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一个好文墨海心理

我和我的对话

2024-05-19  本文已影响0人  朴轻风

“你最近的状态不太对”,我被他的话电击了一下,浑身一个激灵,他说的很对,然后一阵苦楚就涌上来,肚子也开始搅在一起,恶心但是却又吐不出来。

“没有,一切都好的很。”我是着急结束话题的意思,识趣的人大约会找个理由,互道告别了,我特意把“狠”字加的很重,是一种斩钉截铁的意思,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他确实不依不饶的样,还是故意着刺激我的,好看我的笑话,我就更加憋闷起来,也带着跃跃欲试的架势,眼睛斜斜地从下往上瞥着,是准备把视线当做标签抛出去的架势。

“我从你最近的坐立不安就看出来了,你总是坐一会就起来,要不就是去洗手间,要不就是起来倒水,要不就是在办公室里转,走着U字形。”

“这不是很正常的举动吗?”我反驳,视线稍微抬起来了一些,是调整角度的意思。嘴唇是紧绷着地,蓄着力的,拉成了一条长长的线。

“是很正常,但是逃不开我的眼睛”,他把眼睛也眯成了线,笔直笔直的,针锋相对。

我不说话,眼睛盯着灰突突的墙,墙上有几个细细的条纹是我不曾注意的,我知道自己在游移,又是准备逃离的架势,我还是不希望争吵着,就这么快从剑拔弩张的状态,偃旗息鼓,准备逃跑了。

他追上来,语句是生硬的,好像在读一篇冗长的文章,令人枯燥,我的脑袋嗡嗡作响,有些昏昏欲睡。

“你去洗手间的时候,关上门,什么也不做地蹲着,然后就冲水起来了,有三次,一次是在上午,两次在下午。”他用眼神戳我,轮到我抿着嘴,我的视线有些低垂。

“你倒水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是咕嘟咕嘟地,不是之前的哗哗刷刷,有两次水满了溢出来撒了整个桌面,水还蔓到鼠标下面,你用了9秒钟,抽出来卫生纸,在桌子边上抹了一圈。”我的开始用牙齿咬着下嘴唇了,下巴快抵到胸脯了。

“更过分的是,你独自在办公室里走,这个办公室多么狭小你不知道吗,他得把同事的椅子播到一边,还得从一张铁皮凳子上迈过去,从另一张铁皮凳子边缘侧身滑过去,你有一次碰到了该迈过去的,还有一次被另一张该滑过去的凳子绊了一个踉跄,铁皮凳子划出刺耳的声音,你依旧来回地从桌子与灰皮墙之间勉强容纳两人通过的过道里,画着U字形,如果把你的轨迹画出来的话,就像一个U型的磁铁,你就是一道浓密的磁感应线。”

他提到磁感应线是带着高傲的,我本来已经被追赶地落花流水了,被他的高傲刺激到了,我猛地转身,狠狠地盯着他,我的眼神是凶狠的,眉头是像利剑一样斜斜地插下去,牙齿在咀嚼着,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响,喉咙也一上一下地呼噜呼噜地,我成了一只猛兽,要把他撕碎了,我出招了,恶狠狠地。

“你懂个狗屁的磁感应线,我走路挨着谁了,我去洗手间,我去倒水,人不是得走路吗,不得吃喝拉撒,我不正常啊,那天底下就没有正常的人了!”

他咯咯笑了两下,就一下子把我的吼声拍散了。

“好吧”

“什么是好吧,好吧是什么意思?”我已经语无伦次了,浑身发抖,我已经被击散了,摇摇欲坠着,还得奋力地挥出一拳,这是带着报复的意味的,报复什么呢,我也不清楚,就是得报复,无他。

“你冷静一下”,他把笑容敛起来,脸色铁青,像川剧变脸一样,是刷地一下,切换到了一副铁面,眼神更是坚毅,带着利剑能刺透一切。

我已经感受到剑锋一点点戳到心脏的,撕裂开肌肉地,滋滋地声响,我要死了,我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我的腿在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周围的世界为什么开始晃了,我支撑不住了,快,快扶住我,我几乎大喊起来,喉咙却是糊住的,我发不出来声音了,眼泪也快把眼睛撑满了,可是撑满了却留不出去,一点都溜不出去,我浑身就要爆炸了,在极限了,在边缘了。

时间却静止了,我停在了边缘。

我看清楚了他,他是的手势还停在半空里,是打了一个响指吗,我和他静静地,都停下来了。

“较劲!”

两个字如同惊雷,从头顶到脚趾头,我就裂成了两片,轻飘飘地。

他什么都知道,他看着我,那眼睛带着光,我看到被光撕的支离破碎,各种碎片,有皮肉的,还有衣服的,在空中洋洋洒洒,我甚至伸手去抓,想抓住什么一片,任何一片,遮住我的脸,我不能让别人看到我的脸,我挣扎着,可是什么也没有抓到,我已经浑身赤裸了,我羞愧万分,我想抱着头,却找不着手臂,我想低下去,但是好像头就漂浮在空中,悠悠地转着,我是彻彻底底地散了,暴露了,我所有的伪装,被两个字劈地粉碎,我所有的颜面,所有的挣扎,也都呼喊着,要我去救救他们,可我,也无能为力了,只能看着他们像微尘一样,越飘越远,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我在哪,我是谁?”我带着哭腔着,有泪也哭不不出来,是流干的。

“你什么也不是”,声音空空荡荡地,四面八方地盖过来。

“我死了吗?”我没有哭腔了,怯怯地问。

“差不多”

我又有些恼了,“差不多是什么意思,死就是死,活就是活”

“你半死不活”

我沉默了,他说的对。

死和活本来就没有严苛的界限,对人来说更是如此,就像世界也并不是黑和白一样,颜色有灰色,人也就有半死不活,我就是半死不活地,说死,也差不多,看看磁感应线就是我的坟墓,说活,那是我还在重复着吃喝拉撒,半死不活真是太精确了。

“想活?”他问我,平淡地很。

我愣了一会,点点头。

“想死?”他问我,平淡地很。

我也愣了一会,点点头。

然后,我就醒了,泪水就咕咕地涌出来,止也止不住,湿了脸框,湿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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