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才不会和你辩论:最有效的辩论方式是什么?(一)

2018-12-27  本文已影响13人  思观堂

    (注:本文参考了Laurie Penny的No, I Will Not Debate You和It's Been A Minute with Sam Sanders于2018年6月5日对Nadine Strossen的采访。本文不完全代表个人观点,并含有敏感内容,请谨慎阅读。)

    这个年头,似乎没有什么热词比辩论更加诱人。互联网的自然环境充分地提供了一个相互之间意见相同的人互相通过交流加固自己理论和思维的空间。看似包容,实则割裂的社会中,每一次思想的相互碰撞似乎都会带来趋近灾难的结果。近些年欧洲政体集体“极端右转”和美国右翼社会对于白人至上主义的逐渐包容引爆了很多人最后的耐心,选择用暴力和驱逐来去拒绝再去为这些充满歧视的思维再去提供任何平台。最过出名的例子,莫过于近期宣称911事件是政府导演的阴谋论者亚历克斯.琼斯(Alex Jones)被各大社交和收款平台屏蔽和《纽约客》杂志宣布取消邀请“另类右翼”政治活动家史蒂夫.班农(Steve Bannon)参与座谈会。

(作为班农,右为琼斯。图:Sarah Rogers)

    在左翼知识界,尤其是那些注意到七八十年的时光冲淡人们对于法西斯主义痛苦回忆的新老一代反法西斯主义者们,选择用着言语上最为激进的方式来去表示自己对于那些压迫性政见的极端不满。每一次充满争议的人物来到各大学校宣扬自己的理论时,他们虽然也许自身安全不受威胁,但是总会面对排山倒海的抗议声浪。

    琼斯和班农的崛起,戳破了一层自由派们多年以来始终不甘于去面对的难题:这些人是否应当拥有自己的平台,是否应当有权利表达自己的声音?

    说到底这件事其实比想象中的要更加简单:在这个每个人都希望去通过获得注意力来消费自己的年代,又有多少自称是法西斯主义者的人们不是迫切地希望那些通过努力和奋斗在这个社会能够获得一席之地的“大拿”们不会通过给予他们平台的方式来去让这些被社会唾弃的失败者重新获得关注呢?

    琼斯和以他为代表的阴谋论传播者们之所以能够成功地每天无尽地灌输毫无证据的阴谋论洗脑那些自认为社会对自己迫害的妄想症们,就是因为“大拿”们赋予了他们太多的空间。说到底,他们还是太过于自信,认为在冷战后“历史终结(弗朗西斯.福山原话)”的西方社会“黄金屋”下不会培养出一群妄自尊大而又想入非非的关注获得者。可惜他们错了,正是因为对于民主的这种盲目自信,我们对于言论的容忍已经脱离了原有的理想轨道,直奔毁灭而去。

    说到底,很多时候这就是农夫与蛇的故事无限次的循环。主流媒体作为训练有素,教育良好的平台,一再因为对于这些邪恶力量的低估而去不断原谅那些本来被公认为不可接受的言论和行为。总有那些家境优渥而又对社会充满天真幻想的自由主义者们宣称“阳光下他们才会原形毕露”,可是这毕竟是因为当那些疯狂的骚扰和迫害并没有攻击到他们身上的时候,这些“旁观者”不想引火烧身。

    事实就是这般赤裸。话说回到班农,《纽约客》杂志拒绝邀请他的行为在保守派中一石激起千层浪,许多将自己包裹成受害者以获取关注的人大呼“迫害”。也许是因为这个多次宣称“媒体是国家的敌人”的极端分子在那些养尊处优的管理层看来还不算不能接受,《经济学人》杂志宣布他们不会拒绝他出席“#MeToo活动的未来”的讨论会。

