来吧！朕适才故意考验你的。一起出生入死这多年，你我早已非平常君臣了。对于上回之事，朕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不过，今日唤你前来，朕确实是想给你个立功之机！”
李世民扶起程咬金后笑着说道。
“谢主隆恩！末将就知道陛下宽宏大量，肚中能撑船。”
程咬金这才放松了身心风趣地回道。
“你呀你！给你点好脸色，你便忘乎所以了。宰相肚里能撑船，我堂堂天子，岂可与宰相较高下？平时让你多读书，你倒好，除了喝酒耍乐，你都快忘记自己名字怎么写了。”
李世民也随即揶揄道。
“多谢陛下提醒，末将这就回去读书。”
程咬金一边故意顺着李世民的话往下接，一边做出准备退下的举动来。
“站住！你小子越来越放肆了！朕今日唤你是让你回去读书的吗？再跟朕耍心眼，朕就将你……”
不等李世民说完，程咬金赶紧跪下去打断道：“陛下息怒！金口莫开！末将认真听着便是了。”
“哈哈！好！这才像点样子。朕若金口一开，你便是获罪于身了。罢了，不跟你斗嘴了。朕唤你前来是想派你去趟泾州城，将这封密函交给罗艺。”
李世民说着便从衣袖中拿出一封密函来，并将它交给了程咬金。
“陛下，就只是一封密函？”
程咬金有所惊奇地问道。
“怎么？你是嫌朕给你的机会太小？还是觉得朕在戏耍你？”
李世民顿时严肃地看着程咬金质问道。
“陛下，末将岂敢多心！只是末将上次吃了败绩，怕再有失陛下之厚望！”
程咬金依然跪在那里略显紧张地回应道。
“起来吧！此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别小看这封密函，它可关乎我大唐之气运。成则我大唐兴盛有望，不成则我大唐怕是有大难了！你且记住，那罗艺是因其师兄之死而记恨于朕，但其师兄之死乃突厥可汗所逼，非我大唐所为。你务必将此话告知他罗艺，同时再将此密函交予他。此事万望小心谨慎，不可走漏风声。普天之下，惟朕与尔知之。下去吧，朕就这长安城中等着你平安归来。”
李世民扶起程咬金后语重心长地吩咐道。
“谢主隆恩！末将这便出发，末将告退！”
程咬金说完便行礼退下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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