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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造谣能不能造个靠谱的(上)

2020-05-09  本文已影响0人  抱璞曲谨

“你这个不要脸的,你给我滚出来。”一大早,近七十岁的君瑞叔跳着脚,在村南口成海家门口骂着,他的声音很大,可以从南到北穿透不足五十户的莲花庄,传到十里外!

“小婊子,你出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老宝婶也在旁边给丈夫帮腔。

“爸,妈,俺家的小玲知道错了……”瑞叔的四儿子四宝在一边劝慰着爸爸妈妈。

“你这个小王八蛋,你帮着谁说话?亏还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老宝婶脸上有几道泪痕,语话中带着哭腔。

“小王八蛋,小兔崽子,小穷鬼,你个挨千刀的……”瑞叔不愧是一个退休的老工人,见识多骂人也不重样。

“爸爸妈妈。四宝家的小玲姐不知怎么的,被瑞叔两口打的跑到咱们家了!”成海的女儿文清跑到不远处的地里叫自己的父母。

在农村被人家堵着门口骂是属于“黑瞎敲门——熊到家了。”不论是不是骂自己家里的人,都会被村里人指指点点的。

“什么?”成海停下手中的活计,拄着锄头,“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还不是那个小玲乱嚼舌头根说君瑞与二宝家的不干净,就是该挨顿死揍让她长长记性!别说没有这回事,就是有!哪有一个儿媳妇,一个兄弟媳妇乱嚼舌头根的往外传的!”成海的妻子荣花说道——这里离家不足二百米,瑞叔的声音都能传出十里路了!

“荣华人跑到咱们家,咱怎么得都给人家做主!”成海放下锄头准备回家。

莲花庄有“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这一传统——也可能在成海的脑海中,这件事经自己一说和十分八分钟就可以搞掂了,自己吃完早饭就又可以回来接着干活儿。

“走吧中子!”老两口走到地头,成海叫刚来的小儿子一起回家。小儿子刚参加工作的第二个年头,读书读得懒散了,一大早自己起来并没有舍得叫儿子。

不过还好——来啦快十分钟了,在地头玩耍,看着果园里面,盛开的花朵,仿佛进到桃花源一般,没有去帮助自己干活的意思。

“嗯。”号称“全村天字第一号懒蛋”的中子本来就不是干活儿的命——村里人都说他是“丫鬟身子小姐命!”本来粗粗壮壮的体格,也是干活儿的好胚子。

可人家考上大学毕业后,在邻镇的相近乡镇中学教书,周末回家帮着干活儿是业余工作。

听到爸爸叫自己回家,中子大有“两岸青山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遇到大赦的心情一般。

“中子,你脚步快,回家烧上水,准备好茶叶。”成海接着吩咐道。

“好嘞!”钟子听了一溜烟儿的走了,他是教师,是教语文的。早已听到自己家门口附近的吵闹声,心中也急着去看,可又怕辱没了学中文的名头,辱没了教师的斯文——自己不能与农民厮混在一起的。

当然他要知道是在自己家门口骂人早跑出去了——农村有农村的习俗,别人在自己家门口跳着脚骂不行,要是冲进家门打了人就更不行了。为了家族的名声,作为一名男子汉应负起责任。

“中子,你慢点儿走,热水器我都打开了。”姐姐不放心自己的弟弟,虽然刚才还是自己骂着他不管爸爸妈妈的死活,一个大小伙子死懒死懒的,还是自己揪着他的耳朵让他起来的,赶他到地里干活儿,自己在家里做饭。

远远地,中子看见自家门口围了三四十个人。“是小村庄,人本来就少,看热闹的就少,没有闲人围观,打架再厉害,也没有那种大阵仗的气氛与气势。”中子心中这样想的,“瑞叔宝婶儿。累了歇一会儿,回家坐着喝口茶吧。”

中子知道爸爸叫自己回来不是添油加醋的,火上浇油的,但年轻人不怕事儿大。老两口怔了一下,对视了一眼。

“你这个小穷鬼儿!”脚跳的更高了,分贝也更高了,中子却闪进门去泡茶去了。

“哎呀,老弟呀,你怎么知道老哥家里刚刚有清子女婿送的好茶?进门儿喝口茶歇会儿。”成海上过初中,他的年纪中这是很少见的。

同样的话,在他的口中说出来,就又不同于刚才中子挑事的语气。“风雅颂”中的“微言大义”的确是有很细微的区别——“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成海陪着君瑞夫妇往屋里走,中子泡好茶已经在正屋,和小玲在一起。他发现小玲脸上又清晰的大手掌印,而且还是重叠的——这是瑞叔深厚的“功法”;嘴角上有被擦干的血痕。

头发也凌乱地四下散开;上衣的几个纽扣不自然地被打开,衣服上粘上了泥土;脖子上有几道抓痕——这是老宝婶“九阴白骨爪”的“杰作”……

此战也做实了她“小穷鬼”的“雅号”。小玲个子矮矮的,瘦干干的,活脱脱的像山上地沟中秋后枯干的灰蓬蓬的麻杆!

