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的了无

当下的了无—享受呼吸-201821（20181016）

——《美西的La Luna-09》

美西之旅的第一站——洛杉矶是一个星光熠熠的城市，好莱坞的风云、太平洋西海岸的惬意、现代都市的摩登、富人区的低调奢华、UCLA的优雅、各类展馆的文化范儿，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各色人等及美食，构成了这座城市说不清也说不完的魅力。不过最吸引我这种在生活中疲于奔命的旅人的，还是各类的博物馆，于是这一站去的地方是里根总统图书馆。

美国有一个惯例，在总统卸任后设立一个带有其个人风格的图书馆，纪念他在位期间为美国及世界做出的贡献，这些图书馆由美国国家档案局统一管理，兼具档案馆、博物馆等功能。里根图书馆是美国已建的12座总统图书馆之一，位于洛杉矶西北部西米谷的一座山地高顶处。从大路拐进图书馆的路口矗立着不起眼的路牌，那朴实中已经显露了它的特别。沿着蜿蜒的山路盘旋而上，绕开了城市的喧嚣，展露在眼前的图书馆是那样沉静、简朴而庄重。

占地百余亩的图书馆收藏诸多里根总统在职期间所签署的重要文件和数以万计的白宫书面记录及历史影片，包括超过6,000万页文件、超过160万张照片、50万英尺电影胶片、成千上万个录音带和录像带以及40,000多件文物；还有“空军一号”总统专机、白宫总统办公室副本、柏林墙残片等。

里根出任总统期间正是我在中学及大学读书期间，也正是中国对外开放的初期，印记中的对于美国及其在世界事务中领导地位的尊敬、对于美国经济发展的艳羡、对于美国在东西两个德国的统一和苏联解体等重大历史事件上举足轻重的震撼，... ...那个时代，站在一个不经事的年轻人的角度、站在一个与美国有着绝然不同意识形态的国家里，对异国之事的理解与不解层层纷扰，而借助于图书馆中历史资料的展示，那些过往的印记开始有了别种的诉说，理解开始划出了更多的层次。从历经约30年的变迁，其实会感觉到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懂，也会发现其实没有人能清晰地预计每一个历史事件到底会给这世界带来什么，到底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带来的这些东西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总之那历史事件是发生了，这世界也在发生中发展着，自己的生活也在世界的发展中随波逐流，仅此而已。

站在历史的洪流中，以我个人的狭隘是难以理解那些国与国之间的故事；站在事件的当中或边缘，以我个人的短见也难以清晰这些事件发生的缘由、难以明了它对未来的影响。在一个宏大的背景下仰望这些历史的事件和人物，我再次感觉到自己不过如一粒芥子，我的任何不过如微尘，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果在这种没什么大不了的情况下，还让生活不如己意，却是真真枉费了生命的来之不易、辜负了大自然所有的美意。

写到这里，想起了这次打禅七时，老师提出的参话头——“天地之大，我该如何安身立命”。当时是参得晕头转向，不知怎的参到了“我是谁”这个问题，却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只是恰恰在那个当下、在参话头的那个还有着生命的东西，而那个问题其实也就是“我”（现在觉得是某些个东西集合的代名词）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一个呼吸着的存在。这种发懵的感觉仍在留存延续。当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清楚地定义和描述自己的时候，一种感觉是自己与所看到的东西真是别无二致。在这个自然界里，除了人这个物种还在不停地东寻西找着自己外，其他哪些生物不都只是好好地让自己活着，只是那么纯然地活着！

这跟里根图书馆有什么关系？其实真没啥关系。当我走进图书馆的第一刻，跟朋友讲了一句话：这里的一切恰到好处。整个参观的过程，无论是图书馆的设计与装饰、展品的丰富及其布置、对里根总统生平的展示、相关历史事件的发生和发展脉络，等等，让我觉得所有的一切真的是恰逢其时、恰然而设、恰如其分，这一切连在了一起，恍如时间自今而昔，历史其实是以一种独特的美呈现出来，而我们身在其中却认不出来。也许历史并不只是一种可以获得的过去了的借鉴，也许其中的事件也在今时今日以不同的方式活着、呈现着。

那不相干的两件事其实是真的各自独立，完全的不相关，只是因为经历的人似乎是同一个“我”，把它们凑到了一起，当时下胡思乱想、胡编乱造地把其间的空白编纂了一把，于是牵强出关于“我”的经历这个小小的个人历史罢了，于是也自鸣得意地诳语——当下的一切表达如此恰到好处，那鲜活的搭调与不搭调都是挺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