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兰芳泽(二):色欲

2018-09-19  本文已影响68人  季梦VC_ETG

耶稣雕像,内。凌空并没有因为昨天人格爆发而多开心,也没有因为兰芳泽默默地痛哭而多郁闷。整整一个晚上他都没有睡好,就好像他的床上有一个小小的刺,直接捅进了他的心里,虽然没有带来多大的痛觉,但却让他彻夜难以平息心情。所以没等五更天的时候,他就已经穿好衣服来到了罪宗部。

大家大都没有来。硕大的办公区一片寂静,只有区外满面沟壑的老阿姨在握着枯萎的扫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地板时的沙沙声。他很爽快地深深吸了一大口气,然后长长地吁了出来。他喜欢这种无人的广阔,可惜的是来罪宗部享受寂静的拂晓时分并非他的本意。

清晨,新月因衰老而坠落出梦境,一轮身着晨曦的太阳翩翩步入现实。露水递接着清澈而灼热的朝霞,将阳台上灌木叶片上的泥土连带着昨夜沉重的污浊一起洗濯进地面的摇篮。但必须说,露水并不能洗濯一切不美好的东西,比如——伤。

兰芳泽哭了整整一个晚上。等到她睁开眼睛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睡到了早晨。她的臂弯里,彻夜都在抱着辛跃的照片。相框的棱角上,还依稀看得到她的泪痕。

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的灯,思绪尚未从倦意中完全苏醒。她只觉得周围天旋地转的,连空气的味道都变得陌生了,而她脑海深处那些和辛跃在一起的过去却不停地闪现在眼前。

呼……这是人的本能吗?每一次痛哭时,总会想起之前的故事……但兰芳泽晃了晃脑袋。她不可能容许这些繁琐的事情打乱自己的心智,因为最近她实在有太多事情要做。

耶稣雕像的脚下,地宫的通道依旧逼仄,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人潮的涌动,凌空走这段路轻松了许多。

地宫里全然没有昨天的喧嚣,只有死寂。偶尔能看到有一两只老鼠向墙上裂开的缝隙里逃窜。凌空绕过大厅四面的座位,顺着台阶款款走进坑里。坑的一侧那个生锈的铁门里,有一个年轻的小管理员身着制服——一身黑色呢子制服,前心大片是白色,与两袖上白色的部分组成了一个天平华丽的艺术图案——握着一个顶端镶着骷髅的奇怪的手杖,正靠在墙边打盹。他的身边,还静静地趴着一条身长一米的黑狗。狗乖乖地眯着眼睛,没有狂吠和玩闹。

“Sibuna。”凌空屈起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门框。

管理员猛地睁开眼睛。那条黑狗也醒了,昂起头,一双雪亮的小眼睛斜眼瞪着凌空,嘴里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胡子。”Sibuna睡眼惺忪地拍拍黑狗的脑袋:“凌空先生今天来这么早?”

“有事要找LD2197的主犯兰杜审问。”

“您是说昨天那个怪胎啊。”Sibuna打了个哈欠:“打昨天回囚房,就一句话也没说。跟我来。”

管理员Sibuna从腰间拽出一把古铜色的钥匙,打开了铁门上的锁。大厅的阒静被铁门“吱呀”的巨声尖叫划破了。那条叫胡子的黑狗在Sibuna脚边蹦蹦跳跳地狂吠着。

“您最好带上面具。”Sibuna从潮气袭人的墙面上摘下来一个鸟嘴形的面具——凌空一直以为那是从那次瘟疫中的医院里拿出来的:“那个主犯房间里的硫磺味道太大了。”

“不需要,谢了。”凌空摆摆手:“我就是来开诚布公地找他问话的。”

“那您这边走。”铁门里是一个丁字形通道,Sibuna一手提着灯,一手示意凌空向左转。

通道比地宫入口处的要稍宽一些,可墙面上却全是污浊的水汽和苔藓。凌空紧跟在Sibuna和胡子后面,同时还得提防脚下不要滑倒。

四面越来越黑。凌空越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在随着黑暗的加剧而变得局促与艰难。终于,一股浓厚的硫磺味道扑面而来。

“这里就是兰杜的囚房。”Sibuna抬起灯。黑暗勉强退去了一些。

囚房三面都是湿滑的墙,只有门这一端是一大面褪色的铁笼门。凌空瞪大眼睛仔细在囚房外寻找着里面的人影。只见墙角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在缓缓地向墙边蠕动。

“兰杜!”Sibuna吆喝道:“傲慢部门长官凌空先生有话要问,起来!”

黑色的影子僵了一下,然后飞快地冲向囚房的门,重重地撞在门上发出了一声“哐”的巨响。其他囚房里的犯人发出了几声咕哝出的咆哮声。

凌空厌恶地向后退了半步,就像是躲避一只上窜下跳的脏兮兮的老鼠。

借着灯光,这一次他看得很清楚。囚房里一个满头堆着乱糟糟的棕色头发,三角眼塌鼻梁,咧着歪嘴,用长着发黄的长指甲的手指扒着笼子门,趴倒在地上的男子,正是昨天在降罚典里嚣张至极的兰杜。而现在,他明显没有了昨天的精气神:他的眼睛都是红黑色的,脸庞也比昨天消瘦了不少,突出的颧骨沾满了囚房里的杂草和湿漉漉的污垢。他一直在剧烈地呼吸着,像是呼吸对他来说是什么困难而痛苦的事。

“兰杜。”凌空捂着鼻子,胡子躲回了Sibuna的脚边:“不好受吧?”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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