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 那城 那事(二)
崇左,那是一座错落在崇山之间,左江之畔的城市。我在那里漫居了半年。那里的山水秀丽,让人过目难忘。说到此处,我的思绪又回到那些山,那条江,那个渡口。
出火车站台,扑面而来的,就是远处壮丽的重峦。下望是一碧千里,弯腰而去的江水。远处的重峦,如拢似聚,错落有致。隔江而望,云深雾埋,好有泼墨山水画的意境。但比唐宋名家的画作美感来得真实些。那情那景,让我词穷。我不由想起了,李白登黄鹤楼时“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的千古困顿。
此间的山峦自然是极美的。然山再美,若无水的点缀,终缺些灵动飘逸之气。若山峦有悬泉或飞瀑相伴,则灵逸之美算是近乎极致了。若有大江与其相伴,则是天幸之感了。这不,左江之水穿城流过。江清水碧,鸭绿的可爱,如佳人斜插翡翠玉簪,似才子张挥青衿衣带。我也见过一些地方的江水,但此间江水清碧的难以置信,总觉得这是诗画里才有的韵味。山为一绝,水也为一绝,还有岸也为一绝。此间的江岸如刀削斧劈过一般,壁立笔直,无欲则刚之感。看着这些鬼斧神工的断岸,我总是浮想到苏轼《后赤壁赋》里“江流有声,断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的那般画面感和意境感。
江再美,山再美,毕竟是自然的恩赐。总感觉少了点人间烟火的点睛。若是有渡口则美不胜收,止于至善矣!虽说“事若求全何所乐”但对大自然的美,我还是以饕餮的心态求取的。呵呵!那正好也有一个渡口(我依稀记得叫“南津古渡”或许有误)还有一个摆渡人和船。我时常朝而往,暮而归。在下递的石板阶上或流憩,或远眺,若有所思。总之,终日乐此不疲。看着清碧可怜的江水;看着江上痴爱美景的游船;看着来往匆匆的过客;看着羞怯似醉的渡头余晖。一切都是那么诗里画里的韵味。一切都是那么岁月静好的留白。岁月的痕迹也淹留在那古渡的石阶上。我在那些石板上,竟然看到了清朝道光,同治,光绪年间“孺人”们的墓碑。字迹依稀可读。也不知哪里古人的墓碑用来此处,做渡客和游人们的垫脚石。我又不禁想到陆游诗说的:“死后是非谁管得”人的身后事不就这样嘛!你我何须枉费心力呢?呵呵!
南津古渡说完此间的风花雪月的美景,自然也得说说柴米油盐的琐事。我那时漫居那城,可谓“一箪食,一豆羹,陋室而居”的过着。每天风雨无阻的路过一个报亭买两份报纸。一份《环球时报》一份《参考消息》这种宁可啃馒头,也要读书买报的陋习,那时竟然还奢侈的讲究着。而且那时竟然还坚持日记心事(写了好几本,现在没心也没空回看所写)无论远行去哪里,我有一本书是必带的,就是曹雪芹的那本八十回残书(自高二买后,从未离身过,远行必带之书)
此行离家半年,除饱览风光秀色,余无收获,嚢尽而归。此行也给家人带来了莫大困扰。由于久不联系,家人竟然以为我失踪了,焦虑万分。这真是我年轻时的荒唐(我当时就带有逃避的意思离家的,但也未想到家人牵挂之意十倍于我。年长岁增,心胸日阔,才反省过来)
崇左虽然岁月抹去了一丝一缕的琐碎,但那些风景,那些人事,还是嚢存我心。偶尔忆起,也有一种不悔此生之感。此生好的风景,我会记住;好的人事,我也会记住。且用我的拙笔,把这感知的世间真善美写下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人生不就应当如此,会心一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