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特辑芳草集

【爱心小岛·故事精选】| | ①青灯百物语之——二口女

2020-07-18  本文已影响0人  连倾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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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惠子又偷吃食物了!

田中回到家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回到家迎接他的本应是妻子温柔的回应,儿子欢快地跑来告诉自己学校的趣事,可家里却寂静无声。自从儿子失踪之后,一切都变了。自己的妻子惠子,也是在那时变得胃口极大。

惠子人如其名,温柔贤惠,在千叶一带人尽皆知,高中便是校花,后来嫁给了离异并带有一子的田中,视其儿子小知如己出,是当地的模范妻子。

可好景不长,一天下午田中回到家中,惠子哭着对他说小知不见了。本应是去上补习班的小知,迟迟没有回家,打电话问老师却被告知他今天根本没有去补习班,惠子打遍了小知同学的电话,没有人见到他。

家里一切如常,厨房还炖着香气诱人的肉汤。田中安慰妻子小知可能是出去玩忘了时间,自己却有些慌,小知一向懂事,去哪都要和两人汇报,田中常常夸惠子将小知教得好。

田中安顿好妻子,便独自去警局报了案,搜寻了近十天,小知依然下落不明,千叶有一条河,水流湍急常常有小孩掉下去,警察虽已打捞过,但并无小知的影子,二人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惠子怕丈夫太过难过而吃不下饭,每天变着花样做各种食物,两人忍着悲痛吃着惠子精心烹制的食物,多是肉类,而这时田中也发现了妻子的不对劲。

她的饭越做越多。自小知失踪后,惠子依旧是做三个人的饭,田中想也许她是思念小知,盼着他回来就有饭吃,便也没说什么,而最近惠子开始做四个人的饭量,最令田中感到奇怪的是,每顿饭都剩很多,但下一顿惠子都会做新的饭,依旧做很多,那么剩饭都去哪了?

2

最初他以为惠子是喂了附近的小猫小狗,直到那天他提前下班,想给惠子一个惊喜便悄悄开门没有发出声音。一进门田中便听到奇怪的声音,像是一个饿了一周的人在狼吞虎咽,更像是野兽进食,他欣喜的以为是小知回来了,便大喊了一声“小知”冲进了厨房。

厨房没有小知,只有披头散发的惠子,一脸惊恐地看着田中。

“我……我饿了,就想找点东西吃……对不起,对不起……”惠子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想要鞠躬道歉,田中扶住了她,眼含泪花,他紧紧抱住惠子,想着她也许是过度思念小知导致精神出了问题。

田中看着桌子上一盆盆的剩菜,也有点疑惑惠子的胃怎么盛的下这么多东西,他没有注意到,惠子红艳的嘴上干干净净,一点都没有吃过东西的迹象。

田中带惠子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她只是压力太大,导致的食欲增加,要控制饮食不能让她再吃那么多东西,以免把胃撑坏。回家后田中便严格控制给惠子的生活费,给她规定每日做饭的量,同时也常常请假回家陪惠子,以免她出事。他还买了一只漂亮的波斯猫给惠子。惠子很喜欢猫,但小知猫毛过敏,家里便一直没有养猫。

说来也奇怪,自从养了这只波斯猫,附近的野猫好像少了许多,而田中有时早下班,也常常听到惠子在自言自语,她说的是:“对不起,对不起……”田中有些困惑,他联想到小知的失踪,但随即摇摇头将这个念头甩掉,惠子对小知最好了,怎么可能害小知。

今天公司无事,田中便早早回了家,惠子与波斯猫都不在家中,许是出去散步了,但厨房里干干净净的冰箱却告诉他,惠子又偷偷吃了许多东西。他叹了口气,来到小知的房间,看着房间里小知和亲生母亲的相框,红了眼睛,小知的生母也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和惠子还是高中同学,可惜佳人薄命,小知5岁时便生病去世。

