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语医院工作日志 第四章3  散落的灵魂

      你伫立在许墨脑神经专家室的门口，凝视着门上已经标记“外出”已久的铭牌，大概有多久时间没有见到过许墨了呢？他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与恰当的解释，但当你主动去寻找他时，他却总是无踪可寻。你轻扣门扉，却像往常一样依然得不到回应。

      你失落地转身离开，许墨的办公间靠近走廊的尽头，那里阳光洒落了斑驳一地，你望着半掩而明晃的玻璃窗，那里脱漆的木质框上停留着一只几近透明翅翼的蝴蝶，你略微吃了一惊，从未见过，原来这世上果真有如此物种。但当你要靠近时，它却扇了扇翅，消失在暖秋的和风中。

    “这种蝴蝶本不存在在这个世界。”许墨的声音幽幽在耳畔漫开，你更加吃惊，连忙回过头去，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你并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但你却远远地看到，李泽言朝着你的方向静静站在楼梯口的角落，他有一瞬间表情和你一样疑惑，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但很快恢复了冰山的面容，并大步向你走来。

      “老天爷我又做了啥，他要干嘛……”你内心居然有一丝恐慌，毕竟上班时间总是串门也不是什么被允许的行为。

      “笨蛋，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你逃不掉了，便只能乖乖等待发落。“我……我来看风景。哈哈。”你撒起谎来还是会脸红，轻捏衣角，李泽言看着你笨拙的模样，一时不知该怎么戳穿，只好叹口气：“你刚才看到了什么？”“蝴蝶……完全透明的……”“傻瓜，只有玻璃蝴蝶是透明的，但这个季节和地点应该不适合它们生存。”李泽言轻拍了一下你的头，“你是不是在想许墨教授去了哪里？”“嗯……是的，但是……”“他曾经告诉我，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但是他这个人，说实在我也没有多少了解，之前他也是恋语大学医学院的客座教授，不过那时候，他的知识储量，气度都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之前给人感觉要更冷，更硬朗吧。”李泽言转头望向了那个紧闭的门扉。“找到他，或许能更接近真相，但是我认为他也有危险因素。”

      “白起的案件还没有着落，许墨现在也不在，怎么办？”“如果你真的很想去了解，那么你的任务就是去查白起的案子了。你能接受吗？”李泽言凝望着你，说不出的黯然，一束阳光投在他身上，半边被埋没在阴影之下。“我能接受，我一定要为白起做点什么。”你毅然地抬起头，即使前方荆棘成林，你也仍愿披荆斩棘。“那么，我介绍你认识一下警署负责此案的老师吧，梁季中。白起的真实人事关系在他那里。”李泽言递给了你一部苹果手机。“这个给你，里面应该有你想要的资料和联系人。”他举起手臂，将你圈在了窗旁的墙角，“听好了，我不会让你陷入危险，适可而止就好，你做不到的，我会来处理。”你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麻利地从李泽言的手臂下穿了过去，一路小跑走远。

      “你这样，真的好吗？说不定前方是地狱啊。”透明的蝴蝶扇动着翅膀，停落在李泽言的肩头。“你现在都不怎么出现了呢，许墨。”李泽言没有回答，只是漠然地诘问。“我的能力并不能让我在这个世界停留很久，所以我也要回去的。”“那么，这个世界的许墨呢？”“他的话，毕竟是我，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只不过你也不用知道，要不然可把李院长吓着了。”“你不要破坏时空的法则就好。”李泽言对着脑中浮现的声音，有些无奈地歪了歪头，好像这样能让对方理解一些自己的感受。“破坏时空法则的明明是你啊，K。”许墨的声音穿透在李泽言的心底，他摇了摇头，“或许其他时空的我是这么做的吧，但是，我还不至于。这个小姑娘真正想要的，你也很清楚不是？倒是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时候，一阵沉寂，李泽言甚至怀疑许墨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自己的思维。

      “我想要的，只是让我的小蝴蝶回来，而不是被K杀死。”

      幽幽的声音渐行渐远，李泽言也在话音落下之时，看到了那只透明的蝴蝶，阳光透过它的身体，折射出彩色的光影，好像彩虹女神遗落在此处的一片魂灵般，是那样的孤独而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