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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2018-11-07  本文已影响31人  1fbf32c95a6d

二月二,龙抬头。冬季的严寒还未走远,然而,时光的脚步不会因为任何的因素而停止,转眼便到了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

这真是一个极重要的日子,对普通人来说,它身上寄托着今年谷物丰收,顺风顺水的美好愿望。对江湖人来说,今天则是论武大会的开始。

今年的论武大会在青阳举行,由林,孟,程三大家联合举办,都是武林中顶顶有名的世家大族。

“啊糗,瞧这天冷的,这三家也不知怎么想的,非得将论武大会改在今天,这可好,冷得人浑身发抖,十成功力发挥不出五成来。”一位身穿藏青色武士服的高大汉子连打好几个喷嚏,赶忙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也不知起到作用了没有。

说话的这位姓张名抒豪,约莫二十三四岁,头戴黑色英雄巾,长的一张圆脸,颔下蓄了短短的胡须,脸色微红,想来是冻得久了。

“嘿,依我看,哥你就是卯足了劲,也不是林文海和那个叫什么程海清的对手。”旁边一位红衫少女笑嘻嘻的打趣道,声音悦耳动听。

只见这小姑娘年纪不过二八,头发用一根百花簪简单的束起,眉毛弯弯,鼻梁挺翘,一双丹凤眼清澈无比,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

小姑娘姓张名晓涵,自然就是张抒豪的妹子了。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百姓们纷纷走出房门,祈祷庆祝。因此街上人山人海,热火朝天,寺庙道观行人络绎不绝。

然而,这丫头天性喜动不喜静,因此非但没有跟着母亲去烧香礼佛,反而跟着大哥出来看这劳什子的论武大会,图的也不过是个热闹而已。

且说张抒豪,这小子天性不喜读书,偏爱听什么江湖事,侠客情。为此,将家中折腾的鸡飞狗跳,天怒人厌。父母无奈,只得将其送入青城镖局,半是习武半是做工。这可好,屋里一下子清净了许多,还节省了一份开支,老两口从此松了一口气,就巴巴的等着给女儿说个好人家,那就没事可操心的了。

两兄妹走在街上,只见行人摩肩接踵,各种叫卖声,欢呼声,谈笑声不绝与耳。酒味,饭菜味,混杂着各种糕点淡淡的清香味,不停的从街道两旁的店铺中冒出来,惹得小姑娘不时瞧瞧这个,看看那个,不多时,手中便拎了一个大大的包裹,里间装着什么米花酥,枣泥糕,各式各样,品类繁多。

“二丫,得了吧,咱们是去看论武大会的,又不是来逛街的。”眼见午时将至,张抒豪有些不耐烦。

“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搂草打兔子,两不耽误嘛。哥,你吃不?”小丫头递过一块枣泥糕,嘴里还含着一块,样子可爱极了。

“额,还搂草打兔子,这都快午时了,你瞧,那清水桥上的人,里里外外可不止三层了吧。”张抒豪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小丫头往清水河的方向瞧了瞧,只见那里人山人海,多是些穿武士服的江湖人士,间或夹杂着些穿棉服衣裤的普通人。

清水河中,停着为数不少的船只,大多为平时打渔所乘坐的小船,只清水河上游停着一艘三层大船,吃水颇深,最上层坐着几位锦服男子,周围站着数不清的侍卫,丫鬟们不时奉上茶水,摆上糕点,动作似缓实急,优雅大方。

午时一到,坐着的一位锦衣老者站起身,面向众多江湖人士,双手虚按,喧闹沸腾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只听老者说了一大段开场白,内容无非是感谢各位英雄参加论武大会之类的话,声音清晰无比,传的老远。

小丫头眼见论武大会开始,不在磨蹭,拉着张抒豪就是一阵小跑,转眼便来到了清水桥边。

小丫头和张抒豪眼见清水桥挤不上去,索性拉着大哥进了旁边一家名为“四海楼”的酒楼。

走进酒楼,依然人满为患,小姑娘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站着,嘴里还不忘嚼着一块刚塞的米花酥。

