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不及。浮生万物，皆不及他。他是风雪，是不归路。”

（壹）

  “我一瞧着你，心里就欢喜，你若早来一时，我便多欢喜一时。”

  “那我明日便早些来。”

  恍然间，他弧起一笑，那模样似极了我的旧梦。

（贰）

  彼时，我的曼殊沙华还在。一株枯草就这样长了须臾数年，亦不曾开花。黄泉平沙莽莽，向来少雨，但这年春，一场大雨倾盆浇灌了整个黄泉，如他所说的，一般无二。

  他精心调养这株花，日日翻掘新泥换上，让我好生羡慕了一阵儿。我撑颚扬颔对他道。“你待这花，比待我都好，你莫不是喜欢它？”

  “你懂得何为喜欢？”

  “人间情爱？不懂。”

  他低叹一声，又笑了笑，零零散散的心事儿化了云烟。那时的我尚为年幼，本是懵懂，只觉他笑起来，一抹朱砂丹丹卧他眉间，明艳的叫人甚是欢喜。

  他抚了抚青翠欲滴的花叶，挑眉瞧我，我只望见他是光，但不似太阳那般刺眼，反而似镶满星辰万千。他目中的千山万水让我羡艳，可我却不介意，只因我已身在他眉眼。

（叁）

  “那人是谁？”

  “是长生的心上人。”

  我以为，我能落入他的千山万水实在幸运，不曾想，她更幸运，她住进了他的心里，叫他日夜相思长守。

  “你的眉眼，与她有几分相似。”

  我似被迷了心窍，问他要了那卷美人图。我想，他若相思，我便陪他相思，分一杯苦痛，祝一虞清酒。

（肆）

  数日了，他似被湮没在了黄泉深处。直到阿香问我，我方大梦初醒。

  “那第八味药引为何？”

  “八缕孟婆断肠泪…”

眼眶酸涩，至此，人间情爱，我依旧不懂。

“不及，不及。浮生万物，皆不及他。他是风雪，是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