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年代（21）

第十二章——青春散场

1喝咖啡吗

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阿健了，我不知道他这顿时间忙些什麽，我也很忙，除了乐队的事情，和阿苏的约会，还有就是陪小美聊天。这个夏天就这样过来了。我甚至把阿健放在了脑后，他似乎已经远离了我的生活。其实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本身就很少，我想他大概是忙于找工作吧。因为还有一年他就可以毕业了。上次我们聚会的时候，阿健说，终于要毕业了，很兴奋呀！这一次他打电话过来，应该是工作的是有眉目了吧！。

我去了他住的地方，惠丽也在，似乎两个人并不愉快，但看我来到，两个人都打起精神，笑得有些勉强。阿健说，出去一去吃个饭吧！惠丽说身体不舒服，对我说抱歉。我说，没关系。我们就出来了。

我们去了一家以海鲜出名的餐馆。其实阿健准备去西餐厅的，我不习惯西餐，我有时很麽名的排斥一些东西，这个习惯是林苏传染给我的。里面的装潢很豪华，我们包了个单间。阿间说，这样好说话。阿健拿过菜单点了几个，又递给我。我说好了。他有点了两个，说，今晚一定多吃些，我们要了白酒。我知道他心情不好。大概是一定要喝醉的架势，服务员出去了，我们就坐下来喝茶。

阿健拿起茶杯先喝了一大口，然后说，我大概要走了。

我问他是工作的是有眉目了。他摇摇头，他说，要出去呆一段时间。他说，父亲的身体现在不好，然后让他出去呆一段时间，这边大概要办休学手续。

我问他，去哪，是不是在国内？

他摇摇头，是去澳大利亚。

这太远了，而且很突然呀。我有些想不到。其实澳大利亚倒是个好地方。

阿健说，是一所不出名的学校，，不过专业不同，学的是公共关系学。还有几天就要离开了，所以是道个别。

我问他，那你是否愿意呢？

他说，这次是强迫的，护照和上学的手续全都办妥了，还有几天就离开了。

我说，太快了，没的选择了，那你只有这样了，其实也不错呀。

他苦笑笑。才陆续得端上来，摆了满满的一桌。

我们慢慢吃着，有一段时间不说话。阿健说，我走了，你照顾一下惠丽。我不能带她走，如果可以我情愿带她走。可是，这次不行了。我们分手了。就在刚刚。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嗓音沙哑，目光里透出哀伤。我知道阿建舍不得这份感情。我不知怎样劝他。他继续说，现在才知道过去多幼稚，以为人生自己可以安排，现在是我错了，我们究竟有多少支配自己的权利。没有，我们很被动，冥冥之中会有一双手左右着你。梦想脆弱的像张纸。

我们没有了吃的兴趣，简单的喝了点酒。因为时间还早，我们还没有回去的意思。阿健说，去你唱歌的那个酒吧坐一会吧！

在酒吧里我见到了小美。我们刚坐下，她就冒出来，她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

她对阿健说，看起来你的心情不好？

我在旁边说，你好象很了解他？

小美说，笑话，我是看着他长大的，那时他还穿过开裆裤呢！

阿健说，你别贫了，我们小时是住对门的。

我恍然大悟。觉得世界竟然这麽小。

我们要了啤酒，阿健环视了了一下四周说，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只是没什麽特色。

有特色的只是顾客。小美补充，就像我们。

我笑笑。然后喝酒。

阿健的心情并不好，可他又不愿讲出来，我无话可讲，只有小美一个人说些话，大概是一些山太的事，气氛有些沉闷。

阿健出去的时候，小美小声地对我说，阿健家里出了点问题，阿健的父亲可能被双轨了。我很吃了一惊，因为我只知道阿健的父亲在某个部任职，看来问题很严重，阿健的离开是迫不得已呀

！小美说，这是也可能是谣传，但是内部传出来的，所以有一定的可靠性。阿健看来有些困难了。

我说，你如何知道的。小美一脸的自豪，我中央有人的，！连哪一年世界大战我都知道！

我问，哪一年。

小美说，那就是秘密了，说了，成功的可能性就小了。

我知道她喜欢胡说的。她还说过，自己是满清贵族，是溥仪的孙女之类的话。不过，阿健父亲的事却有些眉目。我说，那样是不是很严重！

小美说，大概要坐牢的，运气好的话是无期，其实他父亲早让他出国，那时他一直恋着惠丽，所以没去，这次不去不行了。他姑姑一家在澳大利亚开了个农场，这次阿健大概是一去不回头了。

说着，阿健就回来，小美就不再说，继续喝酒。阿健显得有些匆忙，走过来说有事要回去了，然后狠狠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出他在控制自己的感情，小美走过来拥抱了阿健，阿健费了很大劲，才和我说再见。然后又说，如果有时间再聚吧！

我和小美又坐到很晚，其实我们没太多的话说。只是坐在一起，小美显得也很安静，她说起阿健和惠丽的故事。

她说，他们其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惠丽是北京宏志班的学生，那样的学生对这个世界天生就有戒心，他们是在一次联谊活动中认识的，从一开始阿健就喜欢上了她。惠丽是那种很有心计的女孩，她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而且很能博得别人同情