田中拿起照片,突然发现相框后面有一张纸,随着他的拿动露出了一个角,田中抽出这张纸,惊讶的认出是小知的字迹。

3

“我不确定她想干什么,爸爸不在的时候她好可怕,她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母亲,我好怕,但我不敢不听她的话,爸爸说你不在了她就是妈妈,我如果不听话惹她生气我就没有妈妈了,可是母亲,我感觉她不喜欢我,我再怎么听话她也不喜欢。
……
今天她好像心情不错,本来是要去补习班的,可是她说不用去了,还给我炖了汤喝,虽然没有肉,但味道还不错,有点困了,可能是起太早了,我再睡一会儿吧。”

纸条密密麻麻写着日记一般的文字,全是惠子如何在田中不在时欺压小知,但最后一条,惠子却反常给小知炖了汤,还没让他去补习班,这正是小知失踪的那天,而惠子却说小知去了补习班。

田中突然想起一件事,小知说惠子炖的汤没有肉,但那天他回家,锅里明明炖的是肉汤……田中不敢想下去,他愤怒地意识到小知的失踪和惠子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时田中又听到了那天听到的咀嚼声,从厨房传来,同时伴随着还有“对不起,对不起”的道歉。惠子回来了?他怒气冲冲地冲向厨房,“惠子!小知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

看到厨房的一瞬间,田中却呆住了。厨房的灯开着,入目一片狼藉,厨房地上到处是血迹,还有漫天飘飞的猫毛。惠子依然是惊恐的眼神,如同第一次被发现偷吃东西。咀嚼声还在继续,惠子的嘴却没有动,这时田中突然想到,她刚才是怎么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的。他惊恐的看向惠子,后退了几步,而惠子则一边念叨着“对不起”一边向田中鞠着躬。

低头的时候,惠子的长发垂向地面,咀嚼声渐渐清晰,田中睁大了眼睛,他看见惠子的后脑上一张大嘴占据了绝大多数的位置,它正在咀嚼着什么,几根猫毛挂在嘴边,而低着头的惠子依旧念叨着“对不起”。

田中的血液瞬间凝固,怕惊动惠子,他迈着发软的双腿往门口挪去,此时那张嘴停止了咀嚼,慢慢张大,嘴里不是牙齿,而是细小的锯齿状尖刺,一条血红色的舌头晃动着。田中见状连忙跌跌撞撞向门口跑去,惠子没有追去,仍在原地说着“对不起”,只见那张大嘴张开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大小,那条血红色的舌头瞬间弹出,将田中卷入了嘴中。

惠子抬起头来,茫然地望着空荡荡的屋子,似乎不知道仿生了什么,她听着近在咫尺的咀嚼声,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惠子从此一个人孤独地活着,她不记得过去,也忘记了自己是谁,她身边的人总是会突然消失,她迷茫地说着“对不起”,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你见到她,要小心了,在她的脑后……有奇怪的东西。千万不要去看她的脑后哦!

4

“我的故事讲完了。”

少女讲完这个故事后,起身去隔壁屋子吹灯芯,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惠子是被她杀死的小知附身,变成二口女了吧?”
“应该是的,原来人也可以变成妖怪呀!还真是稀奇呢!”
“有什么稀奇的,她终究是个人类,二口女的那张嘴会不停地吃东西,她早晚会被撑死的。”
“那也太惨了吧!”
“有什么惨的,谁让她那么恶毒容不下田中前妻的孩子……”

交流声渐渐远去,少女来到隔壁放灯芯的屋子,桌子上还剩9支灯芯,昏暗的灯光只照出桌子附近一圈的范围,少女低头吹熄了一支灯芯,照了照镜子,镜中少女可爱的面容在灯光中若隐若现。

镜子中的少女并无异样,她转身准备回到人群中,忽然一阵风吹过,吹起了她的一头长发,隐隐能看到,少女的后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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