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故事多之体检

老头戴着礼帽，老太顶着一头稀疏的黑发，从孙子的车上下来，要去重孙媳给安排的体检中心做体检。

爱惜生命的人可真多啊，尽管重孙媳找了张三，又找了李四，无奈前面的人也找了张三，也找了李四，没办法，要检查，就要等。孙子问爷爷奶奶，查不查？两老祖宗几乎异口同声：来都来了，等等怕什么？在哪里不都是卖呆儿？这儿人多，可以瞧瞧热闹。孙子叹服爷爷奶奶这心态，温和，平静，不焦不躁，怪不得能活到九十多岁。

看着人多，不过也快。孙子搀扶着他们出了这个门，又进那个门，查了表皮，又查了皮里的瓤子，检查结果是，没有毛病，就是老了。

老头老太觉得这一个个的大夫有点敷衍了事，等了半天，三两句话打发了。孙子劝他们，体检就这样，履行到程序人家就完成任务，难不成还非得查出毛病才算负责？

回到家里睡午觉。可能折腾累了，以前白天睡不着觉的老太真就睡着了。睡得正香，被老头喊醒了，让她吃安眠药。老头颤微微地给端来了水，老太心里犯了嘀咕：以前都是别人端水，怎么忽然换成了老头？莫非上午体检查出了毛病，他们都在瞒着我？

老太白天睡多了，加上吃安眠药那事在心里悬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以前老头一睡着就打呼噜，奇怪，这怎么没有动静了？

老太摸摸索索把手伸到老头的鼻子前试试气息，不想老头一个翻身，那手正好杵在他的眼前，他吓得一激灵醒了。看到老太那张熟悉的脸他问道，干什么呢，不睡觉？

老太说你没打呼噜我不习惯，怕你憋气憋过去。老头说没那么容易过去，赶紧睡吧。

——人老故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