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
蝼蚁
同学聚会之后,跟着一小部分同学集体进厂。席子,毛毯,桶,各种大包小包~
和所有的工厂一样,这里是压榨人的时间和精力的地狱,却也是锻炼人的意志和耐力的大学。每天机械地重复一样的动作和烦躁,唯一动力便是来自内心的对金钱的渴求和对现实的妥协与无奈。
工厂的简单和无味,倒也让我想起了曾经无数个埋头刷题的日和夜,不也是这样的机械重复吗?事物的本质还是没变,唯一变的只是载体罢了。既然万物言语皆如此,我又何必烦恼和焦躁呢?不过匆匆罢了,不过淡淡罢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淡之,释之,笑之,置之。
十二天的机械重复被领班的一声斥令阻断,我一脸懵逼地被分配到了一条我不熟悉的流水线,十二天来好不容易掌握的新技能变得一文不值。本来可以挣120的,变成了只有80,只怪自己无能。我在这巨大的落差间烦闷着,焦躁着,却也痛恨着——我和我的姐们被车间主任的女儿换下来了。
在这个工厂里,在这个流水线上我们就像蝼蚁一般的存在,随时可以被碾死,随时可以被替换,没有谁会在乎一个普工的去就和死活。
然而在你还如蝼蚁一般的存在的时候并没有人在乎你的发声,我的对上通宵的抗诉即便是嘶声力竭也如同无声息。
我放弃了抵抗,但是并不代表我承认了自己妥协。即便我现在如蝼蚁一般存在,但至少我也是一只活着的,有喘息的蝼蚁。我用我作为蝼蚁最基本的本能——叮口(和领班大吵),来表达我辞职坚决不上夜班的决心。
一场大吵伤了我韬光养晦了两年的元气,但也使我摆脱了一个没有尊严的蝼蚁的身份。回归自然的蝼蚁,虽然也还只是只蝼蚁,但他至少是一只活的自在的蝼蚁,不用担心随时可能被碾死的命运到底何时到来。
我问佛,为何不给天下所有女子如花美貌,这样我就不用进厂了。佛说,那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婆娑世人的眼罢了,最后不都给了你们一掊黄土吗?
没有谁是生来卑贱的蝼蚁,王侯将相没有种,只要有实力江山可以易主,更何况是跨越自己现处的阶级呢?学习时间越短的劳动力越是廉价的,就像工厂的流水线,不需要什么技能,谁都可以上,谁都可以被取代,当然谁也不会在意你被取代。
九月金秋,踏入大学,为了摆脱廉价劳动力的标签,以梦为马,安之若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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