“哎哎,小姑娘你挡着我了,你这样,我究竟看比武还是看你啊?”一个坐着的黑衣汉子道。

小姑娘挪了挪身子,继续吃着米花酥,不搭话。

“哎哎,你挡着我了,说你呢,小姑娘。”黑衣汉子指着小姑娘。

小姑娘往旁边退了好几步,奈何人实在太多,一不注意便踩着另一人的脚。

“对不住。”小姑娘有些害羞。

“不打紧。”那人回道,仰头喝一口酒。

“哎哎,我说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叫你别挡着我。”黑衣汉子眼见小姑娘不搭话,伸手便向小姑娘的肩头抓来。

这下子就算是愚钝如张抒豪都觉得不对劲了,一个侧身,便挡在妹子前面,就要去拦黑衣汉子的鬼手。

“这位兄台,这么大的窗户还不够你瞧的?”却是另一人拦下了那只鬼手。只见那人是个穿藏青色武士服的男子,头上只一根玉簪穿过发髻,相貌平平,不过很是年轻,看着比张抒豪还小个几岁。

“嘿,干你什么事,怎么着,想强出头?”黑衣汉子不停挣扎,想要收回鬼手。

“没什么,就是你那手挡着我了,我瞧不惯。”男子抓着鬼手不放。小姑娘愣愣的瞧着他。

“你,你先放开,有什么咱好好说。”黑衣汉子手上吃痛,表情有些挣扎。

“好,你的手挡着我了,怎么说?”男子放开鬼手。

“嘿,和大爷的拳头说。”黑衣汉子挥拳打向男子,表情有些狰狞。

“哦,现在如何说?”也未见男子如何动作,只微微侧身,双手一撩一拨,脚下一踢,便把黑衣汉子摔翻在地,一只脚踩着那只鬼手。

“有,有种的报上名来。”黑衣汉子不死心。

“我叫孟行,你要说啥?”男子脚上用力。

“好,好,你等着。”黑衣汉子痛的直咧嘴。

“哦,不必了,现在说挺好的。”男子又加了几分力,黑衣汉子痛的直跳脚,险些翻了起来,很是滑稽。

“爷,大爷,不说了,啥也不说了。”黑衣汉子痛的快哭了。

“哦,真的不说了,那现在可还挡着你了没?”男子不松脚。

“挡不着了,挡不着了。”黑衣汉子痛的直咧咧。

“噗嗤,哈哈哈。”小姑娘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男子瞥她一眼。

“哦,这样呀,那你的手挡着我了,你是不是该道个歉呀?”男子仍不松脚。

“对,对不住。”黑衣汉子痛的哭了出来。

“啥,没听清,你说啥呢?”男子仍不松脚。

“得了,这位兄台,得饶人处且饶人,且让他去吧。”一身穿青色长衫的人笑着说道。

“大爷,对不住,小的有眼无珠,你就饶了小人吧。”黑衣汉子不停告饶。

“既然如此,你自去吧,以后有话就好好说,却是作的什么怪。”男子微微一笑,松开了脚。

此时河上比武刚好开始,一小部分人涌出客栈,整个大厅一下子空了不少。

黑衣汉子抽回手来,不停的揉搓着,脸上表情羞愤交加,但见比武开始,也跟着跑了出去,只往小姑娘的方向恨恨的望了一眼。

张抒豪本想跟着去凑个热闹,但刚刚才生了事端,有些担心妹子,便同妹子留了下来。

外面,清水河边。众武林人士先在一处登记,由一人记录下姓名籍贯,衣着样貌,随后便领了一根竹签,上面写着数字编号,以便对站比武之时使用。由于人数众多,也无次序可言,整个场面显得混乱不堪,直持续到傍晚也未曾录完。