正在这时,中子看见爸爸陪着瑞叔老宝婶进来。他们家有两进院子,在爸爸他们还在一进院时,小玲又跳起来跑到院子中,“啊啊!啊啊……”惊慌地叫着横冲直撞的。

中子跟着到院子中,揪住小玲的手把它拎到西厢房,自己出来站在门口。

“你这小婊子出来!”老宝婶是虽然骂着,但脚步却未停下来。文清闪进了东厢房,其他人进了屋里。

看到爸爸几个人进到屋。中子看看厢房里面小玲蹲的地上抽泣,姐姐已经也蹲下在那儿劝她。

他到了里屋:“中子,你和你姐姐把小玲送回娘家。”爸爸吩咐中子道。

“嗯。”中子退出屋子到东厢房,“姐姐,爸爸叫我们俩把小玲姐送回娘家。”

“啊,小玲姐,我们走吧!”

“嗯……”正在抽泣的小玲站起来,三个人一起往外走。

“看看老四家的脸,啧啧……”

“哎呀,脸都被打肿了……”

“那,那……我看嘴角还有血……”

……

莲花庄上一次闹矛盾见血至少三年以上了。这样的大阵仗,村里人都希望自己看到,而且是第一时间看到,成为日后谈论此事的见证者——有权威的见证者。

在谈论这件事情时成为叙事的权威,就像成为办案时的关键证言一般。大家还在议论纷纷,点点指指的……

“那个小婊子在哪?”二宝提一把杀猪刀来到门口,只是他在门口看到中子三人也在大门口停下来,并没有迈过门槛。

二宝是一个“二把刀”,逢年过节时在村中帮着杀猪,如同《骆驼祥子》中的小福子——用小福子爹的话“家伙什是现成的”,“我今天杀了他,明天枪毙我抵命!”

这句话很有威慑力!中子听了头皮发麻,但还是上前,面无表情的说“二哥不过年不过节的,不是杀猪的时候。”

中子挡在前面,还好小玲没有跑——如果她一跑二宝,二宝的注意力就会到了她身上,在她身后挥舞着杀猪刀撵她,谁知道会出什么后果?

“二哥你先消消气,我爸爸在家里处理这件事。”中子不发虚才是假的——二宝是谣言的受害者,正在气头上。如果稍微有一点点不理智,今天就出人命了!

中子已经感觉到空气的异样——静悄悄的,原本许多人进了一进院伸长脖子往里屋看,点点指指的议论,现在都在悄悄的后退。

有几个胆子大的不后退,可看到二宝眼睛通红,眼珠的凸起,腮帮子鼓鼓的,只是在那里站着,没有人上前帮助中子应付。中子对这些蠢汉又多了几分鄙夷!

更加上小村庄平日里虽有冲突,但烈度最多是原始社会时期的石头棍棒的交锋,冷兵器的交锋也有,最多是锄头铁锨之类的,连镰刀都很少动。

动刀子,虽然在法律上不知如何定性,但在农村人的睛中,只有世仇才可以动刀子,只有拼命的时候才能动到。

“哎——!”“咣当”。二宝自己松了手,刀子掉下来,“我进去看看!” 他心里还没有完全崩溃。

中子赶紧把两只手向后伸,护住小玲侧着身子给二宝让路。“哼,你等着!这是在“大先生”家,如果在别人家我他妈的早砍死你!”一边走一边气哼哼的往里走。

二宝口中的“大先生。”是中子的大爷爷,解放战争前是村中的教书先生。村里和邻近几个村子里的孩子都是他的学生。村中人对中子家的尊重也来源于此。

“走吧,小玲姐。”中子回过神扭头对小玲说道,他的胳臂还僵硬地向后伸着。

“嗯,嗯,嗯——”小玲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脚步也有一些踉跄。

去小玲娘家往南走,走大路有三里左右,有点绕路,穿小路只有一里多。一路上文清劝着小玲。

一路上,繁花似锦,落英缤纷的,景色是如此的美好,春光是如此的明媚,可中子三人却没有丝毫的心情去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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