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回到最初的样子

一切又回到最初的样子

雨的滴答声让我突然想起某种乐器，忽然就想起一个人来。我为这个人工作过一个月，零星的一点后期处理的内容。虽然很短暂，但是却牢牢的记住了他。

就在04年，我在百度里面搜索“蔡际文”这个名字时，还能搜到他的照片和个人资料，但是现在已经搜不到他的任何信息了。网络时代，信息更新太快，人们已经将他遗忘的一干二净。

那时候他一头随意蜷曲的头发，一张英俊的脸孔，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但是我注意到他的手，长的很奇怪，那是长期摆弄乐器形成的典型——手指短粗有力，关节明显，总是伸展不开的样子。

蔡先生曾经是八十年代上海有名的贝司手，不是很清楚有没有其他的艺名。他的办公室始终挂着一把贝司，有兴致的时候就摆弄几下。

有幸听到过一次，那天加班，几个同事都坐在那里，突然他拿起墙上的贝司，开始演奏起来，瞬间办公室一片寂静，低沉的贝司声音缓缓跃起，像是来自另外一个时空。

后来我说你教我弹琴吧。他幽默的说：“不能教，不能教，弹琴弹琴就会变成谈情谈情呵呵。”

有次和他出门拜访客户，我们一起乘出租车，他在附驾的位置。一到点他就抢先下了车，就在外面奇怪的盯着我。我也不管，慢悠悠的像平时那样。

我看着他问：“嘿，你盯着我干吗？”

他说在看我下车的姿势。我说——有什么好看的。

他说这是女人的礼仪问题，你做的不错。

我没有说什么，心里哼了一声。

走着走着，他突然问我：“你知道怎么开房吗？”

“开房？开什么房？你是说一个人在外旅行住宿吗？”

——嘿，这就是我当时的反应，真真的！现在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好笑，后来才知道什么是“开房”，我猜他当时暗自笑晕了。

后来才知道他了解我一些情况是想给我介绍男朋友。对方是他的好朋友，是XX著名唱片公司的音乐制作人，虽然身处娱乐圈，但是本身很传统，只想找个圈子以外的女孩做女友。

我觉得自己本身的性格已经很另类，似乎娱乐圈的人大多都会有些怪癖，就算是很传统的人也一样吧。我见也没见这个人一面，就谢绝了蔡先生的好意，就这样跟娱乐圈的大神们擦肩而过。

除了擅长乐器和研究音律之外，他还喜欢摆弄电脑，中学时代就喜欢把电脑拆的七零八落，然后安装起来。他们以前有自己的乐队，也曾风靡上海滩，红的发紫。

那时父亲因腿伤提前退休举家迁回上海定居，我并不知道多年以前有那么一支乐队。

后来时间久了，他们乐队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解散，大家各奔东西。为了谋生他才开了这家文化公司，经常和娱乐圈的一些名人吃饭聊天，他们聊的最多的有一句话叫老牛吃嫩草。

那时候饰演甄嬛的美女孙俪才刚刚出道，我就看过她在化妆室的模样。还有一些娱乐圈的人逐渐连名字都忘记了。

一晃好些年，彼此也失去了联系，不晓得蔡先生现在过得好不好。偶尔记起这段往事，还会觉得有一点点想念的感觉。

一个人，如果牢牢被记忆锁住——不一定是因为他曾经帮过你很多，也不一定他曾经深深伤害过你，只是因为你对他的人生充满好奇，有那么一点点心灵触动。

一个人，无论你曾经多么出名，所处的位置多么显耀，就像一阵风刮过，有几片叶子落地，呼啦呼啦旋转一两圈之后，一切又恢复到开始时候的样子。

一个人，就像一粒石子，被随机扔进命运的长河，有的“啪”的一声溅起水花；有的激起涟漪久久不散；而有的甚至无声无息就消逝了。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正如那句“镜中花，水中月”一般。

也许这就是命运，那些企图自己把握命运的人不过是痴心妄想。但是当你看透它的真面目，也该坦然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