眼见天色将黑,张抒豪便带了妹子回家,脸色有些黑,小姑娘到是挺高兴,嘴里含着一块枣泥糕,细嚼慢咽,一路上傻笑个不停。

且说清水河边,录入工作仍在继续,众武林人士已散了大半,只留下一小部分或站或坐或靠的围在旁边。

此时天色已黑,万家灯火亮起,夹杂着几声江湖人轻哼的思乡俚语,却是别有一番韵味。

再瞧河上,众多渔船前方各挂了一盏灯笼,灯笼大小不尽相同,样式各异,与上游那艘大船上的自是不能相比。

只见上游那船上各层,约莫五步左右便挂一盏灯笼。各灯笼大小相差不大,灯罩尤其精美,上面或绣着山水树木,或绣着花鸟虫鱼,亦或是执扇美人,栩栩如生,很是好看。图案旁皆有诗文相伴,或左上或右下,以作注解。

晚上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转眼已到夜半,录入工作早已结束,渔船上的灯笼早已熄灭,只大船上灯光依旧,歌舞升平。

清水河边仍旧聚着不少人,他们年纪不定,或老或少,或独饮或谈笑,或坐或躺,唯一相同的,便是都抱着自己的武器,抱得紧紧的。在月光的照射下,影子拖的老长,或慈眉善目,或狰狞异常。

初三清晨,张抒豪蹑手蹑脚的穿好衣服,轻悄悄的洗漱完毕,在母亲诧异的眼神中抓了个蒸饼就准备出去,继续未完的论武大会。

刚出门口,便见门外站了个红衣身影,不是张晓涵是谁。张抒豪无奈的摸了摸额头。

却说张晓涵,颜色还是那个颜色,衣服却不是那件衣服。张晓涵今儿起了个早,头上梳了个不高的发髻,简单的画了眉,点了唇,较之昨天,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得,走吧,不过今儿得听我的,没事不准说话。”张抒豪有些无奈。

小姑娘紧闭双唇,点点头,样子很是可爱。

两人不在像昨天那样悠哉悠哉的闲逛,赶到清水河时,才不过辰时初,大概早上八点的样子。清水桥上依然人山人海,不过两人来的尚早,却不似昨天那样拥挤。

张抒豪上桥想找个地方靠着,却发现被什么勾着衣服,转身一瞧,只见小姑娘双唇紧闭,右手拽着他,左手指着四海楼。

“不行。”张抒豪瞬间明白了小姑娘的意思,脸色黑得厉害。

小姑娘拽着不撒手,眼巴巴的看着张抒豪。

“早啊,小涵姑娘,好久不见。”一男子的声音传来。

小姑娘一下子撒了手,回头一瞧,脸上带了三分惊奇,三分喜悦,三分娇羞和一分期待。

“不是昨儿才见过嘛,哪来的什么好久不见?”小姑娘眉毛弯弯,根本不理张抒豪那张大大的黑脸。

“正所谓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如此说来,不是好久不见是什么。”那男子正是孟行,今天一身月白色右衽常服,神色带了三分惊奇,四分喜悦,还有三分不知所措。

“嘿,尽说些歪理,却是欺负小女子不曾读书,我怎知道是不是你杜撰的?”小姑娘脸色有些红。

“我怎会骗你,这些古圣贤人说的话,书上都记得妥妥的。”孟行摇摇双手,连忙解释。

“那我是不是该说句,公子,别来无恙乎?”小姑娘脸色有些红,也不知是不是冷的,张抒豪重重的咳了一声,脸色越发难看。

“昨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孟行直视小姑娘。

“为何?”小姑娘脸色红的越发厉害。张抒豪突地拉着小姑娘的手,作势欲走。

正当此时,河面传来三声锣响,论武大会正式开始。众人一愣,张抒豪因此停下脚步,小姑娘脸色红的厉害,低下头不说话。由于刚刚的锣声的打断,孟行讪讪的不敢开口,只直视着小姑娘,心跳的厉害。