    即使面对如山的抗议,经济学人仍然强硬坚持他们的决定。在对于这起事件的决定中,他们的声明写道:“开放社会的未来不会在那些思想相似的人们互相在回音壁中的交谈中得到保护,而是取决于每一边的思想和人物共同的质疑和辩论。这会曝光歧视与偏见,就和这会让自由主义恢复活力一般。这样的思想正是《经济学人》创办的原因。当詹姆斯.威尔逊在1843年创立这家报纸的时候,他说它的使命就是参与“一场由前进的智慧和阻拦我们进程的怯懦的无知之间残酷的争斗”。(The future of open societies will not be secured by like-minded people speaking to each other in an echo chamber, but by subjecting ideas and individuals from all sides to rigorous questioning and debate. This will expose bigotry and prejudice, just as it will reaffirm and refresh liberalism. That is the premise The Economist was founded on. When James Wilson launched this newspaper in 1843, he said its mission was to take part in “a severe contest between intelligence, which presses forward, and an unworthy, timid ignorance obstructing our progress.”)”

    真希望每个社会都是《经济学人》声明笔下轻描淡写的那般简单。

    经济学人讨论会的其中几名与会者早就戳破了这层自我安慰的泡沫。在他们无功的劝说中,一名反对班农参与的专栏作家如此写道:“言论的自由,不需要我们去让这群偏执主义者去显贵和壮胆”。

    这里不是说这些言论就不应该得到重视或者是关注,但是把“曝光”和“平等对待”这些词汇放在这样积极地鼓吹歧视的思想之中,难道不是这个世界上最荒唐的行为吗?一系列的西方社会自我的失败已经展现了。这样一个自称是民主的社会实际上很难有真正能够去保护自己敌对言论的所谓自由能够得到充分尊重的空间,毕竟一系列强人的崛起证明更多的人选择或者倾向于使用暴力和非理性来去说服,或者是证实他们的思想和行为。如果我们还抱着错误的幻觉,觉得他们可以去被顺服。那么这正是他们最想要不过的事情。

    我也知道,个体的例子要从每一个具体的行为来去进行相对的鉴别。然而,这个不是代表我们对于那些最能够表现出仇恨,最为鼓吹对于他人公开的歧视,那些最愿意宣扬暴力的势力们可以纵情滥用这个社会对他们的容忍来嚣张地攻击他人的自由。当你认为一个无辜的人仅仅是因为他身上所怀有的某种身份就是可以去被无端歧视的理由的时候,那么你告诉我,你真正尊重的是自由还是自己的特权?

    每一个对于这个世界还在满怀热忱的人都知道我们在经历着一场思想上的大规模变革。我们应该早就对于那些纵容歧视的行为和对于骚扰的容忍采取一种更加严格的态度。可每一次当那些大平台选择去拾起它们最基本的良知去对于那些鼓吹仇恨,认为他人不应拥有相等自由的极端分子进行封禁的时候,总有一些不知道,其他时候躲在什么地方的人开始认为这是一种对于自由的攻击。

    没有人想说回音壁是一件好事,我们的确应该去选择接受不同的舆论。但是我们真的应该去选择一个说任何话都不需要去负后果的社会吗?如果真的有一个这样的社会,你将会面对多少的骚扰,你又能够对这样的社会有多大的包容和尊重?其实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辩论方式是先塑造一个能够明确分别善恶的三观,以及一个能够时常去懂得如何去挑战自己思维正确性的心态,而不是对于那些鼓吹歧视的思想的一种无端的纵容和忍耐。

    在聚焦的放大镜下,那些本来被公里和良知抛弃的思想又被自我感觉良好的公知和记者们怜悯地捡起来被当做那些不受重视的“少数群体”宠爱的样子,像极了那位不分善恶,慈悲为怀兼爱着恶狼的东郭先生。这些恶狼们无视道德礼法蚕食着社会仅剩无多的共同观点,用最为恶劣的仇恨和迫害荼毒着民众,让那些最为受伤的群体永远无法摆脱自己的污名。这不是“对不同言论的尊重”,这不过是无耻的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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