从一开始她就拒绝阿健的追求，因为她没有信心，后来终于架不住阿健的狂轰乱炸终于答应，他们就这样到了一起。如果你不知道惠丽的过去，你很难看出他是宏志班的学生，现在她身上穿的都是名牌，连内衣都是上千上万的，没事总喜欢往西餐厅跑，还是那种很高级的，有些我都不敢去，阿健为他花了很多钱，不过惠丽也很聪明，学到很多交际方面的知识，说话办事都很得体，连阿健的父亲都很喜欢她。而且她的成绩一直很好，除了那个灰色的过去，她的人生可以说已经接近完美了。不过这次，他们好像一定分手了。

小美叹气般的哎了一声，其实他们真的是天生一队。以前我们的父母总认为我和阿健是天生一对，他们还说娃娃亲之类的，我其实不喜欢这样的方式，和一个很熟悉的人结婚是比自杀更可怕的事，阿健也不喜欢我这样的女孩子，我也不喜欢他这样的，好像太完美了，才觉得没味道，这样我们就轻松了，想不想知道我喜欢什麽样的男人？

小美用眼睛斜着我问道。

当然是山太这样的了，我说，这太简单了。

不完全是，我喜欢像你这样的人，不过只是喜欢，我可没别的想法，我知道你现在正和惠丽的一个朋友谈着，明天带过来，让我欣赏一下吧！

我说，哦，只是普通朋友。

小美不满说，又在遮掩了，不过见不见也无所谓了，只想帮你一下。

我说，女孩不喜欢见人的，而且是和惠丽不太一样的女孩，虽然是惠丽的朋友，却显得很普通，普通得见一面就会忘记。但和她在一起我感觉很踏实，这很重要。

就是这个原因采取选择的吗?

我说是的。

2租个房间吧

我们做到打烊，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小美问我去哪里？我说，先送你回去吧！小美摇摇头，想了想，突然说，我们去租旅馆吧！

我们跑了几家，终于租到一间房子，房间里有两床，还有洗澡间。小美先洗了，因为没换洗的衣服，只能穿白天的，等我洗完出来时，小美已经躺在床上了。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我，表情怪怪的，她问我，你是不是经常和女孩子租旅馆！

我说，怎麽想问这个？有些八卦。

小美一脸坏笑，刚才说租旅馆的时候，你没太考虑，就觉得你一定经常干这种事。而且找旅馆的时候，你好象很有经验，所以才觉得你会那样，

我说，以前有过，但不是太多次，

小美说，你应该否认的。

我说，做过的事就应该承认，再说，这本身是很正常的。为什麽否认？

小美说，嗯，我喜欢这样的回答。

我开始闭上眼，试着睡觉。

过了一段时间，小美轻声说，哎，我想和你睡在一起!!

我没说话，只听得那边细碎的声音，然后是轻轻的脚步声，还为睁开眼，一个身体已经挨上来。然后说，不要动，你睡你的。别胡思乱想。我只是不习惯一个人在陌生的房间里过夜。然后，一直手搭在我的身上。好了，这样睡吧！

一会儿，就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我数到五百多也睡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小美已经不见了。我付了钱，就匆匆赶往学校。上课的时候也一直没精神，眼睛总也睁不开，脑子里响着阿健的事情，我不知道阿健会不会受到牵连。中午打电话给林苏，问她惠丽怎麽样了。林苏说，惠丽没来学校。我告诉林苏他们分手的消息。林苏说，晚上去安慰一下。我们就挂了电话。

阿健始终没来一个电话，我打过去的时候，那边始终无法接通，手机也关机。其实我也帮不上忙，只想表示一下关心，我想大概这时候，阿健最需要关心了。

其间，收到小美的电话。说那次不辞而别是因为有些事情。还约我一起出来喝酒。我实在没有心情，拒绝了。

转眼又到周末，我去了阿健租住的房子。上面已经上了锁，找到房东，房东说，已经退了房。去哪里就不知道了。我只好回来，一个人坐在公交车上显得很颓丧。漫无目地向外看下午的街景。车子开得很缓慢，而且开不远就一站，不断的有人上车下车，我身边的人也换了几个，车厢内很拥挤，售票阿姨用纯正的北京话招呼人向里走，我觉得气闷就打开车窗，街道两面有很多的小吃店，香气和汽车尾气混合着飘过来，我没敢做深呼吸。

外面似乎比车里还要拥挤，已经是暮春季节，偶尔可以看到穿短裙女孩从街道上走过去，就觉得夏天已经很近了，空气里飘着一些类似柳絮状的白色漂浮物，车子渐渐离了市中心，两边建筑慢慢稀少，可能是要拆迁，看起来比较的荒凉，很难和刚才的街道联系在一起，路况很差，车子不断的颠簸，然后听到有人开始国骂。就这样无赖的竟然坐过了站。我在临近终点站下车，然后穿到街道的另一面，步行几分钟等下一辆回去的车。

阿健消失后，我又搬回了宿舍，依然是阿呆的下铺，一切竟然没太多的改变，阿呆对我的回归显得很兴奋，他说，这是一次像尤利西斯一样伟大的回归。阿呆竟然还是这样不着调。

晚上，我睡不着觉，在床上不断的翻身，阿呆在上铺说，你喝酒了吗？我一愣，突然想起阿健说过再聚的事情，已经不能兑现了。阿呆继续说，我现在开夜车的时候会喝上一杯酒，可是就会像你那样睡不着觉的，不过感觉还不错的，－－－－－阿呆还想继续说，已经有别人抗议了。我们就不说话。我只好一个人躺在那看屋顶。还在想着阿健的事情。