且说论武大会,在上游的那艘大船最上层,丫鬟早已准备好了一个大红箱子,里面放了许多纸团,上面写着各个数字。

之后,由两位华服男子分别抽出两个数字,再叫出两位竹签上写着相同数字的持有者,互为对手,在渔船上进行比试,以一柱香为限,落水者输,如两人武功相当,则打乱编号,进入下一轮比试。时光悠悠,四天眨眼而过。

今天是论武大会的第五天,比武阶段也在昨天结束,是以张抒豪松了一口气,终于找着不出去的正当借口。这几日,小姑娘是一天比一天起的早,一天比一天开心。再看张抒豪,脸色是一天比一天黑,但就是拿小姑娘毫无办法,整的张抒豪唯有抚额长叹。

“唉,比武就这么结束了,之后的论武嘛,却是没咱们的份了。”一蓝衣男子叹道。

“嘿嘿,是啊,不过也不错,听说林,孟,程三家今天举办践行宴,为各路英雄送行。”另一青衫男子接道,尽管彼此之间并不相识,却不妨碍他们之间愉快交谈。

“唉,可惜没见识到孟家的柳叶刀,却没想到林文海的拂荷掌也不过如此嘛。”蓝衣男子笑道,眉毛舒展了些。

“嘿,那是碰上对手了,千影剑岂是好相与的,你瞧程海清的般若拳不是也没奈何得了嘛。”青衫男子继续说道。

“哦,不是说无形手吗?”蓝衣男子有点疑惑。

“啊,是吗?”青衫男子也疑惑。

四海楼,二层阁楼。一男子坐在靠窗的位子,不停饮酒。忽而,他耳朵一动,身子微斜,反手一掌,掌风四溢,震的旁边的桌子吱呀作响。

“程老三,功力见涨啊。”男子收掌坐好,仰头饮了一杯酒。

“林老大,不去参加那劳什子论武会英雄,却跑到这里喝什么闷酒,还嫌门前的字迹不够扎眼?”另一男子撤掌站直,捋了捋衣服。这两人自然就是林文海和程海清了。

“嘿,那什么论武会有什么好去的,一群老头子比坐禅,愣的没劲。”林文海头也没回,继续饮酒。

“所以你就在这儿瞻仰那穆青的书法风姿,你又不是孟老二,什么时候也喜欢舞文弄墨了?”程海清找了条板凳坐下,笑着打趣道。

“嘿,千影剑么,我却是还没放在眼中,无形手倒真是难缠。”林文海头也不抬,自顾饮酒。

“说来说去,终究是败了,那小子千影剑法不怎么的,无形手却是厉害的紧。”程海清没了打趣的兴致,无奈叹息。

“你说孟老二的柳叶刀和那小子的无形手,谁的胜算大些。”程海清又道。

“嗯,说不准,孟老二的柳叶刀么,身姿轻盈,刀锋迅猛,让人难以捉摸。穆青那小子的无形手么,静若处子动如脱兔,打的就是一个猝不及防,轻快有力。一半一半吧。”林文海端着酒杯,略微思索道。

“可惜孟老二那小子整天想着泡妞,若他参加了此次比武,还由不得那小子嚣张。”程海清也饮了一杯酒。

“嘿,你还不知道他,整天写写画画,没个正形,练武也不过强身健体而已,你还指望他参加什么比武。不过,你说他整天想着泡妞是怎么回事?”林文海放下酒杯,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不知道吧,孟老二最近犯相思病了。”程海清洋洋得意。

“哦,哪家的姑娘。”林文海神色淡淡。

“那却不知道了,怎么了?”程海清瞧出了不对劲。

“算了,也没什么,就是我家老爷子中意孟老二,有意将若夕许配给他。”林文海又倒了一杯酒,仰头饮下。

“哦,那这个关系可真够乱的。”程海清一副欠揍的表情。

“随他们怎么折腾吧。”林文海忽而站起身来,望向窗外,仰头饮了一口酒。只见河依然是那条河,桥依旧是那座桥,江湖依旧是那个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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