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善公主（37）｜ 治病医痧
第三十七回 治病医痧
那个小孩子听了菩萨的话，一面放开了手面说：“我父亲名叫张四，以卖烧饼为生，家里除了我们父子二人之外，没有别人。穷得很，一天卖饼下来的钱，只够我们吃稀粥，可是，一天不卖我们就会没有吃的。两天前，父亲说身体不好，可是还勉强出去卖饼，想不到晚上父亲回家后就支持不住，倒头便睡，后来竟然不省人事。我喊他不答应，推他也不动弹，身上烫得像烘烧饼的炉子。第二天我想请位大夫来看看，可惜没有诊金给他们，所以一个也不肯来。我急忙去找到二伯，怎奈二伯也是穷得身无分文，没有办法。父亲从前天晚上病到的，昨天整整一天，今天又是半天，身上热得更厉害，看来是很难救治了。我正想到城外去请娘舅来，想不到在这里遇到老爷爷，真是再巧不过。求你好心去替我父亲看一下，就当是积德了！”
菩萨说:“这样呀，那我们现在就走好了。”
于是菩萨挑着担子，跟着小孩回家，连转了两个弯，来到一座破烂不堪的土地庙里，只见张四直挺挺地躺在一张床上，牙关紧咬，闭着双眼，就像早已死去了一样。菩萨一见之下，知道他是受了风寒，便从藤斗里取出一束药草，交给了孩子去煎。
不多一会药煎好了，倒在瓦罐里，只觉得香气四溢，清心开胃。菩萨又让那孩子用竹筷撬开张四的牙关，热热地灌了一碗。隔了大约半个时辰，又灌了一大碗，只见张四头上脸上渐渐地冒出汗来。
菩萨说：“现在不妨事了。出了一身畅汗，自然会清醒，病就会好了。”
于是便告辞要走，那孩子说：“老爷爷慢走，你的药也要本钱呀，我身上还有五个铜板,就给你吧！你干万不要嫌少，这只是略表敬意啊。”
菩萨暗想，难得这穷苦人家出了这样的孝顺儿子！就对他说:“你不要破费钱财了，我这药草是从山里采的，不曾花费本钱。我看你小小年纪，就有一片孝心，十分可敬。如今给你一包种子，你可以撒到河岸边，等到长成之后，你可以拿去卖给药店，这药名叫薄荷。可以赚些小钱，好与你父亲过活。”
孩子接下种子，拜了又拜，谢了又谢。那张四在夜里果然出了一身畅汗，又一次排出了体内的积毒，顿时清醒了许多，不久病便痊愈了。父子俩依照菩萨的吩咐，便以种薄荷为生，后来竟成了小康人家。
再说菩萨离开了太仓，一路向西北前行。行入海虞地界，路上听说，近来，虞山上忽然生出了种怪虫，似蛇非蛇，通体翠绿，长有四脚，形似壁虎，却又大上几倍,当地的人称之为四脚蛇。这东西藏匿在草丛当中，行动极为迅速，且与草木颜色相近，很不容易辨认。这种虫子毒性无比，被它咬过的人，不出十步，就会毒发身亡，无药可救。所以当地靠山为生的人，都吓得不敢进山了，断绝了生计，都叫苦连天呢!
菩萨听到此话，记在心里，就变化成一个卖眼药的捕蛇化子，来到海虞城外，一打听，果然有此事。大家看他是外来的捕蛇人，认为他有些本领，便都来请他设法除掉四脚蛇，以绝祸害。菩萨当时就答应了，一个人背着装蛇的筐子，走进了深山，找到蛇洞，施展无边法力，将全山的四脚蛇，全部捉了，放入筐中，带下山来。
菩萨对众人说：“这东西虽然毒性剧烈，但却可以入药救人，世上缺它不得，所以我没有把它杀死。等我下了禁咒，使它以后不再咬人就是了。”
众樵夫看他如此历害，自然也无话可说。只见菩萨咬破了自己的中指，从筐中捉出一条条的四脚蛇，在每条的额头上滴上一点儿鲜血，然后放回草丛中。说也奇怪，自此以后，那四脚蛇虽然多，却见人就逃，更别说咬人了。直到现在，虞山的四脚蛇,额上还有鲜红的一点印记，据说这个特点，别处的四脚蛇都没有。
闲言少说，却说那时正是春夏交替时节，因为天气忽热忽冷的，很多小孩子都患上了一种叫痧疫的怪病，而且是最危险的丹痧，一不留心，受一点风或热得太很，就会导致内陷，一旦毒气攻心，便无药可救。
菩萨见了，心生不忍，扳指一算，在药物中只有赤柽柳可以救治这种病症。可幸的是这赤柽柳在民间野生的有很多，现在又恰逢夏季，正是它鼎盛生长的时候。
菩萨计划找一个有缘的人，将医治痧疫的药方传授给他，以保一方小孩儿的性命。于是一路来到辛峰之下，听见有两个人，坐在山坡上讲话。
年轻那个说：“如今天道沦丧，行善积德，被弄得要家破人亡；恶贯满盈，反而在那里逍遥快活。老伯伯你想，城东严家的老员外，他真正是个慷慨好心的大善人！修桥补路，他哪一件不做！夏天开堂施诊给药，冬天开厂施粥给衣，也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如今他自己的孙儿出了丹痧，据说受了一点风，丹痧就隐了，请了很多医生都束手无策，看来已经是没有生还的可能了。你想这气人不气人?”
老汉说：“这也是命中注定的事。论理说严员外这种人家，本不该有这种让人难受的事，倒应是长命百岁的!但现在既然发生在他身上，又有什么办法呢？大家只能摇头叹气罢了。”
原来他们严姓一族，是严文靖公的后代。其中有一位道彻先生，他生就一副慈悲心肠，喜欢做善事。但唯一的缺憾是年过三十仍膝下无子，大家都劝他纳妾，但他一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有一天他到亲戚家中，见到了一个婢女，光着头没有蓄发。先生无意间问起，才知道她还是个哑巴。
于是他便向那亲戚说：“叫她把头发留起来，我就娶她为妾。”
亲戚哪里肯信，道彻便写约留聘，第二年真的就娶了回去。人家都很奇怪他为什么会纳一个哑巴为妾。道彻说:“她天生不能言语，已经是十分可怜了，何况主人不许她蓄发，人家知道她是哑巴，自然不会去娶她，那她后半辈子的日子，岂不是更加凄惨？我因此才纳她为妾啊！”
菩萨正巧从路上采了一束赤柽柳拿在手中，听了二人的话，就走上前去，向二人说:“丹痧内陷确实不好医治，只有用这赤柽柳煎服才能痊愈，你们可以拿去送到严家，叫他们赶紧煎成浓汁服下，一个时辰后，如果再不见效的话，就另外用炭风炉只，烧了炽炭，取红枣放在炭中煨燃，痧子自然会被推出来的。这是秘方，你们要是能广为传播，就是无量功德了。
那少年接过赤柽柳正要走，忽然又转过身来说:“先生，敢问你老人家尊姓大名，家住那里？回头严老员外问起来，我好回话。”
菩萨说:“我无名无姓，要是严老员外问你，你就说有一个洛伽山人，云游到此，听说员外家小孩病重，所以特地传此秘方，员外听了，他自然会知道的。”说完便和二人告别下山。
再说那少年拿了那一束赤柽柳，拔脚飞跑，直入严府，将上面的事说了个明白。
员外问:“既然这样，你可问过那人的姓名?”
少年说:“他说没有名姓，却叫做洛伽山人。员外一听此话，倒身便拜把少年吓了一跳。
妙善公主（37）｜ 治病医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